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氣息浸透了病房的空氣,消毒水和某種昂貴木質雪松冷調的男香交織,凝固成無形的壓迫感。
顧輕輕維持著俯身的姿勢,指尖還殘留著陸沉洲下頜骨微硬冰冷的觸感。那句“缺女朋友嗎?”的尾音還懸在寂靜里,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意料之中地只激起了片刻的水花。
儀器上的心率線平穩得毫無波瀾。
【任務‘喚醒初吻’失敗!崩壞值 10%!生存時間扣除72小時!】
機械音在顱內炸響,尖銳得像要撕裂神經。
“嘖。”顧輕輕舌尖抵著上顎,發出一聲極輕的、混合著嘲諷與無奈的咂舌。
她還沒來得及直起身,病房門就被一股粗暴的力道推開。穿著高級黑西裝的管家,那張古板臉此刻比冰山還要冷硬,視線在她和昏迷的陸沉洲之間掃過,像審視一件廉價待沽的商品,語氣里淬滿了冰渣:“顧女士,律師在樓下會議室等你。關于凈身出戶的離婚協議,還請盡快簽署,不要再做無謂的糾纏。”
系統001的警告和管家的驅逐令形成雙重鞭撻。
顧輕輕垂在身側的手指在寬大病號服袖口里蜷縮了一下,指尖掐進掌心。痛感微弱,卻足夠讓她從系統連續的挫敗打擊中抽離一絲神志。
她沒理會管家刀子般的目光,目光重新落回那張安靜得過分的俊臉上。這張臉,哪怕是昏迷,線條也如刀削斧鑿,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離,尤其那雙緊閉的眼眸下,據說藏著如同深淵的過去。
‘禁欲霸總?植物人?還捆綁了個什么虐文修正系統……開局就是地獄副本難度。’
“顧女士!”管家的聲音提高,透出明顯的不耐煩。
顧輕輕緩慢地、極其緩慢地直起腰,臉上卻像變魔術似的,瞬間扯開一個弧度完美的笑容,眼睛彎得像兩枚新月,純凈無辜:“王叔,急什么呀?沉洲哥哥還躺在這兒呢,沒了他這根頂梁柱,簽個字的事兒,哪比得上他的健康重要?”
笑容有多甜軟,她心里的彈幕就發射得有多密集:‘靠,凈身出戶?老娘車禍撞進來的醫藥費還沒賠呢!系統你不給條活路?’
【警告!檢測到宿主強烈逆反情緒!崩壞值 5%!】
‘閉嘴!吵死了!’
管家被她突如其來的“沉洲哥哥”和那能膩死人的笑容嗆得一滯,像是吞了只蒼蠅,臉色更加難看。他顯然低估了這個名義上被掃地出門的“替身”妻子臉皮的厚度。
顧輕輕趁他語塞的幾秒空檔,目光快速從陸沉洲臉上掃過,心一橫,豁出去了!
系統靠不住,管家趕著埋人,只有眼前這個躺著的、看似沒反應的,才是唯一的變數。
她深吸一口氣,無視管家仿佛要將她凌遲的目光,重新又俯下身去,這一次,臉離得更近了些,幾乎要貼上陸沉洲那蒼白卻俊美的側臉。她能清晰地看到那濃密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淺淺陰影,也能聞到更清晰的、屬于他本人的冷冽氣息。
心跳監控儀那幾乎成為背景音的低頻滴答聲,規律得如同死亡的倒計時。
“……缺女朋友或許有點快?” 她放柔了聲音,每一個字都裹上了一層刻意調配的、甜度爆表的糖漿,眼神卻銳利地釘在病床旁那些冰冷的金屬儀器上,“但醫生還說了……你的眼睛真好看。”
她停頓了半秒,像是在欣賞什么絕世珍寶。
“里面有日月星輝,”聲音放得更輕,如同情人囈語,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拂過陸沉洲緊抿的、淡色而冰涼的薄唇,“還有……”
冰封的面容依舊,毫無反應。
【生存時間-0…】系統001的扣除預警已經開始播報。
管家的手已經伸了出來,準備強行將她拽走。
顧輕輕眼底的冰寒幾乎要凍碎那層強裝的笑意,就在管家即將碰到她手臂的瞬間,就在她快要徹底崩不住這惡心吧啦的表演時——
滴!滴!滴——!
那原本規律得像瀕死心電圖的心率監測儀,毫無征兆地爆發出幾聲清脆而激烈的鳴響!
顧輕輕瞳孔驟然一縮!
屏幕上那條代表心跳的綠線,剛剛還是一條平穩得令人絕望的直線,此刻猛地向上拱起一個清晰的、突兀的、絕不該在深度昏迷病人身上出現的**小峰**!
