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引出張霧朦,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劍評,把自己的名聲打出去。
肖染相信,張霧朦不可能就這樣走了。
他來到長安,最重要的事情是籌集軍資,是要給大軍準備戰(zhàn)甲。
結果被自己一把火全都給毀了。
或許那些鐵器燒不壞,可那些油藤燒起來,加上地下的環(huán)境,一場大火,足夠讓那些武器重新退火,變成一堆垃圾。
最重要的是,肖染這一把大火,可是把工坊給暴露了出來,官府就算是草包,窩囊廢,也不能眼睜睜的瞪眼看著。
哪怕是做做樣子,現在讓黃潮再去找一家工坊去為他打造盔甲兵器,怕是也找不到了。
最大問題被自己迎刃而解,還被自己扣上了一頂帽子,連劍評都不好參加。
黃潮若是還能忍,肖染愿意稱他一聲最強,并且以后都不再打他的注意,見到他躲著走。
肖染原本的計劃,是先參加一下首評,爭取一刀進甲榜,然后讓鄒家?guī)妥约涸靹荨?/p>
結果現在有人送上門來找死,那節(jié)目效果可就要拉滿才行。
想到這,肖染一撇嘴:“好啊,我聽說過你們的規(guī)矩,既然這樣,王爺不妨和他們的賭一把,賺點彩頭,正好請我吃酒。”
李杰聞言頓時心領神會,神色頓時有些為難了起來:“這個……我……”
看到李杰窘迫的神態(tài),幾位皇子頓時就咧著嘴調侃起來:“怎么,王叔不愿和侄兒們玩玩么?”
說完突然像是想起來了什么,一拍大腿,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樣。
“哎呦,忘了,忘了忘了忘了,我都忘記王叔每個月的那點津貼好像只有120兩銀子吧。”
“120兩,好多啊,在鴻賓樓吃頓飯就沒了。”
“啊哈哈哈哈……”
幾位皇子揚聲大笑起來。
這讓李杰的臉上一時間陰晴不定,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李杰雖然是皇帝的親弟弟,可他母親只是一個卑賤的宮女出身,沒有母族的扶持,老皇帝在世的時候也懶得管他。
120兩銀子一個月,也就是保證他餓不死,不至于丟了皇家的臉面而已。
如面前這些皇子,無不是當今皇帝和各大家族聯(lián)姻的產物。
他們每個人背后,不是五姓七望,就是關內豪強,錢對他們來說,完全是不需要操心的事情。
也難怪他們會看不起自己這位王叔。
“你們……”
李杰咬著牙,臉色越發(fā)鐵青:“肖兄,你有幾成把握!”
“那自然是十成。”
“好,我和你們賭!!”
李杰紅著眼抬起頭。
“賭??賭什么??王叔你拿什么和我們賭,若不然……那你手上那把【摘星】怎么樣?”
為首的皇子笑盈盈的提議道,那把匕首可是好東西,他們早就眼饞很久了。
李杰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看向肖染,畢竟這把匕首現在還在肖染的手上。
肖染不動聲色的微微頷首,李杰頓時放下心來,回過頭說道:“好,賭了。”
聽到李杰居然真的要賭,幾位皇子頓時一驚,反而回頭開始低聲交頭接耳的商量起來。
片刻,回頭看向李杰說:“王叔想要怎么賭。”
李杰指了指身后的肖染,說道:“你們不是說能把他打下來么,這樣,你們隨便派人來,只要是你們門下的客卿,隨便上,但你們每派出一個人,就給我一萬兩銀子,只要他輸一次,摘星歸你們!”
幾人再次回頭商議起來。
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大堆后,覺得這個提議他們并不吃虧。
“也罷,先看看這家伙的首評再說。”
幾人點了下頭,如果肖染首評極高,那么他們也就不和李杰爭了,換個地方繼續(xù)逍遙快活,李杰也奈何不了他們。
想到這,幾位皇子轉身向李杰道:“好,王叔您有興致,我們當侄兒的也正好借著機會,好好孝敬孝敬您呢。”
“少廢話,既要上臺,我還有一條沒說,我只收現銀,拿不出銀子,就拿你們身上的東西抵押。”
李杰黑著臉補充道。
“好好好,王叔這么說,我們晚輩自當遵從便是。”
他們這些皇子有的是錢,雖然身上沒有那么多現銀,可隨便摘下來一塊玉佩,也能抵個萬八千的沒問題,還是要先看看此人的實力再說。
李杰走到肖染跟前,低聲道:“首評不重要,所以你可以把實力壓一下,咱們溫水煮青蛙。”
扮豬吃虎,溫水煮青蛙,這是江湖上的老套路了,肖染當然知道怎么做。
只是他不確定,這些人是否知曉自己的實力,擔心扮的太多了,反而讓他們看出了問題。
“放心,鴻賓樓那天,王陸種被打的昏死,在家躺了好多天,根本不知道后面的事情,至于那幾個……嘿嘿,他們平日在宮里,能知道個屁。”
李杰太清楚這些皇子們的德行了,江湖上的事情,他們才不關心呢,要說關注的可能就只有少數的幾個名人罷了。
如果今天來的是高雨婷,他們或許還會認真對待,可偏偏來的是肖染。
要知道自從鴻賓樓之后,肖染幾乎沒有在眾人面前暴露過。
大家只聽說他接住了張霧朦一劍,但事情傳開了,反而沒有什么影響力。
不然他們怎么會答應的這么爽快。
眼見李杰信心十足的神態(tài),肖染也就知道這場戲該怎么玩了。
“下一位!!”
