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澈看眼自己的手,“我有心讓傷好,傷口很快就能長好,之后的一些康復訓練不在醫(yī)院也能做。”
他之前只是沒心思管手上的傷。
聽他這么說,孫羌忽然有個猜測,“你老實告訴兄弟我,你這手到底毛病大不大?有沒有別人以為的那么嚴重?”
邊澈沒具體回答,只說:“我有分寸?!?/p>
孫羌一陣無言。
他只能說,還是邊澈心眼多。
安靜幾秒,孫羌追問:“你還沒說長平那邊你打算怎么辦呢。”
邊澈臉色一寒,瞇了瞇眼,“先針對邊氏,以前怎么辦,現在就怎么辦。”
孫羌問:“具體的呢?你親自操作還是你指揮我操作?”
邊澈眼底的冷光一閃而過,“我親自來?!?/p>
之前,他憑借新成立的慕梨,用很短的時間就從宋眠手里拿回了邊氏。
而現在的慕梨早已今非昔比,再次對付幾經動蕩的邊氏,根本用不著他親自動手。
但他就是要親手對付魏思學。
孫羌看他臉色有點嚇人,忍不住問:“想什么呢你?”
“你辦事和大家商量著來啊,別沖動。”
邊澈掀起眼皮,“昨晚魏思學告訴我,他要錢,要房子,要老婆?!?/p>
孫羌嗤了一聲,“所以就搶邊氏,占邊家別墅,還想搶你老……”
最后一個“婆”字自動消音,沒好說出來。
邊澈眸色森然,“我會讓他把他費盡心機得到的東西,一樣一樣全都吐出來。”
孫羌心里打了個抖。
他是陪著邊澈一路過來的,魏茹、魏立人等人的下場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覺得這個魏思學惹誰不好,偏偏要惹邊澈,簡直是自尋死路。
傍晚。
魏思學的個人資料到手了。
邊澈看向剛睡醒沒多久的姜梨,“我出去一趟,和人交代幾句話,病房周圍有人守著,別怕。”
有了昨晚那件事,他連后窗下面都專門派了人。
姜梨正靠在枕頭里勾平板上的線稿,聞言抬起臉,沖他點了點頭。
她猜測他出去是因為魏思學。
如果是別的事,他不會特意避開她。
第二天,姜梨離開醫(yī)院,暫時住進了市中心的紫藤公寓里。
公寓是孫羌名下的,整片區(qū)域由孫母娘家開發(fā),物業(yè)是自己人,住著更踏實。
一連住了兩天,期間沒什么事發(fā)生。
第三天,邊澈回來時,手上拿了個包裹。
“你買東西了?快遞直接放門崗了?!?/p>
姜梨盤腿坐在沙發(fā)和茶幾之間的地毯上,抬起臉時,眼神帶點茫然。
“不是你的?”邊澈走向她的腳步慢了下來,低頭看自己手里的盒子。
姜梨從地上爬起來,過去確認名字和地址。
都沒有錯。
“我沒買過東西。”姜梨皺眉。
因為住幾天就走,這間公寓的具體地址她都沒注意過。
想到什么,邊澈又轉身往外走,“不是你的那就丟了吧?!?/p>
姜梨沒說什么,站在原地看著他出門,又看他重新進門。
“已經扔了,不用管。”邊澈關好門,走近她,把她摟進懷里。
姜梨在他胸前閉上眼睛,盡量讓自己什么也不想。
次日。
有人在樓下按鈴,說是有兩個包裹到了門崗。
姜梨透過可視門鈴,看到樓下大門外站著的確實是門崗保安。
但她不熟悉小區(qū)里的任何人,沒有選擇開門。
傍晚,邊澈趕在天黑前回來。
姜梨特意看了眼他手上,沒看到包裹。
“在我身上找什么?想吃蛋糕了還是想要驚喜了?”邊澈逗她,試圖讓她精神放松一些。
雖然她沒說,但他看得出來,從被魏思學劫持后,她一直心神不寧。
他昨天還在和孫羌商量,覺得是不是不該讓她繼續(xù)留在三坊、住在完全陌生的地方。
但魏思學人在長平,回去的話姜梨恐怕更不能安心。
“今天門崗的人來送東西,我當時沒有開門……”
姜梨問:“你回來的時候,他們沒有提醒你有包裹嗎?”
想了想,邊澈還是決定實話告訴她,“有,但我扔了。”
他如果隱瞞她,說沒有包裹,會讓事情顯得更加奇怪,會讓她更加掛心。
姜梨點點頭,垂下眼睛沒再說什么。
一夜過去。
早上邊澈準備出門。
開門前若有所覺地回頭,就見姜梨穿著睡衣站在身后客廳里。
她一臉困倦,但強撐著精神說:“我想和你一起?!?/p>
她不想一個人待在公寓里。
邊澈想說外面這兩天風大,她還在咳嗽,但考慮后,還是點頭答應了。
晚間,兩人一起回來。
過門崗時,又被叫住了。
車窗半降,邊澈在窗后出聲:“如果還是快遞包裹,你們直接處理掉?!?/p>
門崗一臉為難,“我們有規(guī)定,不能隨便處置業(yè)主的東西,如果要扔,還是得您自己來,實在抱歉。”
在這里住著的人非富即貴,他們就是個破打工的,沒底氣隨便處理業(yè)主的私人物品。
一旦發(fā)生糾紛,那就麻煩了。
邊澈還想說什么,被身側的姜梨輕輕碰了下手腕,“你去扔吧?!?/p>
沒再開口,邊澈解開安全帶出了駕駛室。
這次的包裹比之前的大很多。
四四方方一個紙箱,足有半人高,得邊澈和門崗一起抬。
姜梨坐在車里看他們,慢慢皺起眉毛。
門崗附近光線充足,她留意到,包裹正往下滴水,路過的地方,留下大大小小的滴痕。
沒一會兒,邊澈回來了。
臉色有些難看。
姜梨留意到他手上、袖口臟了,遞濕巾給他的同時,聞到一股腥臭味。
“這幾天,你有沒有打開包裹看過?”她忍不住問。
邊澈垂著眼睛,“沒有?!?/p>
但他猜得到里面可能是什么。
畢竟他在底層生活過,幼年時期就見過虐貓和玩麻雀的人。
幾下擦干凈手,邊澈先把車開進小區(qū)。
姜梨抿著唇角,開了自己這邊的車窗,好讓味道散得快一點。
停好車,兩人一前一后進了電梯。
姜梨盯著血紅色的樓層數字,忍不住問:“還要這樣多久?”
她深刻感受到自己正在被騷擾、恐嚇。
雖然沒看過那些奇怪的包裹,可人的想象力是無限的。
那些東西寫了她的名字寄過來,看了,會受驚、惡心,不看,心里又會存?zhèn)€疙瘩。
怎么樣,她都會被陰影籠罩。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都說人不能被變態(tài)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