像一顆石子投入死水,不是波濤洶涌,卻足以掀翻整個判斷!
更扎眼的是,隨著這個異常心跳波動的出現,病床邊連接著陸沉洲生命體征的監控主屏右下角,一個原本被她忽略、顯示著極其微弱能量值的奇怪子模塊——一個標著陌生字符的進度條,邊緣細微地閃過一道幾乎難以捕捉的**微紅流光**。
而那個標注著【生存時間:23小時58分47秒】的猩紅倒計時,它跳動的數字,在“-0”后面,詭異地凝滯了!
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按下了暫停鍵。
整整兩秒鐘,數字紋絲不動!
然后,極其緩慢地、艱難地往回跳了一下:【23小時58分48秒】。
多了一秒?
顧輕輕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直沖頭頂,又在下一秒涌向四肢百骸,凍得她指尖發麻,又燙得她心臟狂跳!耳膜嗡嗡作響,那短暫而激烈的儀器鳴叫如同天籟!
成了?!
管家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驚疑不定地盯著那波動了一瞬隨即又恢復平靜的心跳線:“怎么回事?儀器故障?”
【警告!數據異常!警告!發現未知能量波動!來源分析中…檢測到情感沖擊數據溢出…滋…警告!崩壞值 2%!…滋…生存時間: 1秒…檢測錯誤?……滋……邏輯沖突……修正中……】
系統001那毫無波瀾的機械音第一次出現了紊亂的雜音,像信號不穩的老舊收音機,斷斷續續地播報著自相矛盾的信息。
‘…情感沖擊?多了一秒?剛剛那個心跳…是因為我說他眼睛好看?’
巨大的、荒謬的、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極度荒唐感像電流一樣躥過顧輕輕全身。她猛地握緊拳頭,指甲更深地陷進掌心,借助這真實的痛感壓下幾乎要失控的表情。
成功了!雖然只有一秒!但這證實了!這個植物人的殼子!這個數據構筑的虐文世界!會對特定的、足夠“刺激”的情話做出反應!哪怕只有一絲!
她舔了舔有些干澀的下唇,那彎彎的笑眼深處,有什么東西在瘋狂燃燒——那是絕境中看到一線生機時迸發的、近乎貪婪的熾熱!
“呵,”她低低地、只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氣音,胸腔里的鼓噪卻震耳欲聾,“原來…你的耳朵比心跳誠實?”
眼角余光精準地捕捉到陸沉洲那幾乎被高級定制冰絲枕巾掩藏的耳廓。剛才還蒼白冰冷,此刻,靠近她的那一邊,耳垂下方,一點極淡、極薄、如同初春桃花瓣尖兒的淺淺粉色,正在緩慢地暈染開。
那點粉紅,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顧輕輕大腦中所有關乎羞恥心的區域被一鍵清空,取而代之的是最精密的計算和最原始的求生欲。
時間就是生命!
土味情話就是彈藥庫!
撩撥冰山就是唯一通路!
目標是——把那一秒鐘變成一個小時、一天、一年!
管家的注意力全在儀器上,臉色變幻不定。他終于確認了那只是一次短暫的異常波動,隨即恢復了刻薄的驅趕姿態,語氣更厲:“顧女士,別以為耍這些小手段就能拖延……”
顧輕輕沒等他說完,豁然轉頭,臉上依舊是那甜到發膩的笑,聲音卻清亮明快,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天真”:“王叔!醫生剛才還夸我特別擅長陪護,說我的存在就是最好的心靈雞湯呢!沉洲哥哥的心跳都變好了!說明有效呀!為了他早日康復,我怎么能走?”
她一邊說著,身體不動聲色地再次靠近病床,擋住了管家的部分視線,眼神卻像是釘子一樣牢牢鎖定陸沉洲那只剛剛泛起一點淺粉色又似乎有所消退趨勢的耳朵,腦子里各種土得掉渣的情話公式極速翻騰。
‘寶刀未老,庫存得趕緊調用…下一句!瞄準那個紅耳朵!’
“而且,”顧輕輕聲音忽然又軟了三分,帶著點委屈巴巴的嬌嗔,手指卻大膽地隔著一層空氣,遙遙虛點了一下陸沉洲露在被子外冷白的手背,“沉洲哥哥的手,真好看…” 她聲音黏糊糊的,如同融化了的巧克力,“骨骼分明…一看就適合…(這里停頓了一下,加重語氣)**被我牽著走過漫漫人生路呀。**”
肉麻!
雞皮疙瘩瞬間起立報到!
顧輕輕感覺自己內心的小人已經在瘋狂嘔吐。
管家臉上的厭惡幾乎凝成實質,從鼻孔里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
然而!
滴!滴——
那該死的、美妙的儀器警報聲,如同她此刻的戰歌,再次輕微地響了兩聲!
