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邊渡的聲音和之前判若兩人,極度癲狂。
“哈哈哈,真沒意思。”
陸源突然動了,他猛的向前撲去,大斧劃出一道圓弧。
姜瑞剛想阻止,可喉嚨只來得及說出了一個字。
“不!”
南邊渡的手指輕輕一挑。
陸源的右腿突然從膝蓋處斷開,他栽倒在地,發(fā)出一聲悶響,血從斷肢處噴出來,在泥土上灑出一片暗紅。
“陸源!”
韓碩吼著就要沖過去,卻被姜瑞一把拽住。
“別動!安全屋還能救!”
姜瑞死死的咬住牙說出了幾個字,待安撫好韓碩以后他又接著道。
“他在等我們動。”
陸源在一邊地上蜷縮成一團,雙手死死按住斷腿。他的臉白得像紙,汗珠大顆大顆往下掉。南邊渡慢慢走近,靴子踩在血泊里,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你們看。”
南邊渡面朝陸源蹲了下來,用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
“他疼得發(fā)抖呢。”
絲線纏上了陸源的左手小指,南邊渡輕輕一拉。
“啊!”
陸源的慘叫聲震得姜瑞的耳膜一陣刺痛。
陸源的那根小指掉在了地上。
韓碩見此,肌肉繃得像石頭,姜瑞能感覺到他手臂在發(fā)抖,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不是害怕,而是憤怒。
但現(xiàn)在憤怒沒用,他們帶來的三十人,加上他們總共三十三人,現(xiàn)在死得只剩他們?nèi)齻€,人多的時候就沖不出去,現(xiàn)在更該謹(jǐn)慎。
南邊渡的絲線又纏上了陸源的食指。這次他拉得很慢,看著陸源的臉一點點扭曲。
“你…”陸源的聲音支離破碎。
“什么?”
南邊渡歪著頭。
“快一點?還是慢一點?”
姜瑞看見陸源被如此對待,氣得肚子里一陣抽抽,他咬緊牙關(guān),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陸源是他們中最年輕的,雖然看起來高大威猛,但是實際才十九歲,不久前陸源還在說等這事結(jié)束要給自己做一套護甲…
絲線突然收緊,陸源的食指掉了下來。
“夠了!”
韓碩終于掙脫姜瑞的手,雙錘帶著風(fēng)聲砸向南邊渡,南邊渡輕巧的朝后小跳撤退,絲線在空中織成一張網(wǎng)。
錘子砸在網(wǎng)上,發(fā)出錚錚錚的響聲。
“居然切不斷…是精鋼?有意思。”
陸源趁這機會用剩下的手抓起斧炳,猛的向著南邊渡的腳踝橫揮。斧刃離目標(biāo)還有三寸時,絲線纏上了他的手腕。
南邊渡笑了。
“還想反抗?”
之間下一刻南邊渡手腕一翻,陸源的右手齊腕斷開,和大斧一起落在地上。
陸源沒叫,只是盯著自己噴血的手腕,眼神空洞。
“殺了我…”
南邊渡的絲線纏上了陸源的脖子。
“如你所愿。“
姜瑞只看見陸源的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快跑”。
然后他的頭離開了身體,滾到韓碩腳邊,眼睛還睜著。
韓碩的吼聲不像人發(fā)出的,他吼破了嗓子,掄起雙錘瘋狂砸向南邊渡,每一擊都帶著風(fēng)聲。
南邊渡邊退邊說,絲線在錘子上擦出火花。
“精鋼確實麻煩,但你以為這就夠了?”
一道絲線突然改變方向,纏上韓碩的左腿,韓碩踉蹌了一下,錘子砸偏了。
南邊渡抓住機會,絲線瞬間纏上韓碩的右臂。
“啊!”
韓碩的右臂一下子爆開了十幾道血口,但他沒松手,反而挺上前用左錘砸向南邊渡,南邊渡被迫收回攻擊。
姜瑞站在原地,雙腿像灌了鉛。他知道應(yīng)該幫忙,但恐懼攥住了他的心臟。陸源的頭就在一旁,溫?zé)岬难獰o聲地在地面擴張,不知不覺已浸透了他的靴底。
韓碩已經(jīng)渾身是血,但還在進攻。他的錘子終于擦到了南邊渡的肩膀,衣服撕開了一道口子。南邊渡的表情第一次變了。
“你找死!”
絲線突然從四面八方襲來!
韓碩揮舞雙錘格擋,但太多了。一道絲線切進他的左肩,深可見骨。韓碩悶哼一聲,右錘差點脫手。
姜瑞終于動了,他舉起弓瞄向南邊渡射出一箭,但南邊渡看都沒看他,只是隨手一揮。絲線從中切開箭矢,順帶劃過姜瑞的臉頰,他的臉火辣辣地疼,血順著下巴滴下來。
韓碩的右腿突然跪地,絲線纏住了他的膝蓋,正在慢慢收緊。韓碩想用錘子砸向絲線,但另一道絲線趁機纏上他的手腕。
“姜…瑞…”
韓碩回頭看向姜瑞,眼神中似乎充滿了哀求。
“跑…”
南邊渡的手指一收,韓碩的右手連錘子一起掉在地上,血像噴泉一樣涌出來。
韓碩用左手錘支撐著身體,還想站起來可下一刻,南邊渡一腳踹在韓碩的心口。
“頑固。”
韓碩倒在地上,心口凹陷下去,他咳出一口血,左手還死死握著錘子,南邊渡踩住他的手腕,慢慢施加壓力,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你的錘子救不了你。”
韓碩聽見南邊渡的聲音,突然抬頭一口血吐在南邊渡臉上。南邊渡愣了一下,隨即暴怒。絲線纏上韓碩的脖子,猛的一收。
姜瑞看著韓碩的頭滾到陸源的頭旁邊,兩個好友的眼睛都睜著,好像在看著他。
世界突然變得很安靜,姜瑞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聽見血滴在地上的聲音,聽見風(fēng)吹過草葉的聲音,奇怪的是,他不害怕了。
南邊渡甩掉絲線上的血,轉(zhuǎn)向姜瑞。
“輪到你了。”
姜瑞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弓,又看了看兩個朋友的頭。他想起了韓碩陪他練弓,想起陸源偷偷塞給他的吃的。
現(xiàn)在他們都死了…
“呵呵…來啊。”姜瑞的聲音平靜得不像自己。
他沖向敵人,不再躲避絲線。
第一道絲線割開他的左臂,第二道劃過他的腹部,第三道切掉了他的右耳,疼痛尖銳而清晰,但姜瑞沒停。
南邊渡望著來人直皺眉。
“瘋了嗎?”
姜瑞從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矢舉了起來,箭矢離南邊渡的喉嚨只有一寸時,絲線纏住了他的手腕。
箭矢掉在了地面,更多的絲線纏到了手上,割進皮肉。血順著絲線流下,滴在泥土里。
南邊渡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南邊渡,和之國殺不了我們所有人。”
姜瑞慘然一笑,他向前撲去,任由絲線深深勒進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