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眼前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已經被他搞糊涂了。
“我是來酒店等你的!”
姜梨哭著控訴:“我在等你來的過程中差點被陌生人強暴,我敢反抗他就要殺了我!你怎么能這么冤枉我!”
最后三個字她幾乎是吼出來的,然后她的情緒就徹底失控了,倒在那放聲大哭。
邊澈察覺到似乎哪里不太對。
可他只是看起來平靜。
在進門親眼看到四條腿糾纏在一起的一剎那。
在聽到那些不屬于她卻能讓他聯想到她的**聲的一剎那。
他人就瘋了。
叩叩。
大開的門被敲響,是樓層服務生聽到動靜,忐忑過來詢問:“先生,你沒事吧……”
像是受了驚,發了病,邊澈陡然轉身過去關門落鎖,然后回到床邊,單手把哭個不停的姜梨拉下床,一路拖到浴室。
他開了花灑,也不管水溫冰涼,對著她就兜頭蓋臉地澆下去。
姜梨被水弄得呼吸困難、睜不開眼,蹬著腿想起來,卻因為地板太滑,根本使不上力。
她不斷推拒著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之前被陌生人強行脫掉衣服的恐懼始終揮之不去。
“……不要碰我!我不要!”
邊澈雙眼赤紅,近乎咬牙切齒,“不要我,那你要誰?你想誰碰你?!”
“邊崢嶸,穆閆明……他們都可以,只有沒錢沒勢的我不行,對嗎?”
“剛才怎么不見你掙扎得這么厲害?碰上我你就開始裝了是不是!”
姜梨根本聽不進去他在說什么。
因遭受侵犯而變得異常敏感脆弱的神經,已經瀕臨崩潰。
她不顧一切地往外爬,兩只被皮帶勒緊充血的手,不斷在白色的地板上抓撓。
邊澈半跪著,抓著她的脖子把她拉回來,扔了花灑扯掉她身上最后的布料,然后俯身一口咬住她肩膀。
嫉妒心和占有欲控制了他。
他甚至想干脆活活咬死姜梨,一口一口把她吃下去。
這樣他就不會再因為她生氣失控。
也不用被一左一右的恨和在意撕成碎片。
疼和怕讓姜梨掙扎的更劇烈,指尖抓過邊澈后頸,又劃過他耳后和下頜。
她幾乎是和他滾在地上,廝打在一起。
短時間內她哭到聲音都嘶啞,直到被攥住膝彎,意識到自己真的躲不掉了,才放棄掙扎,死死咬住嘴唇忍受。
邊澈余光忽然看到一抹蜿蜒而下的紅,那么刺眼,以至于驚散了困住他的壞情緒。
他動作頓住,恍惚間抬眸去確認。
就見那道已經被水沖淡的血痕,在姜梨脖子上洇開,然后淡粉色的水迅速向四周流開。
而把下唇咬爛的姜梨,只是睜著盛滿害怕和絕望的眼睛,直直盯著虛空的某一點。
邊澈有一瞬間不能呼吸。
他松了手往后退開,看清姜梨身上那些吻痕咬痕后,眼底閃過一抹無措。
她腰上腿上,甚至還有他的指痕。
理智回籠,他往后一晃,坐在地上,手腕搭上曲起的雙膝,挫敗地垂下頭。
花灑噴出的水朝天花板嘩嘩地流,除此以外,浴室里長久沒有別的聲音。
良久,姜梨動了。
她像是從連續的噩夢中驚醒,紅透了的眼珠轉的很慢,半晌才精疲力盡的抬起手腕,想用嘴巴解開上面的束縛。
但來不及咬住,手腕就被拉離唇邊。
姜梨順著手看過去,見邊澈單膝跪著,一語不發地解開那條皮帶。
他忽然變得很沉默,以往的冷言惡語都沒了——沉默著抱她出去,沉默著把她擦干,再沉默地替她吹干長發。
姜梨知道,他又在內疚。
比燙傷那次還要內疚。
可這次和上次不一樣。
這次的她,還能像上次那樣,在心里默默地對他說沒關系嗎?
收拾好情緒和衣著,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后。
姜梨跟在邊澈身后往外走,長發披散,手鎖著領口,一路上頭都埋得很低,遮掩著可能被人看到的痕跡。
車被泊車員代為停在正門口。
上車后,邊澈依舊一語不發,很快駕車離開酒店。
而不遠處的角落,宋眠眼睜睜看著姜梨和邊澈一起離開,氣得一甩手打了身側男人一耳光。
“沒用的廢物!”
男人捂著臉,很委屈,“他比計劃好的時間來得早得多,我哪知道……”
被瞪了一眼,他后面的話不敢說。
想起什么,宋眠問他,“那賤貨的手機呢?”
她之前用邊澈的手機,通知姜梨更改見面的時間,又迅速刪掉信息記錄。
現在只要再拿到姜梨的手機,這件事就算是死無對證了。
“這兒呢。”男人立刻掏兜。
宋眠鄙夷地盯著他,“毀干凈。還有,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必須給我搞臟姜梨。”
……
沉默中,邊澈送姜梨回到了邊家。
魏茹出門會友,屋子里沒人。
但一進邊家,姜梨就會想起魏茹的那張臉,進而想起自己今天要提醒邊澈的事。
“我、我有話要和你說。”她在客廳出聲,嗓子啞得厲害。
邊澈一頓,去電視柜下取了藥箱,背對她說:“去你房間。”
兩人一前一后上了樓。
關上門,姜梨立刻開口:“魏茹和邊氏的股東來往密切,一直在背后算計你,你手里的項目……”
“我知道。”邊澈打斷她,不想聽她嘶啞的嗓音。
原來他都知道。
姜梨緩緩垂眸,點了下頭。
那她是不是,多余幫他了?
“抬下巴。”邊澈忽然說。
姜梨一愣,抬臉時他手上的棉簽湊上來,替她下唇咬破的地方上藥。
兩人離得很近。
姜梨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還有他手上淡淡的……血腥味?
眉毛一皺,她下意識地握住他手腕,然后翻過他的手,看到他掌心一側,有道長長的口子,還在滲血。
“怎么傷的?”她脫口問。
邊澈抬起眸子,安靜盯了她兩秒,冷道:“先關心關心自己。”
他在她肩頭留下的傷口,挺深的。
望著他郁結的眼睛,姜梨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說:“我就是嚇到了,你不相信我,還那樣,我會害怕。”
留意到他驟然緊繃的下頜,她又有些在意地解釋:“那個人沒碰我……還好你來了。”
邊澈想反問“怎么碰才算碰”,可一觸及她沒精打采的目光,就把話咽了回去。
轉而說:“事情我會讓人去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