比上次弱,卻足夠清晰。
那只剛剛還幾乎褪回蒼白的耳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那層淺淺的粉色暈染得更開、更紅,甚至微微向內蜷了一下,像被無形的電流燙到。
屏幕上,那條代表心跳的綠線又小幅地跳了跳,雖然很快平靜,但那不是直線!
同時,顧輕輕顱內清晰地接收到:
【警告!檢測到情感能量峰值…能量溢出…生存時間 23秒!…滋…崩壞值 3%…邏輯沖突…修正優先級待定…】
23秒!
一句土味情話!23秒生命!
狂喜的電流瞬間擊穿心臟!顧輕輕激動得差點原地蹦起來!
“王叔你看!”她強忍著撲上去對著那只紅耳朵親一口兌換更多時間的沖動(那可能會被管家當成瘋子扭送出去),聲音都帶了點興奮的顫抖,指向那還有余波的心跳監控,“有效吧?醫生的話能有假嗎?這叫精神撫慰!心理暗示!科學懂不懂?”她胡亂扯著名詞,眼睛亮得驚人,“為了讓沉洲哥哥早點好起來,我就是賴在這兒不走了!”
管家的臉黑如鍋底,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死死盯著顧輕輕那張看似純善無辜,眼底深處卻閃爍著讓他極度不安的、像野草般瘋長光芒的臉。儀器不會說謊,那兩次波動是真實的。難道這女人真的……?
僵持只持續了數秒,刺耳的手機鈴聲在管家口袋里響起,打破了凝滯。他惡狠狠地剜了顧輕輕一眼,仿佛用目光在她身上剜肉,極其不甘地退后一步,掏出手機走到窗邊壓低聲音接聽。
顧輕輕瞬間放松下來,后背的冷汗這才后知后覺地浸透病號服。
暫時安全。
她幾乎是立刻轉向病床,目光灼熱地鎖定那個此刻泛著可愛粉色的耳垂,像是沙漠瀕死的旅人見到了甘泉。
“呼……” 她緩緩吐出一口帶著劫后余生的熱氣,嘴角咧開一個極其夸張的、無聲的、帶著狡黠和狂喜的笑容。纖長白皙的手指,仿佛被磁石吸引,帶著一絲探究和難以抑制的興奮,極其緩慢地、一寸寸地靠近陸沉洲那只染了薄紅的耳朵。
指尖距離那灼熱的耳廓只余一寸。
冰冷的空氣似乎都被那小小一團粉紅散發出的微弱熱量灼燒得扭曲起來。
“……這么容易紅?”顧輕輕的聲音壓得極低,幾近耳語,帶著滾燙的笑意和一絲不可置信的玩味,“陸沉洲……看不出來啊……你這里(指尖在離耳垂一絲之距處停住,仿佛隔空畫了個圈),怕不是……藏著開關吧?”
她瞇起眼,像找到寶藏的海盜,仔細打量著那只通紅的耳朵。皮膚下的毛細血管似乎都因這奇異的“刺激”而充盈擴張,薄薄的耳廓,像上等的羊脂玉沁了胭脂,透出一種脆弱的、引人采擷的色澤。他甚至……無意識地微微側了側頭,仿佛想避開這無形卻強大的“撩撥力場”。
這一幕,有種驚心動魄的荒誕性感。
【警告!宿主行為再次觸及…滋…非程序指定動作…崩壞值 1%…滋…建議停止騷擾核心目標…滋…】
系統001的警報夾雜著雜音,如同惱羞成怒。
顧輕輕壓根沒理。她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那指尖即將觸碰到的、真實的、滾燙的耳尖上。
‘耳尖紅值兌換生存時長……’一個公式在她腦中清晰構建,‘顏色越深,面積越大,維持時間越長……生命余額就越高!這簡直就是……’
她的思路被一聲輕微的吸氣打斷。
她猛地抬眼,驚覺陸沉洲那如同完美雕塑般的冷漠面孔,起了極其微妙的變化。那雙形狀優美的、濃密的睫毛,似乎在沉睡中承受了某種難言的煎熬,極其細微地顫抖了一下。像蝴蝶瀕死的振翅。
雖然僅僅是睫毛根部那一絲幾乎不存在的顫動,快得如同幻覺,立刻又恢復了平靜。但顧輕輕捕捉到了!
那不是機器故障!不是數據錯誤!是切切實實的反應!
