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結婚?”姜梨表情一僵。
楚州望著她,“你……又要悔婚嗎?”
他眼底流露兩分失落,兩分傷心。
但沒有責怪。
姜梨忙放下水杯,握住他手腕解釋:“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一點驚訝。”
上一次悔婚,她至今仍對他抱有歉疚。
同樣的事,怎么可能再來一次。
尤其現在,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楚州神情一松,走近半步,伸手輕輕轉過她,讓她面對他,“我們直接結婚,好嗎?”
他又擺出了商量的語氣和神態。
但話說到這里,他知道不管是出于愧疚還是感激,姜梨大概率會點頭答應。
沉默兩秒,姜梨余光看向辦公桌上的手機,想到邊澈和那些女人的親密照。
沒多思考,就點了頭。
或許只有盡快和楚州結婚,她才能更早地放下邊澈,不在意有關他的一切。
就像哥哥說的,邊澈怎么樣,都不關她的事。
他振作也好,墮落也罷,都不需要她去留意。
她只需要顧好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就夠了。
“那婚期……”姜梨主動開口。
楚州心口一松,忍不住抬手摸她臉頰,“說實話,我很沒有安全感,所以我想越快越好。”
垂下眼睛,姜梨心頭莫名發緊,“會不會太倉促?領證也得選日子,還有訂禮服首飾酒席一類,都要花不少時間。”
“領證……”楚州想擰眉,忍住了,換了副輕快的口吻:“不著急領證,就當試婚,給你足夠的反悔余地。”
姜梨不覺得這種事能隨便拿來開玩笑,“別再說反悔什么的,我不會反悔的。”
“好,再也不說了,是我不對。”楚州伸手抱住她,拍拍她后背。
整個人貼在他懷里,姜梨漸漸被他的氣息淹沒。
和邊澈身上冷沉的木質香不同,楚州身上,總有種盛夏的青草香,溫暖又清新。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姜梨眉頭一皺,從楚州懷里起身。
“怎么了?”楚州望著她的眼睛。
姜梨搖頭,頓了頓,主動說:“我今晚問問爺爺,看最近有沒有適合舉辦婚禮的日子?”
楚州笑了,“好,聽你的。”
晚間。
姜梨開車回德馨居,到大門外時,碰上輛騷包的敞篷正過門崗。
她停在后面等,敞篷駕駛室的人卻突然站了起來,轉身沖她招手。
姜梨一怔,這才發現前面的是孫家二少。
她和這人不算太熟,短促按下喇叭,算作打招呼,也沒細想他來德馨居做什么。
兩輛車前后進了小區。
沒開多久,前面的敞篷突然停下,孫羌下車,大步朝姜梨的車走來。
姜梨不明白他找她做什么,降下車窗,朝外點點頭,“孫二少。”
孫羌笑著點頭,模樣很客氣,但話說得一點也不客氣。
“內什么,你不是和澈子住同一棟?他喝多了,非要回這兒,麻煩你一會兒幫個忙,和我一起把他送回去。”
他是看邊澈可憐,想給他和姜梨制造機會。
但姜梨沒有和邊澈多接觸的意思。
她只是往前面看了眼,回絕:“抱歉,我幫不了你這個忙。”
說完,她升上車窗,啟動車子,從敞篷旁邊繞了過去。
孫羌站在夜風里,半晌才抬手摸了摸后腦勺,扭頭看姜梨離開的方向,心道:
這有了新歡就是不一樣哈,真夠冷漠的。
進了家門,姜梨慢慢放下車鑰匙,在玄關柜旁著沒動。
剛才,在和孫羌的車擦肩而過時,她往副駕看了眼。
邊澈確實在里面窩著,看癱軟的樣子,醉得不輕……
眼前浮現他低聲下氣哭求的樣子。
姜梨皺眉晃了下頭,不想再往下想,就直接找出手機,給穆老爺子打電話。
老爺子接她的電話一向很快。
響了兩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從話筒里傳出:“有事怎么總是先找你哥?他說話能比我管用?”
姜梨微微一愣,有些哭笑不得,“爺爺,你是要我為這個和你道歉嘛……”
怪不得人都說越老越小,怎么這種醋都吃。
呵呵笑了兩聲,老爺子語氣鄭重幾分,“你哥都找我問過了,這么快和楚州結婚,你真的想好了?”
姜梨沒多思考,“嗯”了一聲。
她下午就和穆閆明在線上聊過,他也是這么問她的。
“爺爺,你和哥都覺得我嫁給楚州好,我還有什么要想的?”
老爺子沉默一會兒,“是你嫁人,不是我和你哥嫁人,你的日子,還是得你自己心里有數,才能過得出來。”
不希望他擔心,姜梨想了想,說:“楚州真的很好,溫柔、包容、很少和人臉紅,不會讓我受委屈的,婚后,我會更加珍惜他,好好和他過日子,爺爺你相信我。”
“我那是不相信你?”老爺子嘆了口氣,“我是不放心邊家那小子,他有那個本事,把所有人的生活攪得一團亂。”
姜梨心口揪緊,一下子沉默了。
可很快,她就重新開口:“爺爺,他已經后悔了,看起來也知道以前做錯了,我感覺……”
她思索著,想找到合適的詞。
“我感覺他應該會改,不會像從前那樣不管不顧。”
老爺子又嘆了口氣,“看起來、你感覺、他應該……”
姜梨被他一字一字說得失去底氣,忽然就變得猶豫起來。
她回憶起曾經喜怒無常、什么都做得出來的邊澈,突然就不確定自己到底該不該找別人結婚。
她會不會替楚州帶來麻煩?
可隨即,她心口一陣發熱,像是眨眼間凝了團火。
難道她要因為邊澈,一輩子戰戰兢兢地過下去嗎?
她不欠他,根本不該背負著任何枷鎖過日子。
“爺爺,我以前已經經歷過最壞的結果了,今后不管再發生什么,我都可以坦然面對,同時照顧好自己。”
有她這些話,老爺子才算放心一點,松口道:“日子我替你看了,就下周六吧,時間是倉促了點,但勉強來得及準備,你哥過兩天就會過去幫你。”
姜梨垂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忘了換鞋,“我知道了爺爺。”
之后幾天,姜梨變得異常忙碌。
同時,她和楚州的婚訊也散播開來。
轉眼,到了婚禮那天。
“楚州,你的家人,應該都很討厭我吧?”姜梨問。
眼看儀式即將開始,楚家那邊卻只來了他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