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覺得,人不能,至少不應該,這么沒臉沒皮吧?
都說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程曦他怎么能就這樣在公堂之上直接說醉酒之后能不能硬的問題呢?
單是這樣也就算了,大家都知道程曦是個瘋批,但是她怎么能毫無敬意地提起長輩的房中事呢?
族長這輩子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人討論到底行不行。
這一刻,族長是真的對程曦起了殺心。
殺心一起,族長想到程曦這家伙剛剛散步出去的流言,又稍微克制了一下:這個關鍵時間點,要是程曦出事了,別管是死了傷了還是被送官了,大家第一個懷疑的對象都會是自己。
甚至所有人都會懷疑,其實是因為自己不舉,所以才惱羞成怒要殺了程曦,畢竟如果真的能夠夜御七女,吹牛還來不及,哪里會生氣?
被架在這里的族長無能狂怒,但又不敢輕舉妄動。
成功給族長造成心理創(chuàng)傷的程曦第二天就帶著福丫去了貴嫂的娘家。
不是不知道族長很生氣,但是程曦不在乎。
還是那句話說的,但凡程曦出事,族長就是首要嫌疑人,所有人都會認定族長就是不舉!族長不派人保護好程曦,已經是沉得住氣了,還能故意加害程曦不成?
趁著這個機會,程曦還不趕緊浪?
貴嫂娘家大門緊閉,明顯是謝客的狀態(tài),還是福丫扯著嗓子喊外公外婆舅舅舅媽,才讓隱約聽到熟悉聲音的一家人將信將疑地開了門。
貴嫂一家開門的時候,隔壁族里負責監(jiān)視他們的人家還探頭探腦地看,確定他家是給外孫女開門,才沒有派人去報告族里。
貴嫂哥哥一開門,就看到福丫和一個陌生的年輕男性在門口。
“福丫你怎么來了?你娘呢?”貴嫂的哥哥問道。
“我娘被官府的老爺關起來了,說要審案子。”福丫招手,等貴嫂哥哥彎下腰,才說悄悄話一般地說道。
這話一落,貴嫂哥哥的臉色就變了:“怎么會?”
說完,貴嫂哥哥來回看了看,確定周圍應該沒人偷聽,連忙拉著福丫,又請程曦進了門。
一進門,貴嫂哥哥像是想起來什么一樣:“難道是你們族長干的?我們前兩天才收到消息說你娘差點被欺負,你們族長還說是她和人家勾搭上了!”
聽到舅舅的話,福丫眼珠子一轉,說道:“是啊舅舅,官老爺把我娘和那個流氓都抓起來了,舅舅你們可要想想辦法救我娘啊!”
在送福丫來之前的路上,程曦就已經給她打了預防針。
“福丫,有件事情我猶豫過要不要告訴你,但是我覺得你是個懂事的孩子,還是知道對你更好,”程曦是這么說的:“前天我已經讓你淵族伯幫忙給你外公家送了信,說明了你娘被族長說通奸的情況,但是昨天一天你外公一家人都沒有出現(xiàn)過,所以……”
程曦這話說出來,福丫就明白了過來:“所以可能我外公他們并不在乎我娘,因為不在乎,才沒有立馬來確認我娘的情況,我過去他們家里生活也可能會出現(xiàn)意外。”
“是這樣沒錯。”關鍵時刻,程曦是硬得下心來的:“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是聽你娘的去外公家,還是先在我家待幾天?”
“謝謝曦叔你的好意,”福丫嘆了口氣:“不是我不想在你家待著,主要是你沒發(fā)現(xiàn),比起我和我娘,族長更恨你嗎?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在你家門口潑糞,我真的很怕被你連累啊!”
是的,雖然沒有人生危險,但是有人在門口潑糞這種事情,也是在所難免。
聽到福丫的話,程曦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還在嘴硬說道:“你曦叔我平時得罪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你怎么確定就是族長呢?”
福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程曦:“糞水這么重要的肥料,除了族長這種狗大戶,村里誰會舍得潑在你家門口啊?”
程曦嚴重懷疑福丫這孩子的人設是高智商反派的幼年版!
所以,當程曦聽到福丫一臉天真地說道:“舅舅你們肯定有辦法救我娘的對不對?對了,舅舅你們前兩天就知道了,怎么沒來找我娘啊!”
程曦突然有點想知道貴嫂哥哥會怎么回答,如果回答地不好,會不會被福丫這小孩記恨,等成年之后復仇。
這不就是大女主美強慘小說女主的標配嗎?
