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姜南晚的詢問,祈愿比祈近寒和祈聽瀾要先反應過來。
她不是那兩個,從來不會冷著個臉實話實說。
她在祈近寒忐忑的注視下,瞬間變了張臉,委屈的湊到姜南晚身邊開始告狀:
“他沒素質!撞到人還罵人!”
到底是誰罵人!誰沒素質!
男人氣的破口大罵:“你就是這三個野種的媽吧!你怎么教育孩子的!只生不養的賤人!”
“偷男人生下來的吧!孩子教成這樣,你這種女人真是失敗透頂了!”
面對他的辱罵,姜南晚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
她算了算時間,估摸著管家應該要到了,這樣的小事,她甚至懶得親自處理。
至于他的辱罵,姜南晚根本懶得爭辯。
罵她的人多了,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站在她對面,指著她的鼻子罵。
像這種爛在地上的貨色,她連多說一句話,都嫌棄浪費唇舌。
姜南晚還沒發話,反倒是剛平靜下去的祈愿又暴起了。
她指著男人大聲道:“你給我閉嘴!”
“我媽是全世界最厲害的女人,她優秀,漂亮,聰明,自信,最重要的是她還不戀愛腦!”
姜南晚唇角微勾。
然而下一秒,祈愿的話又讓她揚起的唇角垂下去了。
“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
“好到我爸什么時候死了我都不知道!”
姜南晚:“……”
不遠處,姍姍來遲的祈斯年,正好聽到祈愿說的這句話。
祈斯年抬眸:“?”
然而祈愿毫無察覺,她小嘴吧唧吧唧,還想再說。
姜南晚眼疾手快,捂著她的嘴擋了回去。
“夠了。”
祈愿被她捂著嘴,雖然老實了下來,但她的眼神還冒著火。
夠什么夠啊!不夠!
祈愿眼珠一轉,原本還有點撲騰的人,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沒人跟她說祈斯年也在啊……
祈愿眨了眨眼,冷靜下來后,還試圖欲蓋彌彰的解釋:
“當然了,沒有說我爸不好的意思。”
祈愿:“……”
嗯…所以,信嗎?
祈斯年信不信,祈愿不知道,管家這時趕來,很好的打破了令祈愿沉默的氛圍。
“夫人,很抱歉,是我的失職。”
姜南晚朝他微微頷首:“處理一下,還有那邊拍的視頻,不要外傳。”
管家恭敬彎腰:“是。”
說完,姜南晚扭頭,看向祈愿三人。“摩天輪,還坐嗎?”
難得不用上學,祈愿感覺自己精力四射,渾身都是用不完的牛勁。
但出了這種岔子,誰還有心情坐摩天輪啊?
她都怕祈近寒坐一半,打開門跳下去。
“二哥剛才摔了,還是回家吧。”
誰知,這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讓祈近寒如應激般的反駁了起來。
“我沒事!我沒問題!”
姜南晚目光慢慢掃過他,最終,她轉身吩咐:“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祈愿萎了。
這非常抓馬的一天,這充滿戲劇性的游樂園之旅……
祈愿甚至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套上了什么奇怪的bUff,不然怎么走到哪,哪就出事呢?
這操蛋的人生,祈愿忍不住嘆了口氣。
一波三折的命運啊。
還挺便宜……
一個小時后,車子開進了祈公館的大門。
還沒到吃飯的時間,祈愿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先上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
進臥室的時候,祈愿注意到臥室的床邊空地上,多出了一個柔軟的小毯子,和一個蓬松的貓窩。
不只是貓窩,余下養貓的物件,全都齊了。
在祈公館里,能安排主人房里東西的,除了祈家人自己,就只剩下林管家了。
看樣子,是小貓隔離的時間完了,先把物件送過來,貓還沒進屋。
先看著她的意思來?
祈愿估計了一下,也覺得差不多是。
怪不得人家一個月能拿二十多萬工資呢,確實細心。
當天晚飯過后,大王就被洗干凈,打包送進了祈愿的臥室侍寢。
祈愿大王見狀甚喜,本想尋去兄處,然兄課業繁重,遂罷。
晚上十點左右的時候,祈愿準備上床睡覺,因為沒有手機,所以祈愿現在也是,被迫作息規律,早睡早起了一把。
眼睛在屋里轉了一圈,沒看見貓的影子。
祈愿爬下床,屋里溜達了好半天,沒看見貓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進出的時候溜出去了。
祈公館太大了,要是現在不找,等明天再想找可就難了。
思及此處,祈愿穿上鞋,出了臥室的門。
主樓的樓梯太高,這個大小的貓應該還下不去,也不敢下去。
祈愿就繞著二樓的走廊找,腳下也不敢太快太重。
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啪嘰”把貓踩死了。
“大王,大王?”
“貓貓大王,小的求您出來唄?”
祈愿溜達來溜達去,一直都沒往畫室的方向去。
因為她怕撞上祈斯年。
畢竟今天,當眾說他壞話也就算了,還偏偏讓本人聽著了,尷尬,太尷尬。
但是整個溜達一圈,祈愿也沒找著一根貓毛的影子。
這下再不情愿,也得去了。
隔著一段距離,祈愿就聽到有小貓叫喚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勝在小貓叫聲尖。
畫室的門沒關,剩條縫,剛好是貓能鉆進去的大小。
還真讓它跑畫室去了!
祈愿兩眼一閉,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這么大個家,你往哪鉆不好,你非往人家畫室里鉆!
難道小貓也愛畫畫嗎!
祈愿無奈扶額,卻只能悄悄的,從門縫往里看了眼。
小貓一直在里面叫喚,也沒聽見有什么其他的動靜。
按理來說,她爹應該不會留個小奶貓在耳邊聒噪,所以畫室,應該沒人。
思及此處,祈愿推開畫室的門,走了進來。
這是她第一次進畫室,暗紅色的墻壁,深色的木地板,墻上,地上,掛滿了無數封好的畫作。
祈愿進來的時候,最先看見的不是貓,而是畫室的最里面,祈斯年正坐在一把單人椅上,靠著墻,閉著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祈愿當時心臟就停了一瞬。
我嘞個親爹啊,想COS思考者,也不是這個姿勢啊!
偏偏這個時候,小貓叫喚著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
祈愿連忙抱起它,但站起身來,她一時間卻不知道該直接走,還是打聲招呼再走。
正在祈愿躊躇之際,她終于瞥見,祈斯年垂下的左手腕上,一道深紅淌血的傷痕。
那些血因為他的姿勢,是向后流淌的,落在深色的地板上,因為顏色深,和流的不多,祈愿才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
祈愿直接原地立正了。
命好苦。
看著眼前這個場景,祈愿竟然還能調侃的得出兩個結論。
好消息:她爹應該沒死。
壞消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