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冷著臉,“我說了,不關你的事。”
“怎么能不關我的事……”邊澈走近她。
想抱住她,又怕惹她生氣,伸出的雙手僵在半空,只有視線直直地鎖住她。
“姜梨,你是不是愛上楚州了?”
在他看來,楚氏已經衰落,楚州又不掌權,可以說是一無所有。
他給不了姜梨名和利。
除非是真的愛上他,被感情沖昏頭腦,姜梨才有可能愿意嫁給他。
姜梨面對面望著他,嘴唇動了下,“是。”
一瞬間,嫉妒的浪潮淹沒了邊澈。
窒息感充斥心間,他痛苦極了,可握住她雙肩時,力道卻很輕。
“不要愛別人,你可以不愛我……你誰都不要愛……”他語無倫次。
跟著又微微弓下腰,低聲下氣:
“求你再等等我……”
“我會給你難以想象的權和錢,再等我一年,不,只要半年……”
“姜梨,我求你了……”
姜梨拂開他的手,背過身,不看他隨時會落淚的樣子。
冷聲道:“你的東西我不要,對我而言,你是個麻煩,你的東西,也只會為我帶來麻煩。”
“我知道你和我哥之間還有合作,淮恩和邊氏也有往來,今后你和我在工作上很可能還會見面……”
“所以我不會和你撕破臉,免得我哥、大家都難做,但前提是,你別再做莫名其妙的事,說莫名其妙的話。”
邊澈愣住了。
胸口仿佛被撕開一片,露出費力跳動、鮮血淋漓的心臟。
如果她像之前那樣平靜淡漠地拒絕他、避開他,他不會徹底感到絕望。
可她沒有。
她在權衡利弊,在以最合理的方式,安排他們之間可以存在的關系——合作商。
就好像,她已經放下曾經的一切,徹底把他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
盯著她單薄的后背,邊澈仿佛看到她正一步一步走遠,奔向沒有他的新生活。
只有他還留在原地,渴望她能回頭,哪怕只是看他一眼。
“我們之間,再也沒可能了,對嗎?”他呢喃著問。
聲音很低,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
姜梨垂著眼睛,“早就沒可能了。”
回憶起他給她的懷疑和傷害,她嘴里滿是苦澀。
她禁不住想:
他今天能過來哭著求她,是不是說明,他真的后悔曾經那么對她了?
如果是,那她希望悔悟過后,他可以自覺退到邊界線以外。
不要再貿然入侵她的世界。
良久。
身后傳來細微的關門聲。
姜梨轉身,就見辦公室里只剩自己。
如釋重負,她伸手撐住桌角,回國這么久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絲輕松。
邊澈的存在,總在無形中為她帶來壓力。
不過只要他不再越界,未來總有一天,她能像對待尋常合作商一樣,無波無瀾地面對他。
另一邊。
邊澈離開淮恩,恍恍惚惚四處亂走,整個人都被絕望和陰郁籠罩。
期間手機在響,他沒聽見一樣,像只游魂,不斷在長街小巷里游蕩。
不多久,天黑了。
他被街頭的宣傳人員拉到一家酒吧。
酒吧里魚龍混雜,音樂很吵,隨處充斥著廉價的煙酒香水味。
邊澈不挑地方,只想喝酒。
他單子點的多,穿著又不一般,外形還出挑。
很快就被陪酒女盯上,挺著半露的豐滿胸脯就往他懷里靠。
“老板,要不要換個地方玩?”女人嬌媚開口,手順著邊澈緊實的小腹往下探。
邊澈卡住她的脖子推開她,眉眼陰戾,人顯得兇狠。
但他只是把人推開,沒找麻煩,一味抓起酒瓶往嘴里倒。
他已經從渾渾噩噩的狀態里脫離,需要盡快醉一場。
不然,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
陪酒女自討沒趣,小聲罵了兩句,一扭腰走了。
喝悶酒醉的很快,邊澈又不要命的灌自己,短時間就暈死在了卡座里。
夜場才開始沒多久,酒吧的人想他騰位置,也怕出事,又看他手機總在震,干脆替他接了電話。
來的是李余。
一聲不吭扛起邊澈,臨走還被酒吧多坑了份酒錢。
第二天孫羌回長平,到孫家轉了圈后,立馬就趕到了金樟苑。
進門的位置就有酒瓶,孫羌皺著眉毛,剛要往里走,就聽到屋里傳來一陣嘔吐聲。
循聲來到浴室,孫羌差點被那股味道熏個跟頭。
“你喝的什么垃圾酒,難聞死了,要喝也喝好的啊……”
姜梨即將訂婚的事他也知道,清楚邊澈這是心里不痛快,不醉幾天是緩不過來的。
想了想,孫羌說:“我替你叫點東西吃,你吃完休息一會,我晚上帶你找人喝好酒去。”
往后好些天,邊澈都醉生夢死,只求別有機會想起姜梨。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邊澈如今是長平的風云人物,有心人稍微一運作,他的私生活就會受到過度關注。
于是他出入歡場期間,和不同女人的親密照迅速被放到網上,點擊量還不少。
姜梨眼下自己打理公司,不可能不關注外界消息。
自然看到了邊澈的風流照。
她以為親眼目睹邊澈墮落,自己會覺得解氣。
可一個一個看過那些或嫵媚或妖嬈的女人后,她并不覺得高興。
相反,心口有些發悶,覺得失望。
姜梨對邊澈的感情很復雜,比起恨,更多的是想和他一起放下過去。
各自安好,形同路人。
畢竟如果年少時沒有邊澈引導,她不會學著向陽生長,而是會在陰暗中持續腐爛。
最終變成一攤不透光的臟泥……
“在看什么?”楚州在辦公室門口出聲,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姜梨猛地回神,搖搖頭,掩飾性地放下手機起身去接水。
“沒什么。”
楚州過去擱下手里的甜品,不用親眼確認,也能猜到她在看什么——
邊澈的花邊新聞。
他讓人拍下這些照片,就是為了讓姜梨知道,看看她的反應。
眼下看到了,心里也就有了新的決定。
“我們不如跳過訂婚,直接結婚。”楚州走到姜梨身邊,沒再用以往的商量口吻。
哪怕親口答應和他訂婚,她也還是會被邊澈影響。
既然這樣,他也不用繼續等她放下邊澈。
他要她盡快和自己以夫婦的身份,出現在大眾視野內。
以此催逼穆閆明抓緊時間,解決她和邊澈法律層面上的夫妻關系。
他一定要做她真正的丈夫,合法合理地照顧她。
同時,打擊邊澈,讓邊澈徹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