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身著了一整套的綾羅綢緞,燁然神人。
這樣的衣服,她原本都沒有幾件,但現在,她根本就穿不完。
“這令丞夫人贈的衣服,果然是雍容華貴啊。”站在丫鬟的身前,她徐徐的轉了個圈,臉上都是毫不遮掩的喜色。
令丞是宋靖原來的副手,也是今天最早來送賀禮的。
一般那種比較講究的,不僅會給侯爺送禮,也會讓夫人給侯爺夫人送。
而這一位就更講究了。
送了兩套款式不同,但材質一樣的華服。
一家只有一個主母,那是不假。
可宋時安的媽,誰能夠注意不到啊?
賄賂權貴的媽,可比直接賄賂權貴有心多了。
“夫人現在看起來,哪像是三十幾歲呀。”丫鬟作出‘真是被美到了’的驚訝,笑盈盈的夸贊道。
“哪像是三十幾?我早就四十了。”江氏被逗樂了,“你這小嘴怎么這么會說話?”
“啊?這奴婢根本看不出來呀。”她作出惶恐的說道。
“呵呵。”江氏哼了一下,而后壓低聲音,問道,“你說外面權貴送的那些珠寶,老爺如若分的話,會給我一半嗎?”
“這肯定要呀。”丫鬟十分認真的說道,“時安公子可是陛下御賜的小伯爺。”
江氏確實是側室。
可宋時安,一下子變成了‘嫡子’。
那她的身份,可不就隨之變化了。
光是丫鬟,便直接的從一個變成了四個,完全的和崔夫人齊平了。
住的位置雖然沒辦法改變,聽說也要翻修,然后增設一些昂貴家具。
總之,再也不是‘寄人籬下’了。
“那時安公子成了小伯爺,是不是以后……”丫鬟也小聲的嘀咕道,“要當宋府的老爺啊?”
“你這話別亂說。”抬起手指,江氏當即就提醒道。
不過,并未斥責。
在她看來,自己兒子當然是要當宋府的老爺。
這可是陛下親自賜爵!
“奴婢知錯了,不會亂說的。”
她連忙的認錯,然后有些偷偷的瞅著江氏,紅著臉,小心翼翼的問道:“時安少爺那邊,都沒有個通房丫鬟…夫人您覺得我怎樣呀?”
聽到這話,江氏打量起了她。
尚存嬰兒肥的臉蛋上,皮膚細膩,帶著一絲粉嫩,容貌是算漂亮的,雖還未脫孩子氣的渾圓輪廓,腰肢卻窄窄地收了進去,更顯底下那撐得緊繃的圓隆。
“怎的,你也想成我啊?”江氏反問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丫鬟連忙的低著頭,一下子就老實了。
“你不要做給少爺當通房丫鬟,碰巧生出個兒子,也跟著母憑子貴的打算。”
“奴婢不敢有這樣妄想…奴婢只是擔心小伯爺他……”
她怎么解釋也都是掩飾,根本就沒辦法將她剛才的話,合理化。
宋時安那邊確實是有下人,但沒有專門伺候的,因為他本人也不喜歡有人待在那里。
至于一個青年的‘開竅’這點。
宋府,從來都沒有人擔心宋時安會不諳男女之事,甚至希望他少去幾次勾欄聽曲。
可現在,江氏有點懷疑了。
一個男子,二十幾歲,不想成婚,也對府里那么多女眷不感興趣,這稍微有點怪。
難不成以前勾欄聽曲,是真的就去喝了下酒。
別人都點了,就他沒點?
“諒你也不敢。”江氏責罵后,說道,“我這邊四個人也多了,你去少爺那里吧。”
聽到這個,丫鬟眼中冒出一陣光來,但又克制自己的喜悅:“是,夫人。”
“但你是過去伺候少爺的,不是什么通房丫頭。”瞪著她,江氏極其較真道,“你這死丫頭要是敢懷孕,就死定了。”
丫鬟十分敬畏的點頭:“夫人,奴婢絕不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
宋時安在自己的房里,在書案前,提著筆,在一張張白紙上,稍有潦草的,寫著小楷。
全神貫注。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小伯爺。”
“進。”
宋時安頭也不抬的繼續寫。
接著,那個女孩走了進來,羞怯的站在了宋時安的一旁。
“怎么了?”宋時安依舊是沒有看她。
“小伯爺,夫人讓我過來侍奉您。”女孩說道。
侍奉都來了?
這么擔心我性壓抑嗎?
宋時安笑了笑,然后說道:“不用了,我這里不需要任何伺候,你回去吧。”
聽到這話,女孩明顯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帶著一些老實巴交的小聲道:“是夫人讓我來的……”
宋時安抬起頭,看向了她。
女孩低著頭,輕輕咬著嘴唇,眼神里全是委屈巴巴,看起來弱小又可憐。
“我這里真不需要啊。”
宋時安倒不是陽痿,只是對于這種普通的漂亮小丫鬟,并沒有什么興趣。
如若是喜歡的人,還是愿意展現出男人特質的。
況且,現在于他而言,有趣的東西明顯就不是女人。
此刻,他是一位作家。
身為作家,怎么能夠把自己的唯一性(指靈感)輕易排出去呢?
“行吧,那你待在這里唄。”
既然是媽媽的心意,宋時安也就沒有拒絕。
“嗯啊。”女孩兒含笑的點了下頭,看起來挺高興的。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宋時安問。
“奴婢叫蕓兒,蕓豆的蕓。”
“喲,你還識字?”
“奴婢不識字,只是進府里的時候,女管事跟我說,我肥肥的,像顆蕓豆似得,就叫蕓豆吧。”女孩解釋道。
“蕓豆挺好。”宋時安說完后,對著面前的紙問,“你看得懂嗎?”
