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無奈了,她只能拉著祈聽瀾,一個百米加速的箭步,迅速趕到案發現場。
“你這小孩怎么回事!超雄吧!你家長呢,把你家長叫來,怎么連超雄都生啊!”
男人滿頭細汗的大喊著,瞬間就將周圍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好像是個小孩和一個男的吵起來了。”
“啊?真的假的,多大人了,要不要臉啊,和一個小孩吵架。”
“你懂什么,這種被家里寵壞的小孩太煩了,就應該讓他被人打死!”
“會不會說的太過了……”
周圍的竊竊私語,和男人兇悍的動作,讓祈近寒心里的火越燒越旺盛。
但他看著對方壯碩的體型,和搖晃的隨時要落下來的大手,卻下意識滋生了恐懼。
他咬著牙,丟臉和憤怒幾乎燒干了他的理智。
眼圈越來越紅,祈近寒想說話,卻越來越哽咽。
就在祈近寒忍不住又要沖上去跟他拼了的時候,祈愿的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
“等會等會!干什么呢!”
祈愿果斷上手,薅著祈近寒的后脖頸把他拽到了后面。
祈近寒:“!”
他喉嚨哽咽到一半,突然窒息了兩秒。
祈愿人小小的一個,她叉著腰,橫在祈近寒面前大聲道:
“明明就是你光顧著拍照撞到人了!干嘛!不許人生氣嗎!”
祈愿今天是精心打扮過的。
漂亮的小花裙子,和兩個傭人精心扎出的小辮子微微翹著,天生的白皮膚,遠遠看上去跟個小蛋糕似的。
尤其是她的對面,還是個體重少說兩百斤,身高也少說一米九的魁梧男人。
“你又是哪冒出來的!”
男人抹了把汗:“你們爸媽呢,這都什么家教啊,爹媽死絕了吧,怎么能教出這種孩子!”
瞬間,祈近寒原本就紅的眼眶多出了幾分兇狠,就連仿佛置身事外般冷淡的祈聽瀾,都眼神陰沉的看了一眼男人。
三人里面,祈聽瀾年紀最大。
他今年中學二年級,又因環境促使而過于早熟。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消息,隨后才抿唇,上前一步。
然而就在這時,剛才還叉著腰瞪人的祈愿,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燃起來了。
祈愿一下就沖上去了。
“說什么呢你!”
祈聽瀾眼睛都微微瞪大了。
以他的初步判斷,對面的男人階級很低,身上廉價的布料,被煙熏黃的手。
在沒有任何壓制的情況下蠻力對抗,一定會吃虧。
如果祈愿被打個半死在這里,母親一定會責怪他,也一定會責怪祈近寒。
“你別沖動!”
祈聽瀾果斷拽住了她,就連旁邊怒目圓瞪的祈近寒,都被她突然的暴躁嚇了一跳。
“你嘴巴這么臭,吃了多少斤屎!臭到我了,用硫酸洗洗行不行!”
祈愿左手拽著祈聽瀾,右手一叉腰就是開罵。
“說這些話之前,沒考慮過令尊令堂的死活吧!戶口本翻不了頁的感覺是不是挺無奈的?”
“黃金礦工挖一輩子,都不見得能挖到你這種神金!”
“你是不是小時候發燒,你媽沒帶你去醫院啊!”
祈愿的小嘴仿佛淬了毒,一句接一句,直說的祈近寒原本不平穩的呼吸,都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瞥了眼祈愿,第一次覺得,她這么刻薄的嘴,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祈愿仰著脖子,罵的對面男人是一句詞都接不上,他表情抽搐,整個人肉眼可見的都紅了。
“你,你——!”
祈愿打斷他:“你什么你,九年義務教育,就教會你這一個字是吧!”
“少跟我逼逼賴賴,再嗶嗶,下周就是你頭七!”
“回去再練練怎么說話吧!社會對殘障人士還是很關照的!”
“不過是你的話,你還是不要浪費社會資源了!”
“什么時候活夠了找個馬路口躺下就行了,畢竟那時候還能用你的顏面掃掃地!”
咕咚一聲,祈近寒悄悄咽了下口水。
他扭頭看著祈愿,突然發現,祈愿在家的時候,好像也不是很刻薄……
至少比起現在,是的。
那么大個壯漢,竟被祈愿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最后,祈愿朝他比了個國際手勢,完美收官。
“大件貨送小件貨,件到家了!”
祈愿上輩子活了二十多年,美好品德沒學到,可脾氣卻是一點就著的火爆。
她對祈家人還能收著,忍著這幾個大神金和小神金,是因為她現在是祈家的女兒。
她住著人家的地界,吃著人家的飯,花著人家的錢。
就算祈家人病的不輕,但至少一沒虐待,二沒把病情傳染給她,她忍忍也就算了。
但她上輩子不是忍者啊!
在學校,她忍不了那些蠢豬,在外面,她照樣忍不了這種倒打一耙的人!
“混,混蛋!”
男人全身紅透,他握著拳頭,氣的連嗓子都尖了,乍一聽,還以為是哨子成精了。
不遠處,匆匆先趕來的警衛已經跑了過來,可被氣紅溫的男人卻毫無察覺。
他指著祈愿,僅存的理智繃著,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還不敢對著一個小女孩動手。
“你爸媽到底是怎么教育你的,你怎么這么沒素質!你是孤兒還是野種!”
祈愿朝她豎中指。
“我是你爹!”
祈愿嫌棄的打量了他一眼:“行了,別喊了,我也不氣你了,再氣,直男味都氣沒了,”
或許是一下子戳中痛點。
男人理智徹底崩盤,他猛的沖上來:“今天我就替你爸媽好好教訓教訓你!”
祈愿比他理智多了。
她打不過,還不會躲不會跑嗎?
更何況,他動手之前,祈愿就已經看到馬上要過來的警衛。
所以她非但不慌,甚至還掐著腰,理直氣壯的瞪著男人。
“住手!住手!”
三五個穿著警衛服的男人一把將男人按到在地上,他被死死壓住,還瘋狂叫囂著讓他們放開。
一聲,兩聲,清脆的高跟鞋踩在平滑的石板路上,聲音悅耳。
男人的頭仰著,他聽到聲音下意識扭頭,就看見兩條白皙纖細的腳腕,踩著昂貴平穩的高跟鞋從他身邊走過。
沒停,一路走到那三個小野種旁邊。
姜南晚摘掉墨鏡,她低頭,看了眼腕表:“怎么回事?”
姜南晚視線慢移,終于將目光落在被按倒在地的男人身上。
她眼眸微凝,五官突然的壓迫感,頓時滲透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