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大家才發(fā)現(xiàn)姜梨身邊坐著的是誰。
“楚大少?他換了個發(fā)型和風格,我差點沒認出來,他以前挺少穿一身黑吧?”
“這三個人什么情況?穆小四不是悔了楚州的婚,嫁給邊澈了?現(xiàn)在怎么和楚州坐在一起,看也不看邊澈一眼?”
“穆家四小姐都能起死回生了,她干什么我都不奇怪。”
一聲一聲的議論就響在附近,姜梨一字不差的全聽進了耳朵里。
同時,敏銳感覺到有道視線沉沉落在她身上,和其他任何人的眼神都不一樣。
半垂下眼皮,姜梨端起茶杯抿了口水,克制著沒有轉(zhuǎn)頭往周圍看。
她猜到是邊澈在看她。
可不看不代表不存在。
幾次呼吸的工夫,姜梨身邊的人被人請走,然后邊澈直接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頓時,宴會廳內(nèi)像是炸了鍋。
所有人都在看關系復雜的兩男一女。
楚州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神情很快恢復如常,上半身湊近姜梨問:“要換位置嗎?”
姜梨攥著手,搖了下頭,然后望向邊澈,盡量平靜地說:“空位還有很多,麻煩你去別的桌子坐。”
當著楚州,當著桌上其他人的面,邊澈側(cè)過臉,“我坐會兒就走,真的,就坐十分鐘。”
姜梨皺眉,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你在這里,弄得大家很難堪你知道嗎?”
指責里包含厭惡。
邊澈神情一僵,心口持續(xù)泛疼,“對不起,但如果不過來一趟,我見不到你。”
為什么一定要見她?
他又憑什么不分場合地來見她?
姜梨冷了眉眼,強忍著沒有當眾和他吵。
一旦吵開,就更會讓周圍人看笑話。
她從來就不喜歡成為別人的談資。
楚州了解這一點,壓下眼底的敵意,冷冷看了眼邊澈,沒有多說一個字。
這一刻,他和姜梨并肩,兩人都是光鮮體面。
只不請自來的邊澈上不了臺面,是替人造成困擾的、礙眼的麻煩。
而說是坐十分鐘,邊澈卻遲遲沒有離開的意思。
姜梨如坐針氈,都沒等小寶寶被抱上臺和眾人打招呼,就借口身體不舒服,早早離了場。
酒店門口。
楚州橫手攔住追過來的邊澈,忍無可忍道:“你真為她好,就別再給她難受。”
姜梨知道身后正發(fā)生什么,但頭也不回地走下臺階,上了車。
她連楚州都沒等,直接讓司機開車。
半路上。
姜梨望著窗外發(fā)呆,心里的郁氣久久不能平息。
她不明白邊澈為什么總是這樣不管不顧,只圖他自己痛快。
第二天,穆閆明回到淮宜。
他聽說了李家宴會上的事,先回家去見姜梨。
進臥室后,穆閆明什么也沒問,直接說:“實在嫌煩,就找個機會送他進去吃牢飯。”
姜梨昨天夜里沒睡好,正午休,卻被傭人叫醒,有點反應不過來地看向他,“誰啊?”
穆閆明看她迷迷糊糊的樣子,有些無奈地去到床邊坐下。
等她清醒一會兒,才重新說:
“如果你覺得邊澈礙眼,我?guī)湍闼退プ巍!?/p>
姜梨一愣,都沒來得及思考,就脫口而出:“不行!”
說完自己又是一愣。
等對上穆閆明掃過來的目光,才趕忙解釋:“他如果真犯了錯,那他接受法律制裁是應該的,可我們不能污蔑他,那樣……”
在壓迫感十足的注視下,她有點不敢繼續(xù)說。
但停頓兩秒,還是把后面的話說完:“那樣太缺德了。”
穆閆明幾乎要氣笑了,不知道說她什么好。
有時候,太正直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受著吧。”
他皺著眉起身,離開老宅,乘車前往穆氏總部。
路上,他就聽助手說有人找他。
下車后,果然在大樓前見到了邊澈。
他穿一身黑,掐著根煙靠在車頭上等,一開始顯得很頹喪,抬了下眼后,立即收起那副樣子,站直走過來。
穆閆明看著他站到自己面,才冷冰冰開口:“我只警告你一次,別再騷擾我妹妹。”
邊澈的眼神像是在壓抑什么,冷聲問:“你們不能把她嫁給楚州。”
一想起姜梨和楚州到哪里都出雙入對,他整顆心就像沉在熱油鍋里一樣煎熬。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循序漸進,有計劃地一點一點打動姜梨。
可情感讓他根本坐不住。
穆閆明眉心下壓,他和爺爺確實討論過這件事,也探過楚家人的口風。
但邊澈是怎么知道的?
就他所知,邊澈目前正大力發(fā)展三坊市的慕梨,以及長平市的邊氏,根本沒精力理會淮宜這邊的產(chǎn)業(yè)。
為什么會對淮宜的消息了如指掌?
是他小看邊澈了么?
“就算不是楚州,也不會是你。”
他說完欲走,邊澈前跨一步攔住他,“姜梨眼下已經(jīng)恢復了身份,她就還是我的妻子,我不點頭離婚,她就誰都不能嫁。”
穆閆明腳下一頓,猛然看向他,“你們之前離婚……”
邊澈攥著拳,“假的,我根本沒和姜梨離過婚。”
眼神驟變,穆閆明舉拳就打。
邊澈不閃不避,硬生生拿臉接了這一下,嘴角立刻就見了血。
“連離婚都是騙她的?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扔下這一句,穆閆明沒進大樓,重新回到車上,讓人開回穆家老宅。
這件事弄不好會耽誤姜梨一輩子,他得面對面和老爺子聊聊。
邊澈僵硬地站在原地,望著車子絕塵而去。
整個人逐漸被絕望一絲一絲纏繞。
打動姜梨追回姜梨需要時間,可穆家和楚州根本不給他這個時間。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如果假離婚的事被姜梨知道了,她恐怕會更厭惡排斥他吧……
楚州比姜梨早一步知道了這件事。
他又一次主動找上邊澈,并且一見面就動了手。
邊澈避開他的拳頭,輕易就格住了他的手臂。
“你就是個無恥的混蛋!”楚州怒斥。
邊澈神情麻木,心里更希望是姜梨親自過來罵他打他。
總之,怎樣都比不理他強。
“罵夠了就滾。”他一把推開楚州。
楚州后退兩步,站穩(wěn)后,忽然沉聲開口:“你當時執(zhí)意讓人拿掉的那個孩子是你的。”
他眼底掠過一抹陰影,說的話像能殺人的刀。
“在祈安身體心靈都那么脆弱的情況下,你趁她昏迷,自作主張,親手殺了你和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