“浮生同志,你現(xiàn)在的級別是副科,每月的基本工資是70元,另外因為你是從江城剛調(diào)來京城工作的,所以第一個月的生活補貼是50元,這50元待會兒就可以去找財務領取,但是從下個月開始,補貼就不會有這么高了。”
帶領陳浮生入職的是石副局長的秘書,此時正在和他講解著入職之后的相應待遇。
“好的,謝謝王秘。”陳浮生接著問道:“那我住哪呢?”
“目前整個京城的住房條件都比較緊張,我們局里也不例外,所以暫時沒法給你分房,但浮生同志你放心,不會讓你露宿街頭的,就暫時還是先住招待所,單位會特批給你一間單人宿舍先住著。”
“好的。”陳浮生對于這樣的結果并不意外,甚至他都做好了住多人宿舍的心理準備,現(xiàn)在聽到有單人宿舍住,已經(jīng)是超出他的預期了。
他接著問了下一個問題:“像我們的工作可能出差比較多,這方面怎么算?”
“只要是工作出差,都有差補。”
“電影創(chuàng)匯小組除了我和韓弎坪之外,還有哪些人啊?”
陳浮生沒想到,王秘書竟然在這個問題上給他打了個啞謎。
只是告訴他人不多,目前只有五個人。
不對,算上石副局長的話,他們的小組里有六個人。
這次陳浮生比韓弎坪先到,不過也就先到了半天,他是上午到的,韓弎坪是下午來的。
“老韓,你可總算來了,我一個人都無聊死了。”
“哈哈,浮生你是什么時候到的?”
“早上。”
“切,我還以為你來的多早呢。”
韓弎坪接著問道:“就咱兩嗎?”
“不然呢?”
“石局弄的電影創(chuàng)匯工作小組就我們兩人啊?不會吧。”
“聽說還有三個人,但具體是誰,我問了王秘,他嘴還挺嚴,居然不肯透露。”
陳浮生接著道:“但是明天我們的辦公室不是正式掛牌嘛,我想他們應該都會來的吧。”
“這倒也是。”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同樣大包小包的身影從韓弎坪的宿舍門口走了過去,他兩同時好奇朝門口看去的同時,那道身影又退了回來,站在門口和他們來了個六目相對。
這人身高一米七左右,國字臉,四十歲上下,發(fā)際線有點高,穿著是中山裝加喇叭褲。
陳浮生總感覺對方有點熟悉,名字就到喉嚨里打轉(zhuǎn),但就是差一點。
韓弎坪同樣在打量對方,于是倒是讓對方率先開口了。
“你好,你們也是電影創(chuàng)匯小組的成員嗎?”
“對對對,我叫韓弎坪,他是陳浮生。”
那人顯然在此之前,也聽過他兩的名字,眼中閃過一抹訝色道:“哦,是你們啊,我昨天剛看過你們的《斗牛》,導得很好,浮生同志你演的也非常出彩。”
跟著,這人也做了一個自我介紹:“我叫吳天鳴,是從西安電影廠調(diào)過來的,也是一名導演,希望在接下來可以和兩位年輕同志多多合作,大家一起用電影為國家創(chuàng)匯。”
對對對,這人叫吳天鳴,陳浮生終于在他本人的提醒下想起來了,他還想起了自己看過他拍的《老井》和《變臉》。
甚至想起了這位后來會擔任西安電影制片廠的廠長,在他擔任廠長期間,大膽啟用‘新人’,比如田狀狀的《盜馬賊》,老謀子的《紅高粱》以及小詩人的《孩子王》這些作品,都是在他擔任廠長期間支持拍攝的作品。
現(xiàn)在歷史因他的到來出現(xiàn)了偏差,陳浮生也比較好奇,一些本該出現(xiàn)的作品,還會不會出現(xiàn)。
這需要時間去驗證,現(xiàn)在,陳浮生收回了思緒,上前也和吳天鳴握了握手。
然后,吳天鳴也問了他兩一個他兩都問過的問題:“電影創(chuàng)匯小組除了我們?nèi)€有其他人嗎?”
