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聽不懂他們的對話,露出和藹的笑容我主動上前介紹自己:
“您好,司承少爺,我叫羅恩·凱德,很高興您醒過來了。”
“……”司承明盛沒看他,聽這聲音就充滿敵意,連個表情都懶得施舍,貴氣凜然。
大手剛想把女孩摟懷里,就被她一把推開。
喬依沫漲紅著臉,仰頭看高高在上的男人:“司承明盛,是他救了你,你怎么就這種態度?不會說一聲謝謝?”
司承明盛孤傲地俯視她,低音闡述得理所當然:“能救我是他的福氣,他應該跪下來感謝我給他這個機會。”
“你……”喬依沫咬牙切齒,這家伙還不如昏死算了!
“……”見她臉上怒意未散,司承明盛這才舍得用余光輕輕掃了眼老爺爺。
他身穿深棕色的棉西褲,夾著禿了皮的黑色背帶夾,搭配白色襯衫,臉上刮了胡須,看起來是個愛干凈的老頭子。
司承少爺?
男人不屑地冷嗤:“什么時代了還叫少爺?不必搞這套,我可不是英國法國人。”
他是皇裔世族,真要叫也得應該叫王子殿下。
叫少爺,明擺著讓他降身份。
“司承明盛,你不能好好說話?”
見他語氣一點兒也不友好,喬依沫急得恨不得堵住他的嘴,連忙小聲質問。
老爺爺見多了囂張跋扈的貴族少爺,對于司承明盛這種冷厲的性格也司空見慣。
他尷尬了下:“那……”
深藍眼瞳淡漠極了:“我叫司承·萊特·弗明盛,皇裔世族之子,聽說過?”
“皇裔世族?”老爺爺的臉色變了變,“我知道這個世族,好像比豪門貴族還要高幾階……”
別說豪門了,總統來了都得低著頭。
“……”司承明盛沒說話,算他有見識。
老爺爺疑惑:“那我應該叫您……”
“司承先生。”他冷肆地打斷,不想再搭理他。
低頭,就見喬依沫沒好氣地瞪著自己,生怕自己欺負老爺爺,這下他更吃醋了……
自己都沒這待遇!
不行!
她的心,也要屬于他。
***
晚飯時間,屋內燈光微暗,鵝黃色的光線照耀著,周圍復古的家具,看起來有些年代了。
老爺爺與司承明盛各坐對面,餐桌中央還插著喬依沫采摘的波斯菊花,白色玫紅色……
司承明盛長腿疊著,雙手抱臂,一雙璀璨藍眸死死地盯著老爺爺,帶著滿滿的敵意。
仿佛他才是這里的主人……
老爺爺被盯得渾身不自在,手放在餐桌上緊張得搓了搓,只要他稍微往廚房多看一眼,男人臉色就會變得格外陰鷙。
太尷尬了,老爺爺起身想幫喬依沫,深藍眼瞳撕裂著醋意:“讓你去幫她了?挺熱心啊。”
好強的壓迫感,老爺爺有點慫了:“我這里沒有煤氣也沒有電磁爐,她一個女孩子,用柴火燒菜,我怕她……”
“你說得對,哪有讓我女人下廚的道理,你坐下。”隨即他帥氣起身,大搖大擺地朝廚房走去。
屋內并沒有煙霧繚繞,空氣有燒柴的煙味,還混夾著菜的香氣,不至于把人熏到。
“啊!你怎么過來了?到外面等著吧!這里有點嗆……”
后背突然貼上一具熾熱的胸膛,喬依沫身體突然緊繃著。
司承明盛單手環住她的腰,俯身,薄唇來到她的耳邊,輕輕摩擦……
他礙事地影響她炒菜,英俊的臉貼著她的頸窩處,癢得她縮起了肩膀。
“喬依沫,你為什么沒有離開?”他的唇勾著她的耳廓,輕輕啃舐著。
修長的手抽掉她手里的鍋鏟,丟到砧板上。
喬依沫轉身剛想跟他評理,就被他旋著身子抵在大理石邊,混著藥香味的男人氣息籠罩而下……
“是不是看我受傷心疼我,所以舍不得離開?”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表情,大手摩擦著她的小臉。
“……”喬依沫沒有說話,甚至想躲開。
藍眸深深地盯著她的唇,女孩的唇瀲滟粉光。
他看得沸騰,剛想吻她,就被喬依沫反應及時地推開——
“那個……”她故作放松地整理著餐具,耳廓泛紅,心跳加速:“……先、先吃飯吧,吃好飯讓爺爺給你換一下藥。”
“好。”他噙著笑。
他不急,反正這小東西就在自己身邊,想什么時候都可以。
男人喉結擦過她頭頂,慵懶地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藍瞳看著炒菜,又正準備切胡蘿卜。
“接下來準備炒什么?”他無聊地問。
“炒胡蘿卜,爺爺愛吃這個。”喬依沫將炒好的番茄炒蛋裝進瓷碗里,蹲下腰把柴火往里推了推。
全程司承明盛像狗皮膏一樣黏著,她蹲,他也跟著蹲,她跑去哪,他就跟著去哪……
“他愛吃,你就要給他炒?”男人一臉不悅。
“我不會做西方菜,而且我沒有什么好報答他的,他幫了我們這么大的忙,做他愛吃的東西是應該的啊。”喬依沫忙不迭地解釋。
“你走開,我來幫他炒。”越聽心里越不爽,憑什么愛吃他女人做的胡蘿卜?