一種更加龐大、更加陌生的能量感,不同于心跳數據的冰冷跳動,也不同于耳朵羞紅的視覺刺激,帶著一絲沉睡靈魂深處的、極微弱的悸動,無聲地彌散開。
這悸動帶著奇異的磁性,瞬間穿透了顧輕輕的皮膚,讓她指尖那細微的汗毛都莫名戰栗了一下。
【警告!警告!偵測到深層意識漣漪!突破次級屏障!…能量波溢出…滋…生存時間 58秒!…滋…崩壞值 4%…核心程序穩定性…滋…下降0.0001%…建議立刻剝離干擾源…】
系統001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尖銳,滋滋啦啦的雜音響成一片,帶著一種……慌亂的意味?
顧輕輕的心跳,也同步漏跳了一拍。
狂喜!絕對的狂喜!
58秒!深層意識漣漪!核心程序穩定性下降!
一個大膽得如同異想天開的念頭在她腦中炸開——他的意識真的在沉睡的表象下,被這些膩死人的情話攪動了?而每一次攪動,都在撼動著那古板系統的根基?都在給她提供續命的金幣?
她的目光死死鎖定陸沉洲那只依舊緋紅的耳朵,還有那濃密得誘人的睫毛。內心OS如同火山噴發:‘刺激!太刺激了!這不就是人形ATM?只要情話儲備夠多夠騷,我就能無限續杯?系統你也有今天!哈哈……呃?!’
顱內尖銳的警報聲幾乎要刺穿耳膜:
【緊急!緊急!生存時間僅余1小時07分09秒!警告!時間耗盡將觸發強制抹殺…滋滋…請宿主立刻完成初始任務“喚醒初吻”…否則…】
顧輕輕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嘴角垮了下來。
剛剛積累的生命時長(83秒)在系統的強制運行下如同指間沙瘋狂流逝。
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那點因發現耳尖紅秘密帶來的狂喜瞬間蒸發,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緊迫感。
‘喚醒初吻……’ 顧輕輕磨了磨后槽牙,‘這破系統,不讓我卡bug續命,非得走劇情線是吧?’
她的視線重新落回陸沉洲臉上。薄唇緊閉,色澤冷淡,看著拒人千里。
‘親他?’顧輕輕內心天人交戰,‘且不說有沒有攝像頭被管家抓包當流氓,關鍵是……對著這具“尸體”下嘴,心理障礙是翻倍的啊!’
【抹殺倒計時:01:06:41……01:06:40……】
機械音的催命符沒有絲毫感情。
‘賭一把!’
顧輕輕眼底閃過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絕。在系統冰冷的死亡倒計時面前,羞恥心和心理障礙都是屁!耳尖紅是她發現的唯一生機,這“喚醒初吻”任務看來繞不過去,那么……
她的目光再次如探針般掃描過陸沉洲那只色澤誘人的耳朵。
‘刺激點……得加大劑量!’
必須用最肉麻、最猝不及防、最能精準刺激“耳尖紅區域”的方式,一舉拿下這個吻的任務,同時盡可能多地……再次掠奪時間!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要上刑場赴死,閉上眼,給自己瘋狂洗腦:‘他不是人!他是ATM!他是兌換券!他是續命丹!’
再次睜眼時,那彎彎的笑眼里,冰與火的碰撞被壓到極致,只剩下一種奇異的光彩——全然的孤注一擲。
她甚至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確保自己的氣息可以最大程度覆蓋他的耳際和側臉。
管家還在窗邊低聲而嚴厲地打著電話,背影緊繃,但顯然被某些麻煩事暫時絆住了,無暇他顧。
機會!
顧輕輕屏住呼吸,再一次俯身,角度比之前更加刁鉆,更加貼近。她的長發如柔軟的瀑布垂落,在蒼白枕巾和陸沉洲的黑色發絲之間投下曖昧的陰影。溫熱的氣息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直接、精準地拂過他那已經敏感泛紅的耳廓——
然后,她用氣聲,吐字清晰、一字一頓地拋出那句話:
“陸沉洲……”
系統001的警報聲驟然拔高一個八度:【警告!高濃度情感沖擊——】
“……我**嚴重**懷疑……”
管家的聲音似乎停頓了一瞬,像要轉頭。
“……你就是碳酸飲料做的——”
時間在此刻凝滯!
顧輕輕在吐出最后一個字的同時,身體如同蓄滿力的弓弦彈射而出,迅疾無比地朝陸沉洲那淡色的唇吻去!她的目標明確,動作果決,帶著一種壯烈感。但同時,她全部的感官都像高精度的雷達,死死鎖定著那只在她氣息籠罩下、如同受到巨大驚嚇般驟然變得**通紅如血滴般**的耳尖!
成敗在此一舉!
“顧輕輕!你在干什么?!”
一聲尖銳得變調、充滿震驚和憤怒的女聲如同平地驚雷,在空曠冰冷的病房門口炸響!
顧輕輕的動作猛地僵在半空!
唇與唇之間的距離,只剩毫厘!
她幾乎是瞬間彈跳式地直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