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澈臉色更陰沉一點,“提你的條件。”
“我的條件呀?”魏思學一笑,“我想要的很簡單,和其他男人一樣,錢,房子,還有老婆。”
說到老婆,他故意伸手掐了姜梨一把。
姜梨本能地縮了一下身體,臉色比前一刻更差。
而比她臉色更難看的是邊澈。
他幾乎忍不住想沖上去打死魏思學。
魏思學不怕死地繼續(xù)開口:“最好啊,再給我生個兒子。”
邊澈按捺不住怒火,拳頭一攥就朝他沖。
幸好被手下及時拉住。
姜梨嚇了一跳,慌忙提醒他:“別沖動,他身上有刀!”
她就是被那把刀挾持到這里的。
魏思學又笑了,“你說錯了,我可不止有刀——”
“我還有個更好玩兒的。”
他說著從腰后摸了一把,再抬手,所有人都變了臉。
那是一把槍。
邊澈瞳孔一縮。
幾名訓練有素的私保則是立刻把邊澈護到身后。
氣氛在一瞬間凝結成冰。
姜梨若有所覺,一寸一寸側(cè)抬起臉。
等看清楚魏思學手里的東西后,她整顆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
怪不得他有恃無恐。
怪不得他說他在等邊澈……
“你、你想怎么樣我都配合,”姜梨嗓音微微發(fā)顫,“求你不要傷人……”
魏思學放下手,拿槍口蹭蹭她的臉,“真的嗎?你別騙我,我真的會相信的。”
姜梨大氣不敢喘,驚恐瞪大眼睛,卻看不清近在咫尺的東西。
一旦走火,她恐怕得當場被打爛半個腦袋。
“你別嚇唬她,你要找的人是我!”邊澈上前兩步,嗓音異常緊繃。
他緊張極了,渾身的肌肉都僵到發(fā)疼。
姜梨被槍指著,比他自己被槍指著還要讓他恐慌。
魏思學看著他笑了,“你剛才那么兇,這會兒怎么反而怕我了?”
邊澈向他低頭,“只要不傷害她,你想怎么樣都行。”
短促笑了一聲,魏思學重新看向姜梨。
“呀,怎么哭了?”
他驚奇地拿手去碰她眼角,慢慢皺起眉毛,露出索然無味的表情。
毫無征兆的,他突然把姜梨往前一推,手里的槍對準她的后背。
邊澈目眥欲裂,瞬間一躍而起,撲倒姜梨。
嘭!
一聲巨響,周圍陷入一片死寂。
一切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包括所有人的呼吸。
而在靜止的場景里,魏思學丟下手里的東西大步離開。
“阿梨……阿梨……”邊澈六神無主,確認一般呢喃。
他知道自己沒有受傷,害怕魏思學打中的是她。
姜梨和他想得差不多。
聽到巨響,她渾身震了一下,卻沒有察覺任何疼痛。
而邊澈死死壓在她身上,她生怕是他受了傷。
兩人都是滿心恐慌,半晌不敢動,不敢親自去確認。
直到私保硬著頭皮來查看他們,才發(fā)覺大家都沒有受傷。
“你沒事?”邊澈拉著姜梨上下檢查,順便解了她身上的繩子。
姜梨搖頭,“你呢?”
她真的被嚇壞了,月色下的臉慘白。
邊澈握住她冷到像冰塊的手,用力把她抱進懷。
旁邊的私保過去撿丟在地上的東西,翻看幾下,走過來說:
“是假的。”
周圍又是一靜。
邊澈心口起伏一陣,被愚弄的怒火壓不住洶涌的慶幸。
“太好了,還好是假的……”
姜梨長長舒了一口氣,終于支撐不住地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醒來是在醫(yī)院。
邊澈守在旁邊。
發(fā)現(xiàn)她睜眼,他立刻湊到她面前,“要不要喝水?嗓子疼不疼?”
姜梨頭疼欲裂,忍不住皺起臉,“我怎么……”
邊澈用額頭探她的額溫,低聲道:“受驚加上受涼,你暈過去不久就開始發(fā)燒。”
她穿著單薄的浴袍被人挾持,又在夜風里坐了太久。
他發(fā)現(xiàn)她體溫不對的時候,她已經(jīng)高燒到了近40°。
“哪里難受都可以告訴我,我找醫(yī)生幫你調(diào)整用藥。”
姜梨輕輕點頭,整顆心到現(xiàn)在還突突直跳,“頭疼頭暈,其他沒有哪里不舒服。”
邊澈溫柔撫摸她的臉,終于放下點心,“那我讓人替你帶點吃的?所有人都說你太瘦了。”
姜梨說了聲“好”,就疲倦地閉上眼睛。
昨夜的一切像場荒誕的鬧劇,至今回想起來,她仍舊覺得心慌氣短。
于是剛閉上眼睛,她又立馬睜開,微微偏過臉問:“魏思學現(xiàn)在在哪?”
邊澈眼底劃過一抹暗色,“他連夜回了長平,別擔心,我的人跟著,我不會放過他。”
姜梨指尖動了動,憂心道:“他好像精神有問題,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你小心一點。”
“他故意激怒你,我怕他還有什么后招等著你。”
邊澈握住她的手,低頭親了親,“我心里有數(shù),別怕,也別再想了。”
“嗯。”
吃過東西,姜梨又睡了過去。
邊澈守在她旁邊看了她許久,直到收到條消息,才起身出了病房。
孫羌等在走廊里,是怕打擾姜梨休息,才沒有貿(mào)然進去。
“她怎么樣了?”他問。
邊澈一直引他到了走廊盡頭,才回話:“嚇著了,一直在做噩夢。”
孫羌感慨:“這么膽小啊。”
不過想想也是,在房間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弄到外面,還又是刀又是槍的。
換成他自己,估計也得嚇夠嗆。
“嗯,”邊澈看向窗外,“她小時候經(jīng)歷不好,膽子就沒大過,加上現(xiàn)在情緒和身體都不如以前好……”
他說著就有點兒說不下去了。
想點煙,但想到一會兒還要回病房,忍住了。
看他兩眼,孫羌開解:“你也別太內(nèi)什么了,就像阿陽說的,那玩意兒就是個心理變態(tài),咱們預料不到他會做什么很正常。”
邊澈點點頭,領了他的好意,問:“事情交代出去了嗎?”
他打算派人調(diào)查魏思學。
就昨晚的情形來看,魏思學似乎很了解他。
而他,卻對魏思學知之甚少。
孫羌:“當然了,這么重要的事兒。”
他說著看一眼病房方向,“話說,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
邊澈本來跟他說,打算帶姜黎在這多玩一陣子,讓她散散心。
可眼下發(fā)生了這種事,誰還有心情繼續(xù)玩?
邊澈抿唇,“過幾天,讓她緩一緩。”
“那你呢?接下來怎么辦?還有你這個手,耽誤這么久真沒事啊?”孫羌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