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
陳軟最近在和艾登旅行,說是趕潮流,行程安排得很滿,睡覺都要擠時間。
應該沒空打給她才對。
陳軟帶著哭腔開口:“我不知道該和誰說……”
一愣,姜梨忙問:“發生什么事了?別急,慢慢說。”
她邊說邊左右看了眼,覺得路口不是聊天的好地方,于是拖著行李轉身往街心公園走。
期間陳軟在對面抽抽搭搭地哭,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
姜梨聽得皺眉,一心想盡快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問問怎么回事。
她腳下步子越邁越快,心思也不在周圍。
也就忽略了身后不遠,隨著她移動不斷變換位置的人。
那人看起來很普通,長著張大眾臉,仔細看過也很難記住的那種。
他始終悄悄跟著姜梨,混在人群中,或假裝買東西,偽裝技術相當成熟,難以被任何人察覺不對。
沒多久。
姜梨在公園長椅上坐下。
她等陳軟哭得差不多了,發泄夠了,才柔聲問:“是旅行不順利嗎?還是感情上的問題?”
上次線上聊天,她聽陳軟提過一嘴,說和艾登在行程方面有些意見不合。
陳軟吸吸鼻子,“我們分手了。”
“?”姜梨覺得意外。
才在一起多久,就分手了?
“是吵架了么?”她問。
陳軟帶著鼻音“嗯”了一聲,氣呼呼說:“別人果然靠不住,人還是得優先為自己打算!”
姜梨認可這句話,沒有勸和的意思。
在她眼里,陳軟一直很有主見,要是吵架能吵到分手,那艾登的問題一定讓陳軟難以接受。
安靜聽對面吐槽抱怨一會兒。
姜梨放下心來,“你自己什么都明白,大道理我就不講了。”
很多時候,朋友只是缺個聆聽者。
哭過又吐槽過,陳軟情緒已經平復,“我不是快畢業了,本來考慮要不要留在這邊,眼下,我還是打算按原計劃回國內發展。”
姜梨回憶之前她提到的打算,“還是決定來長平?”
“當然,留學回國,肯定要選大城市。”
姜梨表示支持、鼓勵,沒在對方情緒不好的時候,提自己的事。
她的事,等決定去哪之后,在和陳軟講也不遲。
幾天后。
邊澈收到幾張照片,隨著照片,他的人還發來一句話:
在木棉鎮落腳,目前在找工作。
點開第一張照片,邊澈視線落在姜梨的臉上。
她比在他身邊時看起來精神一點,被拍到時,應該正和陌生人講話,唇邊有抹自然又客套的笑。
第二張照片,是她單獨坐在餐廳臨窗的位置上。
拍攝距離不算遠,隱約能看到她面前的分餐盤里,飯菜的顏色還算豐富。
也能看到她手邊還放了杯牛奶。
邊澈按滅手機屏幕,往后靠進沙發里,盯著虛空一點。
看過照片,了解到她在好好吃飯、認真生活,他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放心多一點,還是不放心多一點。
要是這樣的她身邊能有他就好了。
可她寧肯把自己餓進醫院,也不要他在身邊。
正想著,手機響了。
邊澈接起,聽孫羌在那邊說:“開下門,我從我爺爺那拿了瓶好酒,還帶了幾個好菜。”
懶得起身,邊澈報了樓下電控鎖的密碼給他,又說了家里大門的密碼。
“你別掛電話,我就記住樓門密碼……”
沒等他說完,邊澈掛了電話,起身過去,把大門打開。
沒幾分鐘,孫羌推門而入。
他看邊澈一身頹廢靠在沙發里,就沒費什么話,徑直去廚房把菜收拾到盤子里。
再出來,他隨手放在茶幾邊的酒已經被打開。
邊澈正提著瓶子,往酒杯里倒。
過去他旁邊坐下,孫羌第一句就說:“我覺得吧,暫時分開一陣沒壞處,之前你和姜梨的關系都快成一灘死水了,不開條道哪能重新流動起來。”
邊澈想得比他清楚。
他放走姜梨只是為了她的健康,也是為了讓自己冷靜,不是放棄了。
至于之后怎么做,他打算慢慢想。
只要他們還沒離婚,他就還穩得住心態。
看孫羌一眼,邊澈說起正事:“我打算把慕梨遷到長平,三坊那邊以后算分公司。”
孫羌有些意外他一身頹廢,跟死了老婆一樣,竟然還能談事業。
不過一琢磨他說的話,又覺得他還是病了。
“邊氏呢?難道要慕梨和邊氏打擂臺?你左右手互博啊?”
邊氏回到邊澈手里需要時間,但也就是早晚的事。
邊澈睨他一眼,只給他四個字:“并購整合。”
孫羌一對濃眉高挑,“然后呢?”
“向外擴張。”
孫羌“靠”了一聲,一陣熱血沸騰,“你野心不小啊,國外國內兩手抓。”
自從李余出國,他就有了渠道了解邊澈國外那攤子事。
越了解,越覺得心驚。
結果現在邊澈又告訴他,占了長平和三坊大半江山還不夠,他還打算繼續在國內擴張。
垂眼抿口辛烈的酒,邊澈沒有吭聲。
姜梨離開的***就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不管是溫泉山莊被劫持,還是湖畔別墅被毀,都屬于讓人鉆了空子。
而他之所以能被鉆空子,是因為他還不夠強大。
他不能只單單捏著龐大的資產,做著穩坐高處的夢。
一山還比一山高,他得不斷向上,實打實站到更高處。
“但你有沒有想過,”孫羌提到現實問題:“你心腹就那么幾個,你這又是吞并又是擴張,發展太快不怕把自己累死?”
“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不用我多說吧?”
邊澈考慮過這個問題,回:“我孤家寡人,但姜梨不是。”
“啊?”孫羌一下沒反應過來。
緊跟著眼睛陡然睜大,“你說穆家啊?你真敢信啊?”
穆家確實是大族,一貫注重子孫后代的培養,能用的人確實多。
可怎么保證那些人始終跟邊澈一條心?
人家到底姓穆。
邊澈看向他,“穆老爺子之后,還有個穆閆明,百年之內,他們鎮得住。”
張了張嘴,孫羌看瘋子一樣看他,“你不怕忙活一輩子,到頭來為別人作嫁衣裳?你心可真夠大的。”
邊澈沒什么笑意地扯扯嘴角。
“明面上是你說得這樣,充滿隱患,但如果——”
“我和姜梨的孩子,未來在穆家掌權呢?”
孫羌心口一咯噔,“你也說了是如果,穆閆明難道不生孩子?就你生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