“聽說還有兩個人,但具體是誰,我們也不清楚。”
“還搞得挺神秘啊。”吳天鳴笑了笑,倒是對接下來的兩人好奇心更強了。
接著,他也去把行李收拾了一下。
然后三人聚在韓弎坪的宿舍里聊了一會兒天,快到飯點時,才結伴下樓來。
而在這期間,他們沒有再碰到第四個來報道的人。
要么人家不會住招待所,要么就是還沒到。
但是三人都猜測前者的可能性大一點。
他們在電影局的食堂吃了晚飯之后,吳天鳴表示要去見一下朋友,于是回去的時候,就只剩下陳浮生和韓弎坪了。
“剛才老吳在,我不方便把我寫的劇本拿出來,現(xiàn)在他走了,回去我就拿給老韓你看一下,看完給點建議或者補充。”
“你劇本已經(jīng)寫好了?”韓弎坪其實也早就想打聽了,確實因為有吳天鳴這個還不熟悉的外人在場,他也不好問,但他也沒想到陳浮生竟然已經(jīng)把劇本都弄好了。
這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在火車上寫的,寫得太專注了,這腰現(xiàn)在還有點隱隱作痛呢。”
“我聽說有種中藥叫壯腰健腎丸,也許你可以試一試。”
“媽的,這是一回事嗎?我這是坐車用一個姿勢坐久了害的。”
頓了一下,陳浮生又接著道:“不過你說的這種中藥真的有用嗎?我有個讀者朋友想讓我替他問問。”
“咳咳,應該有用吧,我也是聽朋友說的,我年紀輕輕,又不需要吃那玩意,你說是吧?”
“對對對……”
接下來,韓弎坪跟著陳浮生去了他的宿舍,看起了劇本。
“調(diào)音師?”
韓弎坪對這個名字有點陌生,不免問道:“這名字是什么意思?”
“有個職業(yè)叫鋼琴調(diào)音師,就是這個意思。”陳浮生簡單直白的解釋了一下。
韓弎坪點點頭,然后繼續(xù)往下看。
簡介:
一個假裝盲人的鋼琴師,在亂世中尋求生存和藝術靈感,意外成為異常發(fā)在權貴之家兇殺案唯一的‘目擊’者,被迫卷入一場巨大的陰謀與生死旋渦。
光是看完這個簡介,韓弎坪對于手里的這個故事就已經(jīng)升起了很強的好奇心。
他迫不急待的往下讀——
第一幕:盲琴師的亂世浮生
開場:鏡頭掃過1930年代末上海的眾生相:霓虹閃爍的百樂門、衣衫襤褸的難民、趾高氣揚的外國水兵、巡邏的偽警、陰郁的弄堂……陳默戴著墨鏡,穿著一件舊長衫,他在街頭彈一架破舊的手風琴,琴聲哀婉動人,面前放著裝手風琴的包裝袋,里面有幾個一角兩角的硬幣,而更大面額的‘打賞’,已經(jīng)被陳默‘精準’的收了起來。
蘇曼青今年25歲,是進步報社的女記者,性格開朗、善良,富有正義感和好奇心,她已經(jīng)多次在街頭欣賞過陳默的琴聲,今天她準備主動上前去搭訕一下……
第二章:血色紀念日
陳默和蘇曼青的感情快速升溫,但從始至終,他都是用自己盲人的身份和他交往,他逐漸愛上了這種感覺。
蘇曼青因為自己記者的身份,認識一位叫王耀祖的大富商,這位富商的太太林美鳳很喜歡鋼琴。
所以蘇曼青向這位大富商推薦了他的男朋友陳默。
陳默怕暴露,還有些猶豫,但高額的報酬和想體驗豪宅生活的藝術沖動還是讓他答應了下來。
第一次他來到王耀祖位于法租界的豪華公館相安無事,他也第一次見到了有錢人的生活是有多么的奢靡。
這一天,他在王宅調(diào)試鋼琴時,感覺眼睛不舒服,于是借口前往衛(wèi)生間,摘掉了用來偽裝的隱形眼鏡,想著這一次好好的觀察一下這座豪宅。
然而他沒想到,就是這次好奇,讓他親眼目睹了一場兇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