“完全不懂。”蕓兒搖頭,“小伯爺這寫的是什么呀?”
“寫的,是我的黃金萬兩。”
也是趁著瓊林宴還沒開始,這段空閑的時間,好好為今后而謀劃了。
沒錯,就是。
當朝最暢銷的《怪誕說》,作者便小小的發了筆財,而宋時安看了,非常中肯的評價一下便是:不如斗破蒼穹。
當然,他還不確定自己到底要寫什么。
但肯定不是原創的。
新手寫就想火?他還沒這水平。
可摘抄一下,是必要的。
而且他現在,非常需要一大筆正道來的錢。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小伯爺好厲害呀。”
蕓兒滿臉的崇拜。
“你坐前面吧。”
見她一直站著,宋時安便隨意說道。
“嗯啊。”
蕓兒相當聽話的,在宋時安書案面前的桌位,坐了下去。
她那裹在葛布裙里的身子剛一坐下去,渾圓的胯便如發開的蒸糕般,從凳沿溢出,勒出滿月似的緊繃弧線,甚是腴潤……
“你坐我床上去吧。”
宋時安感覺到自己作家的唯一性被干擾了。
“是,小伯爺。”蕓兒臉一紅,然后惴惴不安的走到了床邊,坐在了宋時安的床上。
雙手搭在大腿上,挺拔著身姿,老實的等待。
但就這樣,大概半個時辰過去了。
宋時安,仍然在專心致志的寫文。
身后的蕓兒則是疲憊的垮了下去,雙手撐著頭,這般百無聊賴的坐著。
而終于完成首章的宋時安,停了下筆,拿起這些紙張,在仔細閱覽過后,忍不住認可的喃喃:“雖說文筆還需要多次潤色,但劇情已然呼之欲出。”
果然,宋時安都能夠完全記住的情節,那必定是經典之中的經典。
肯定,也能夠滿足這個時代的需求。
放下筆,他伸了個懶腰后,轉過身。這時,耷拉著的蕓兒當即坐正,露出溫柔且欣喜的笑容:“小伯爺。”
“你們丫鬟之間,有沒有聊過些什么?”宋時安問道。
府中的情報網。
“聊的事情很多,小伯爺要問的是?”
“今日一整天,不都是有不少人來送賀禮嗎?”宋時安問。
“是來了好多大人,送的東西都特別好。其中還有位大人,送了一箱的首飾。”說到這里,她展示了一下在自己手腕上的一塊小白玉,“府里的每個下人,都分到了呢。”
“那挺好啊,有錢嗎?”宋時安問。
“有呢,每個人都得到了不少的賞錢。”
“這是你們應得的。”
宋府經歷了如此大災,這些下人也算是跟著一起同甘共苦過來的,現在發達了,自然要恩賞,收買人心,團結家族凝聚力。
“還說了提親的事情……”蕓兒說道,“那些大人來時,其中不少,都問了小伯爺和少公子的婚事。”
“你們是怎么看的?”宋時安問。
“我們覺得少公子的話,都會聽老爺的安排。”蕓兒說道,“但都覺得,小伯爺的話,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大家都在傳,說小伯爺科考的文章,里寫了個女子,就是他要娶的女人。”
“你們覺得是誰呢?”
“大家都猜,是孫司徒家的女兒。”蕓兒十分憧憬道,“畢竟,那可是江南第一美人兒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娶妻只看容貌啊?”宋時安問。
“那肯定不是呀。”蕓兒一本正經道,“小伯爺的話,肯定還要看身材啊。”
宋時安:“?”
“家世也很重要……”
“行行行,我知道了。”
宋時安這下子也放心了。
大家都知道自己有反骨,不可能輕易娶妻。
老宋也別幾把想了。
家里有宋策幫忙傳宗接代,就別逼我的婚了。
正當此時,門外傳來聲音,是宋淦:“小伯爺。”
“進。”宋時安道。
宋淦打開門后,相當緊急的通報道:“府外來了王駕,聽說是吳王,六殿下好像也一起來了。侯爺正在門前接待,我來向您說一下。”
宋靖的確是沒有余力吩咐,但宋淦何等精明,自然知道那兩位實際上都是來看宋時安的。
所以不用說,就馬上過來通報。
“好,我換衣正冠后就出來。”宋時安很驚訝,因為這在他的意料之外。
并非是覺得他們不應該來。
而是沒想到這么快,便與兩位王要聚首。
今日,很重要!
“是,小伯爺。”
宋淦連忙退下,關上房。
正當宋時安準備換衣時,蕓兒已經在替自己找袍子了。
“不用,我自己來吧。”
宋時安隨口道。
蕓兒站定原地低下了頭,老實巴交道:“蕓兒在宋府吃干飯,是要被趕出去的……”
“不至于不至于。”
宋時安抬起手,說道:“我戴那個皇帝送的鎏金冠和玉帶,衣服就是那套白色的。”
蕓兒,麻利的開始了干活。
宋時安也不拿她當會兒事,將腰帶解開,褪去衣服。
很快,便被拿起,掛于一邊。
蕓兒手腳相當利落的,替宋時安穿上白袍。
溫柔迭好交領,正面半跪下身,仰視的替宋時安系上白玉帶。
接著繞到身后,努力的為他調整腰帶。無意緊貼上去,她的豐腴也烙印在脊背,若磨盤壓墜。
不一會兒,便全然拾掇完畢。
確實,自己作為要和小魏共天下的權臣,也得適應這些奢靡。
“在晚上之前,你就待這里吧。”
宋時安隨意扔下一句后便踏出門檻。
意氣風發的準備,一戰‘擒’雙王。
——
忍不住整了點下三路,覺得反感的可以在這里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