這時擂臺剛好排到了肖染,肖染邁步走上臺去,朝著幾位考官一拱手。
“來者報名。”
劍評并不是科舉,沒有那么嚴格的審查身份制度。
畢竟來這里的都是奔著名來的,你總不能搞個假名字揚名立萬吧。
“肖興邦!”
肖染沒有直接報自己的本名,還是老樣子,把自己大表哥的名字報上去,揚名立萬這種事,他還真沒什么興趣。
畢竟對他來說,他對于迷城,并沒有太多的歸屬感。
“好!”
幾位評審官拿出毛筆,將肖興邦的名字記錄在案。
隨后讓人送上來木樁,示意肖染可以開始了。
看著面前的木樁,肖染從空間里取出封塵已久的黑色砍刀。
這把砍刀并不是什么詛咒物,但勝在足夠結實。
“呵呵,這是誰家的砍柴刀吧,王叔,您這莫不是去找來的樵夫不成。”
幾位皇子咧著嘴冷笑起來。
李杰冷哼一聲,閉目養(yǎng)神,懶得搭理他們。
只見擂臺上,肖染深吸口氣,隨后緩緩舉起手中的砍刀。
“殺!!”
一聲大吼,緊跟著腳下“噔噔蹬”三步并兩步,手中黑色砍刀發(fā)出刺耳的呼嘯聲,一刀簡單的拔刀斬從下而上的劈出去。
眾人只看到一道半月形的黑色刀芒,赫然一刀將面前的木樁直接劈開成兩半。
“好!!”
底下一眾看客拍手叫好。
幾位評審走上前,查看了一下木樁,看著木樁整齊的切口,幾位評委開始討論起來。
這些評審都是有江湖上的老前輩,也有從禁軍里抽調出來的高手。
幾位評審隨后走回位置,確定一下沒有異議之后,便是喊道:“肖興邦,丙組三十六!”
“丙組??”
底下的看客紛紛鼓掌,而那些皇子相視一眼,頓時紛紛大笑起來。
“我還以為是什么人,不過是個丙組。”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家伙要上甲組呢!”
“丙組,丙組是什么玩意??也敢在這里丟人現眼??王叔,我們知道您窮,可沒想到,您窮的連丙組都奉為上賓。”
“干脆別賭了,王叔,您直接把【摘星】拿出來送給侄兒,侄兒還能賣您一個人情,以后您困難了,侄兒也不會撒手不管啊,哈哈哈哈。”
幾位皇子肆無忌憚的嘲笑起來。
李杰沒說話,眼神開始變得躲閃起來,似乎還在猶豫著究竟要不要賭的樣子。
“哎,王叔,這里是一萬兩銀票,您收好了,就當是過年侄兒給您的壓歲錢。”
一名皇子走到李杰面前,將一張銀票塞進李杰的懷里。
隨后朝著身后的隨從里面挑了一名中年漢子:“王德,你上!”
“是!”
王德走出來,直接跳上擂臺。
這個舉動讓幾位評審一怔,其中一名評審說道:“你做什么?”
“按照規(guī)矩,我不服他,我可以把他打下去。”
“這……是這個規(guī)矩,可……”幾位評審點了點頭,只是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在二評的時候才會有。
不過看到那邊的幾位皇子后,這些評審也就釋然了,輕咳了一聲,提醒道:“刀劍無眼,生死有命,但若是對方認輸,或者跳下擂臺,再動手就是犯了王法。”
“哼,知道了!”
王德冷哼一聲,側過頭看向肖染。
肖染上下打量了一眼王德,忽然注意到王德的那雙手,明明是個大佬粗的漢子,但雙手細膩十分的白凈,若是仔細看,不難看出,這漢子的雙手每一根手指中線的位置,特別的光亮。
“鐵砂掌”
肖染想到自己在酆都看到鐵砂掌秘籍,里面特別說明了如何辨別鐵砂掌的方法,頓時就了然了,顯然這位漢子是個橫練的高手。
“閣下不用刀劍么?”
“哈哈哈,殺你還需要用刀劍?”
王德大笑兩聲,緊跟著兩眼一凜,大吼道:“受死!”
說著王德身影驟然加速,一個閃身出現在肖染面前,身影保持著凌空撲食的姿態(tài),雙掌抬起用力拍向肖染,仿佛餓虎出籠。
卻不想,肖染見狀猛地往下一蹲,同時釋出黑龍十八手的金銀雙鉤,輕輕往前一推。
王德的臉色頓時一僵,整個人跟著這股慣性,直接飛出擂臺,一頭撞在旁邊的石墩上,當場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