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心不在焉地和央瓷瓷聊完天,事實上,她都忘記自己說了些什么。
整個腦子亂作一團(tuán),她原本是打算旁擊側(cè)敲地詢問央瓷瓷最近有沒有碰到裴言川,因為裴言川已經(jīng)很久沒來心理疏導(dǎo)了。
為此,她昨天還特地問了一下于菁,結(jié)果于菁說央瓷瓷和裴言川沒有碰見過。
眼下看來,真相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這個瘋子……
他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嗎!!
于思咬緊牙關(guān),抖著手想給齊樓打去電話。
可還沒等打過去,突然有人發(fā)來一道消息。
看清內(nèi)容后,她微微一愣。
—
李瑄夢被迫重新?lián)Q了一套衣服,然后坐上一輛車和裴言川去參加飯局。
她算是知道裴言川為什么要找她了。
合著裴玉山今天查崗。
她瞥了旁邊低頭看手機的男人,目光落在對方脖子上的紅痕上,還是沒忍住暗暗嘖了一聲。
這到底是真的吻痕,還是為了演戲故意弄出來的啊。
注意到裴言川一直在看手機,她清了清嗓子,聲音放柔:“裴言川,你在看什么啊?”
男人動作一頓,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并未說話,只是關(guān)掉手機,而后把頭轉(zhuǎn)向另一邊。
“……”
不是說好裴玉山在監(jiān)聽嗎?態(tài)度怎么這么冷漠。
她磨了磨牙,還想再開口,前面?zhèn)鱽睚R樓的聲音。
“少爺,到了。”
“嗯。”裴言川應(yīng)了一聲,甚至都沒等齊樓幫他開門,長腿一跨率先下車。
這副樣子,頗有種不想和李瑄夢久待的樣子。
齊樓微笑地站在車前,“李小姐,請下車。”
“……”
李瑄夢扯了扯嘴角,也走下車。
她看著前面的男人,小步跟上,咬牙開口:“裴言川,你不是說要演戲嗎?至少也要等等我吧。”
裴言川瞥了她一眼,語氣淡漠:“現(xiàn)在不需要。”
什么?
還沒等李瑄夢反應(yīng)過來,裴言川已經(jīng)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當(dāng)看見里面的人后,他腳步微微一頓,表情不變,挑了個位置坐下。
可當(dāng)李瑄夢看清來人后,眼皮一跳。
不是……怎么這人也來了。
她站在原地,耳邊響起裴玉山的笑聲:“你看,于醫(yī)生,這位就是我剛剛和你說的人,李瑄夢,話說你們之前是不是認(rèn)識啊,聽說在一起工作過啊。”
飯桌上的于思站起身,鏡片下的眼睛閃爍,“裴總說的沒錯,我確實認(rèn)識。”
她看著眼前的李瑄夢,緩緩伸出手,笑得意味深長:“李小姐,在這里遇到你還真是意外,之前你突然辭職,我還擔(dān)心了一會,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李瑄夢訕笑伸出手,“你好,于醫(yī)生,好巧。”
怎么感覺對方是在陰陽她?
這也太要要命了。
兩人只是象征性打了個招呼,而后繼續(xù)用餐。
李瑄夢還在想裴玉山怎么突然把于思喊過來,就聽見對方笑道:
“于醫(yī)生,你看看,自從這位李小姐來后,裴言川發(fā)病的次數(shù)都少了很多,果然還是要多交朋友啊。”
聞言,于思動作一頓,看了一眼對面的裴言川。
可男人只是垂眸用餐,看起來對這里的一切都不在意。
她內(nèi)心冷笑了下,臉上不顯:“看起來確實不錯。”
能不好嗎?這個瘋子,背地里都敢做到那種程度。
裴玉山倒是笑容滿臉,儼然一副關(guān)心兒子的好父親形象。
“言川啊,你最近和李小姐相處怎么樣啊?李小姐不嫌棄你的情況還能和你做朋友,你可得好好珍惜這個朋友啊。”
裴言川放下筷子,神情冷淡:“不用你關(guān)心。”
他擦了擦嘴,站起身。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李瑄夢一臉茫然地看著裴言川起身,還在想自己要不要跟上,就看見對面的于思也站起身。
“裴總,我晚上也有點事情,就先走了。”
李瑄夢猶猶豫豫站起身,就看見裴玉山看向她。
“李小姐,你稍微等一下,我找你有點事。”
李瑄夢:“……”
與此同時,飯店外,裴言川剛打算上車,身后就傳來女人的聲音。
“裴言川!你等一下!”
轉(zhuǎn)頭看去,就見于思朝著自己跑來。
他側(cè)過頭,把手機遞給齊樓。
于思剛想質(zhì)問,就聽見男人淡聲開口:“于醫(yī)生,我們?nèi)ツ阍\所聊吧。”
看著男人平靜的臉色,她先是一愣,而后冷笑一聲,“好啊。”
開車回到診所,于思率先走到辦公室。
等關(guān)上門,她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臉色嚴(yán)肅,壓著怒氣,“裴言川,你是不是去找了瓷瓷。”
男人坐在沙發(fā)上,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
于思后槽牙險些咬碎,一字一句問道:“你是什么時候找的?”
聞言,裴言川動作頓住。
良久,他緩緩抬頭,高挺的鼻梁在昏暗光影下落下一片陰影,漆黑的眸子好似一口古井。
薄唇微啟,他輕聲吐出兩個字。
“晚上。”
“裴言川你他媽還是人嗎!!?” 于思怒火中燒,直接罵了出來,“你怎么能干出這種事!!!你有沒有考慮過瓷瓷?!”
她眼中帶著火,死死攥著拳,指節(jié)泛白,胸腔里像堵著團(tuán)燒得正旺的火。
深吸了幾口氣,她甚至顧不上面前的男人是自己的病人,厲聲道:
“裴言川,你必須給我停下來!不然別怪我直接把你的事情告訴給瓷瓷,我不會再幫你隱瞞了。”
聞言,裴言川卻是低笑出聲,他微微往后傾,靠在沙發(fā)上,姿態(tài)懶散,卻給人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他撩起眼皮,眼神漫不經(jīng)心,不帶有任何被威脅到的慌亂,緩緩開口,吐字間夾雜著細(xì)微的、潮濕的陰冷感。
“停下?為什么要停下?”
于思?xì)饨Y(jié):“為什么?還能為什么!裴言川你既然都和瓷瓷分手了,你就不能放過她嗎?!”
“不能。”裴言川站起身,“瓷瓷只能是我的。”
“你!”于思?xì)獾蒙斐鍪种杆拔視嬖V給瓷瓷的!我也會告訴給你父親!”
裴言川垂眸整理衣袖,神色依舊平靜。
“你不會的。”
他抬起眼,緩緩走近。
沉穩(wěn)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于思下意識往后退,腰抵上桌沿,空氣中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她嚇得一哆嗦。
“于思。”
抬頭看去,只見裴言川輕輕彎起眼睛,嘴角上揚,溫和斯文的外表下,漆黑的眸子早已一片瘋態(tài),他的語氣輕柔,卻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和偏執(zhí)。
“如果你敢說出去,我會讓你一家人都死在這里。”
“到時候,瓷瓷就真的只屬于我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