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渾身一凜,雞皮疙瘩瞬間冒起,旋即冷冷斥道:?
“我身心俱疲,你竟還存這般心思!出去!”
那柔媚男子滿臉委屈,聲音嬌嗲地嘟囔:“妻主,您特意來我房里等我,難道不是想讓我伺候么?”
云舒頓時語塞,難怪身上這衣服如此不合身!敢情自己誤打誤撞進了這柔媚男子的房間。
老四花無痕望著云舒離去的背影,眼神微瞇,眸光閃爍間似藏著幾分深意。
這柔媚男子舉止雖盡顯風騷之態,然五官柔和而清秀,氣質婉約中又透著絲絲頹唐,著實有種別樣的惹人憐愛之感。
若是身處前世,云舒倒也不介意與他稍作親近。
可如今,連究竟是誰將原主狠心推進后院池塘都未查明,這些整日相伴的枕邊人,暫時一個都信不得。
云舒在府邸中繞了好大一圈,如同迷失在迷宮中的旅人,終于尋到自己的房間。
她迅速閃進屋內,將門緊緊關上,整個人這才如釋重負般稍稍放松下來。
然而,這份輕松并未持續太久,不安與焦慮便洶涌襲來。
沒有原主的記憶,實在是棘手至極,能佯裝一時,卻絕無可能佯裝一世……
她當即開始翻箱倒柜,期望能從原主留下的物件中,挖掘出些許有用的線索。
在衣柜的隱秘角落,云舒發現一本陳舊的冊子。輕輕翻開,眼中瞬間閃過一抹驚喜。
竟是原主的日記!日記里記載的大多是些瑣碎的日常流水賬,卻讓云舒對圍繞原主的人和事,有了初步的了解……
云舒整整熬了一整晚,將日記內容背得滾瓜爛熟,仿佛那些經歷都成了自己的一般。
次日。
“妻主~妻主~林夫人來拜訪您啦~”
老四花無痕那嬌軟的聲音在門外悠悠響起,云舒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極不情愿地從被窩里鉆了出來。
林夫人……林婉蓉?
云舒記憶力超群,很快從日記里回憶起這號人物,乃是原主的手帕交。
“請她移步花廳稍作等候,我即刻就到。”
半盞茶的工夫過后,云舒強打起精神,面帶淺笑踏入花廳,見到了這位所謂的閨蜜。
“林夫人,今兒一大早,是哪陣香風把您給吹來了。”
林婉蓉身著一襲奢華至極的錦緞長裙,舉手投足間,不經意從唇邊劃過,手指上鑲嵌的各種寶石戒指在晨光下熠熠生輝,折射出五彩光芒。
“妹妹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這“夫郎盛會”眼瞅著就快到了,咱們之前不是早就商議好,今兒我從你這兒挑幾個夫郎,到時候一并帶走么?”
云舒心中一動,佯裝懊惱地一拍額頭,“對對對,瞧我這記性,最近瑣事纏身,腦子都不好使了。”
林婉蓉體態豐腴,笑起來時臉上的肉層層堆疊,眼睛都快被擠成一條縫了。
“妹妹趕緊把你家夫郎都喚出來吧,我都等不及要瞧瞧了。”
看著林婉蓉渾身珠光寶氣的模樣,云舒暗自思忖,若是家里夫郎能跟著她,或許能免受些苦,過上好日子。
應承下來后,云舒差人把老大、老二和老四叫到了花廳。
“林姐姐,我其他夫郎都在外頭辛苦做工掙錢,這三個您隨意挑選。”
此言一出,三個男人的臉色瞬間大變,眼神中滿是震驚與不安。
林婉蓉微微瞇起雙眼,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掃視,越看越滿意。
“妹妹,你這夫郎各個都獨具特色,一個身形魁梧健碩,一個氣質超凡出塵,一個模樣嬌俏可愛,這三個我都要了,你開個價吧。”
云舒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涌起一股怪異之感,仿佛自己成了那令人不齒的人口販子。
“林姐姐,開價不著急。”
說著,云舒將目光投向三人,“林姐姐家境殷實,跟著她肯定比跟著我強上許多,你們可愿意離開家,去做她的夫郎?”