他挽起袖子,把女孩往一旁擠了出去。
“……”
喬依沫看他持著鍋鏟翻滾兩下,一旁的瓷碗在他手里跟飛碟一樣甩來甩去,游刃有余。
看起來確實有兩下子,她只好拿起炒好的飯菜端去餐桌。
趁她離開,大手撿起砧板上還沒切開的胡蘿卜,他咬了胡蘿卜一口,隨后吐進鍋里,又咬了一口,又吐進鍋里。
隨即翻滾兩下,薄唇壞壞地勾起。
愛吃,就嘗嘗老子給你做的進口炒胡蘿卜塊,看你還敢不敢吃!
他咬得很粗,這樣炒肯定不會熟,從來沒有下過廚的男人接了碗水倒進去,蓋上鍋,煮熟。
不知情的喬依沫走進來,就發現胡蘿卜已經被他下鍋了。
“咦,你切好了胡蘿卜?”
“不然呢?”男人雙手抱胸,勢在必得地看著她。
“用手掰的?”怎么刀沒動過。
“……”司承明盛沒回應,冷冷挽唇。
水燒開了,胡蘿卜煮好,出爐,烏漆嘛黑的胡蘿卜就弄好了。
喬依沫盯著胡蘿卜沒說話,看見這碗菜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如果不拿過去,司承明盛肯定會各種數落。
算了,端上去吧!
司承明盛單手端著盤子,扔到老爺爺面前:“多吃點!”
“哇,這個是司承先生做的哦!”喬依沫心虛地亮起了眼睛,故作開心地道。
老爺爺吃著她炒的西紅柿炒蛋,正準備用勺子舀司承明盛炒的胡蘿卜,就被喬依沫攔了下來。
“這個要不讓我先吃~”
說完,她用筷子夾起司承明盛咬過的胡蘿卜,吃了起來。
司承明盛好笑地看著她:“好吃嗎?喬依沫。”
“好吃。”沒有鹽,純粹就是胡蘿卜味道,看來沒放毒。
她這才推給老爺爺。
“原來你愛吃我進口的食物。”司承明盛雙手抱臂,深邃五官英俊得神明都自卑,“以后天天給你進口,好嗎?”
“……”喬依沫聽得汗毛豎起,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他弄了什么進口的材料?
“司承先生的傷口恢復得很快。”老爺爺不知道他在胡蘿卜那下了功夫,倆人吃得津津有味。
司承明盛邪魅地勾唇,高高在上的貴氣:“當然,我的體質基本上也不會留疤。”
老爺爺:“您的車子被我用布蓋起來了,這幾天都沒有人找到這里,我當時也不知道您的全部姓名,我跟mOmO也無法進行詳細溝通,所以只能等您醒過來。”
“這破地方沒網絡嗎?”
老爺爺搖頭。
意料之內:“真夠破的。”
吃好飯后,喬依沫在隔壁房間洗澡,老爺爺坐在床邊,給他換藥檢查傷口。
司承明盛這下不吃醋了,詢問道:“所以這里是哪里?”
“差不多兩百公里的地方,叫約克米爾斯,也是離這里最近的。”老爺爺說。
司承明盛苦笑:“離皇后帝國這么近。”
看來那群蠢貨是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里了。
沒有信號,沒有網絡,打個電話都沒有,直接與世隔絕。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四處尋找自己。
老爺爺收拾著醫療箱,想到了什么,說道:“司承先生,在您受傷昏迷的時候,mOmO很擔心您,等會好好安慰安慰她。”
擔心……
這句話像電流酥進他全身。
男人的心弦猛地被撥動:“我昏迷這兩天她都在做什么?”
“她每次忙完都會跑進屋看看您醒了沒有,檢查您的傷口是否有愈合狀態,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端熱水給您擦身體,坐在床邊守著你睡覺……”
老爺爺將自己看見的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眼里不禁洋溢著羨慕的笑容。
“……”司承明盛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內心狂喜。
這個小東西,真就這么擔心?
