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真摯的情感只需要最樸素的文字。
如同一句我愛你一樣,輕描淡寫的給想睡的人說自然覺得無所謂。
但是如果給媽媽說,媽媽會哭的。
怪不得華夏人都喜歡落葉歸根呢。
歸的不是根,是兒時的念想,是兒孫輩或許都未見過的祖母。
生不能膝下承歡,死那便埋在身旁。
包間里面靜悄悄的,老張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紅了眼眶。
面館的老板站在那里似乎也想起來了自己的母親。
默默地加快了步伐,將面湯倒上之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沒有了調侃的話,但是卻讓大家都沉默了。
思緒萬千。
好文字,該是如此。
元濤頓了半響,作為孤兒的他雖然沒有體會過母親的愛,但是心中怎么能沒有想過呢。
算了算了,看看下一篇作文吧。
我的一天。
“怎么說呢,我的一天,我的一天好像大部分時間都在等。”
“從早起四點開始就在火車站一直等,等到七點才拉了一個客人。”
“然后這個乃求貨中間說我繞路。”
元濤讀到這里的時候險些沒忍住,這乃求貨三個字妥妥的陜省方言啊。
果然你大爺還是你大爺啊。
“那大路修了兩個月了,我繞個乃求的路啊,然后這個方組貨就在馬路丫丫上,硬要打電話報警。”
“.....”
元濤忍不住抖了抖肩膀,堅決不承認自己在偷笑。
好家伙,自己看錯了這還不是陜省方言,而是山省的。
不過這和上面一篇的差距有點大啊。
怎么能...怎么能這么直白啊,我的叔叔啊,還好是方言還是普通話,你信不信分分鐘過不了審。
“我這張是黑車,也沒證,看這單也卵不成,就讓他給了五塊錢走了。”
“哎呀,到現在想起來也cuan火的.....連個油錢也沒掙下,太市這個汽路就是個爬長貨,天天修......”
“真是球也卵不成。”
元濤自認也是讀過很多書的,怎么說呢,有一股子賈平凹的味道在那里。
【沃日....大爺,你是有法抗的,別害怕,弄他這個乃求貨。】
【老藝術家啊,這就是老一輩藝術家的從容嗎?】
【上一個在哭,這一個在笑...媽的....真憋不住啊,不是,大爺你這么樸素的一天嗎?】
【這也太接地氣了,我的媽呀。】
【雖然接地氣但是畫面感撲面而來啊,我都好像看到了馬路上他們在爭吵的樣子。】
【什么樣子?一個說你弄慫呢?一個說你能歘?】
【這方言是不是要無法無天了啊!我讀不懂啊怎么辦。】
【不用讀懂,都是罵人的話。】
.....
“吃完飯在摩友群里接了個小單子,去大學給兩個放假的大學生搬鋪蓋。”
“大學生心善,還多給了五塊錢。”
“要是我那兩個娃娃也能上大學就好了。”
“哎,都是讓電腦害的,天天就知道打游戲,球迷杏眼的,甚也卵不成。”
......
大叔的一天真的就是平白敘事,從早上在哪里做了什么到中午再到下午。
這不有些到了接了一個新單子,還開了導航。
“歐陽娜娜給導的航,聲音聽起來挺好聽的,就是導的有點日怪,走....一直堵。”
“回了家就是半夜了,吃了點剩飯,拾掇一下腳就睡啦。”
“這就是我的一天,實在不知道寫甚了。”
真有一種親切的感覺,那就是當年在考場上,看著八百字的那個標注,死命的湊字數。
怎么也湊不出來就東寫寫,西寫寫。
....
“這個生活啊,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每天出來掙個飯錢也就夠啦。”
“至于說幸不幸福,看你和誰比了。”
“和馬首富比,那我肯定不幸福。”
“和老李比,那我是幸福的,因為同樣開摩托,我是三輪的,他是兩輪的。”
“我的還能避避雨呢。”
讀到這里元濤一愣,又返回去重新看了一遍。
原本就是一個笑味十足的普通一天。
但是,為什么最后一段話出來,卻突兀的出現了一股子豁達的味道。
并不是那種,流水賬,反而有一種知足者常樂的感覺。
就算是前文出現了和那個乃求貨為了車費爭吵,吐槽自己是黑車的事情。
好像是為了五塊錢,但是不一樣,這一刻再反回去看,似乎就是豁達的感覺。
開心就是開心,不開心就是不開心。
有一句話說的對,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地球不會因為你難過就不轉了。
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元濤感覺這兩篇作文實在是很好了,完全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看著一旁的陶婉瑤,元濤感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自己或許在以后的直播中可以多關注一些其他的群體。
他們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普通。
牛馬也有高光的時刻。
輝煌時刻人人有唄。
看著老張,元濤問道:“叔啊,這錢你拿的該,你的文筆太好了,不知道你這個稿費要用來干什么?”
“哈,給家里一點,然后其他的吃飯喝酒撒。”老張整個人給人一種松弛的感覺。
尤其是摘下眼鏡那一刻,還和兩個工友商量晚上買點什么酒。
喝酒是能理解的,尤其是常年從事體力勞動的工作者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是有暗傷的。
不喝酒根本睡不舒服,這并不是誰都知道的。
轉頭問了問剛才的方言作文大叔。
這大叔倒是豁達:“去交房租嘛。”
和兩位大叔聊了聊之后,元濤便帶著陶婉瑤離開了。
(原文確實寫的很不錯,推薦大家去看一下。)
今天確實是意外收獲,這個小姑娘不錯哎。
出了面館之后,元濤便問道:“接下來我們去哪里呢?”
緩了半響,又變回了之前那個古靈精怪的姑娘,仿佛是人前人后的區別。
眨巴著眼睛陶婉瑤怯怯懦懦的說道:“哥哥,我想去抓娃娃,還想學臺球,你教我好不好?”
“好啊!當然沒問題啦。”
陪女朋友的一天當然是做什么都可以了,現在才六點多,天還亮呢,時間還早。
而且元濤知道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一樓有抓娃娃的機子,二樓就是臺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