林婉蓉聽到這話,當即發出一聲輕笑,“妹妹,這事你我二人商定便是,問這些男人作甚?他們還能有什么意見?”
云舒微微一笑,端起茶水輕抿一口,她心里明白自己該表現得更強勢果決些,可內心的良心底線卻讓她實在過不去這道坎。
“大家同為世人,理應將人當人看待,他們也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老大沉煞那清冷的眼眸中原本帶著一絲不屑,只當云舒不過是惺惺作態罷了,甚至覺得今日被賣或許是昨日落水的報應,怪不得昨日的懲罰那般輕微。
但當目光落在林婉蓉身上時,老大眼神中滿是掙扎之色。
在他眼中,眼前這兩個女人都絕非良善之輩。
林婉蓉雖說家境優越,可為人卻尖酸刻薄得緊,且喜怒無常,對待男人就如同對待螻蟻草芥一般,更何況那長相……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妻主,我不愿離去。”沉煞語氣堅定,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然。
老二趙宇聽聞,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敢相信這話竟出自云舒之口。
見老大已然表態,老二趙宇也跟著說道:“我與大哥想法一致,不愿離開妻主。”
花無痕則直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悲悲戚戚地哭訴道:“妻主,奴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人,就算是死,也絕不愿離開你吶!”
花無痕說著,“撲通”一聲重重跪在地上,死死抱住云舒的大腿,哭得涕淚橫流,那模樣仿佛天要塌下來一般。
云舒眼中滿是茫然之色,昨日老大和老二還想著擺脫她,今兒這絕佳的機會擺在眼前,怎么反倒都不愿走了?
“林姐姐,既然他們都不愿意,這轉賣夫侍的事兒,要不就算了?”
林婉蓉一聽,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她猛地一拍桌子,當場翻臉。
“云舒,你當我是在陪你玩過家家呢!不想轉賣就直說!還搞什么讓他們自己選?誰不知道你平日里把夫郎當牛做馬,裝什么假慈悲!”
“林婉蓉,話可別講得太過分了!”
云舒表情漸漸轉冷,心中涌起三分怒意,眼神中也多了幾分犀利。
林婉蓉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手指如戟,直直指著云舒的鼻子罵道:“你不過是個家道中落的廢物,沒半點本事,全靠男人養活,要不是你死皮賴臉跟我攀關系,我怎會認識你這號人?現在給你面子轉賣你夫郎,你還端起架子了!”
“林婉蓉,若是旁人這般罵我,我也不多說什么,但咱倆半斤八兩,誰也別嫌誰!”
云舒猛地拍案而起,冷聲說道:“我承認我過去確實好吃懶做,但還不至于如你這般厚顏無恥。
你去年從我這兒借了二百兩銀子,明明有能力償還,卻裝作忘記,只字不提!怪不得我夫郎瞧不上你!”
“你……你……誰借你銀子了?”林婉蓉臉色漲得通紅,如同煮熟的蝦子。
話音剛落,云舒從袖中抽出一張字據,冷笑連連,“白紙黑字,你還想抵賴不成?這上面可有你的親筆簽名和手印!”
林婉蓉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恰似調色盤打翻,惱羞成怒地吼道:“我就是忘了!”
云舒手掌一攤,神色淡然,“既然如此,那就把錢還我。”
林婉蓉咬著牙,手在袖子里摸索半天,終于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銀票,狠狠拍在桌子上。
“從今日起,咱倆誰也不認識誰。”
“慢走不送!”云舒神色冷淡,毫不留情地回應。
林婉蓉怒氣沖沖地轉身離開,邊走邊罵罵咧咧,那聲音在回廊里回蕩。
三個男人齊刷刷地盯著云舒,感覺眼前的她仿佛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沉煞觀察云舒最為仔細,知道她平日里總是對林婉蓉百般討好,指望從她那兒撈些好處,即便林婉蓉借銀子不還,她也不敢輕易得罪。
可今日,竟為了他們三個,與林婉蓉徹底撕破臉了!
這還是那個只知道窩里橫的妻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