老爺爺笑著注視著俊美的男人:“她是個很不錯的華國女孩,善良熱情,司承先生眼光真的很不錯 。”
“她……真的有擔心我嗎?”
“當然,我還拍下來了,您稍等,我去拿。”老爺爺從自己房間拿出陳舊的相機。
照片里,狹小的房間光線昏暗,喬依沫坐在小凳子上,疲憊地趴在床邊,守著他睡覺。
她就是這樣守了兩夜……
這照片看得男人心神蕩漾,仿佛有千萬匹馬在心臟處狂奔。
“祝福你們。”老爺爺揚起笑容。
“……”
喬依沫換了件衣服走進來,一雙深邃的藍瞳緊緊地鎖在她身上,帶著熾熱的火焰。
她被盯得有些害怕,老爺爺見她走了進來,便識趣地起身離開:“我先出去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記得叫我。”
“好。”喬依沫點頭,隨即虛掩著門。
她擦了擦半干的頭發來到床頭柜,準備將醫療箱拿走。
“嘩——”大手猛地將她的胳膊攥住。
“啊!——”喬依沫被迫坐在床邊,躺在他懷里。
他捧起她的臉,不顧一切地壓了下去。
…………像一股電流般爬滿她全身,弄得她呼吸都變得奢侈……
他舐得霸道又溫柔,抵在她后背的東西手狠狠地收緊。
恨不得把她融進自己的骨髓,將倆人合二為一……
“喬依沫。”
他低啞地喊著她的名字,發自內心呼喚她的名字。
帶著狂風暴雨般的吻……
“……”
他喜歡撫著她的肌膚,直至她放棄抵抗,投降地軟在他熾熱的胸膛,任由他掠奪……
他才變得溫柔。
許久,司承明盛這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
大手撫著她的臉,倆人的距離很近……
一雙藍瞳中,包含著對她的愛意:“喬依沫,從今以后都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也不要推開我。”
“你……”
喬依沫被吻得虛弱極了,剛想說話,又被他緊緊抱住。
俊臉埋在她的耳廓,聲音帶著難以掩蓋的興奮:“那老頭說你守了我兩夜,真的嗎?”
“……”
“我好高興。”他激動得抱更緊了,“居然有女人為我守了兩夜……”
“……”喬依沫有些欲言又止,她守著他并非是因為擔心他……
而是在這個地方,只有司承明盛能給她安全感,如果他死了,那她連怎么跟老爺爺交流都不知道……
“那個,我們這樣不好……”考慮到隔壁還有老爺爺,喬依沫連連提醒。
“睡吧,今天不碰你。”他放開她,守了兩夜,還是得給她休息夠。
司承明盛將女孩放在自己一旁,替她蓋好被子,想到那張照片,他嘴角壓不下來,笑意揚起。
喬依沫第一次上床睡覺,但她已經對司承明盛很放心。
經過一系列的推測,司承明盛對她似乎只是身體上的索取,其余的他并不感興趣。
這倒也好。
這一晚,她睡得格外香,男人側著身子,半撐著俊龐看她呼呼大睡。
這小東西睡熟了,小腿居然不自覺地搭上自己的腿,睡覺都沒有一點兒千金小姐的樣。
太隨意了。
不過,他喜歡她這樣。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看見窗外的燈光微亮,便起身走了出去。
“這么晚不休息?”男人單手抄兜,肆冷軒昂,慵懶地走了過來。
手里端著一杯甘泉,渾身散發貴族氣勢。
老爺爺踩在梯子上修理羊圈的燈光:“這個燈壞好些日子了,怎么就不亮呢?”
“下來,我看看。”
司承明盛仰頭瞥了眼燈泡,就知道問題了,“有鉗子和膠帶?”
“有。”
“拿來。”
老爺爺明白他在幫他,爬下梯子去拿工具。
司承明盛兩三下,久違的燈終于亮起來。
拓映男人俊美的容顏,冷魅如斯……
“居然……修好了?”老爺爺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線燒壞了,剪掉重新接就好。”男人從梯子上跳了下來,不屑地道。
老爺爺露出笑容:“謝謝您,司承先生。”
“這個地方只有你一個人嗎?你妻子孩子呢?”
說到這里,布滿皺紋的臉上多了幾分傷感,他嘆了口氣:“全都去世了,我把他們埋葬在這個小屋后面的山坡上。”
“哦,挺好的。”司承明盛眼里沒有一絲感情,他慵懶地叉腰,冷道,“去睡。”
“好的司承先生,晚安。”老爺爺點點頭,離開。
他從羊圈走了出來,彌望遠方,黑壓壓的一片,空氣新鮮,天穹掛滿星斗。
這樣的星空,他在大城市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