卻不料,人家真不是不在乎貴嫂,而是家里出事了。
“本來我和你外公昨天就想要去找你娘,還打算找關系好的親戚一起過去鎮(zhèn)場子,但是昨天你外公在路上看到一個和你小姨夫長得很像的男人,臨時去追人追丟了,還摔斷了腿,我們忙亂了一天,晚上送走了醫(yī)生才托人去看你娘的情況,那人今天才過去,還沒回來。”貴嫂哥哥一臉苦澀。
聽到這話,程曦不由插嘴道:“大哥你好,我是貴哥兒族里的弟弟,這次嫂子上公堂,我也是替她訴訟的訟師,受嫂子之托送福丫來她娘家暫時生活一段時間。”
做完自我介紹之后,程曦才說道:“大哥您說大伯昨天看到了福丫的小姨夫?但是根據(jù)我過來時聽到的消息,福丫的小姨夫不是過世了嗎?他的家屬難道沒確定生死,就開始爭兒子了?”
“說起這事,我妹妹現(xiàn)在還不相信妹夫出事了呢,雖然我妹夫租房、買房、立契都是用的漕幫頭領的名字,但是我們全家都覺得人家描述的那個漕幫的人和我妹夫不是一個人。”貴嫂哥哥說道:“所以看到相似的人影,我爹才搶著追上去。”
聽到這里,程曦神色不便變,心里卻被我屮艸芔茻刷了屏。
頂替他人身份?這是什么展開啊?貴嫂一家不會是攤上事了吧?
什么人才需要藏頭露尾,不敢用真實身份的?
什么人能讓漕幫首領幫忙掩飾?
這一刻,程曦甚至都害怕,自己會不會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被殺人滅口?
雖然明白有時候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但是該死的好奇心讓程曦實在沒辦法“適可而止”,只能安慰自己:好歹知道自己為什么而死,比糊里糊涂死掉不是好得多?不然做鬼都不知道要找誰報仇。
不過轉念一想,二伯敢摻和進來,還想要掌握這個神秘人的兒子,豈不是代表這個神秘人很有價值?
想想貴嫂在自己“不要怕見官”的建議下直接毀掉了族長的計劃,程曦內心更是涌上來巨大的滿足:看到族長一家不高興,我就高興了嘿嘿!
擔憂過一瞬之后,程曦搞事的想法開始冒頭,雖然咱們平時不提供免費勞動,但是只要能夠給族長添堵,就不算是被白嫖!
于是,貴嫂哥哥很快收到了程曦的免費分析。
“您妹夫用的是漕幫頭領的身份,說明要么漕幫頭領有求于他,要么他們是親戚朋友,要么他能夠威脅到漕幫頭領。”程曦一一列舉說道。
貴嫂哥哥連連點頭,覺得程曦說得非常合理。
程曦進一步分析:“首先,我們主要排除親戚朋友的可能。”
“為什么?”貴嫂哥哥不解:“我們都猜我那妹夫是不是和漕幫那人有什么交情呢。”
“準確地說,他們應該沒什么能夠擺在明面上的交情,因為如果可以擺在明面上,漕幫頭領的家屬不可能一無所知的。”程曦解釋道:“而且明面上有交情,何必用漕幫頭領的名字?直接說是他的親戚朋友不就好了?難道縣里的人還會不給面子?”
“其次,有求于他的情況,說明他有漕幫頭領都需要的關系人脈,他會看著孩子快被搶走了還不現(xiàn)身嗎?”程曦認為這種情況只存在一個可能:對方不方便現(xiàn)身。
但是貴嫂哥哥還真的回答了:“那有的男人就是不怎么看中孩子啊?他們覺得多的是人給自己生孩子呢。”
程曦心想:怎么可能?要是這孩子不重要,二伯還需要靠族長這么迂回地來達成目標?
“如果你們妹夫是這種人,那只能說你們沒有眼光,不能按照常理揣測他了。”程曦無奈地說道:“最后,一個漕幫頭領,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很多,威脅他?關鍵是威脅完還能和你們正常生活一段時間,這期間沒被小混混反復打擾,更說明你們這妹夫本來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了。”
綜上,貴嫂的妹夫應該是個不方便現(xiàn)身且身份不普通的活著的人。
聽到程曦的話,貴嫂哥哥頭疼:“我們也想不到他還能瞞著我們身份啊!這事搞得,怎么辦才好?”
貴嫂的嫂子一擰丈夫腰間的肉,說道:“什么怎么辦?程師爺就在你面前,你還問怎么辦?你腦子能有人家的好使?”
說完,貴嫂的嫂子堆砌起笑容,看著程曦說道:“都說送佛送到西,程師爺您給我們大妹妹做了訟師,大妹妹這事和我們家這事肯定有關系在,為了打好案子,肯定要研究好我們這邊的情況不是?這事就拜托程師爺您了!”
程曦在這個時代活了十幾年,第一次看到一個臉皮能夠和自己差不多厚的女性,她現(xiàn)在這不是花一份錢想讓自己打幾份工?
程曦看看福丫:都說外甥像舅,福丫這幅樣子,難道是像了舅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