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閣。
江月漾正在絞盡腦汁的修復一本,因為發(fā)霉和蛀蟲造成文字消失的詩集。
差不多半個時辰過去了,她才修復了十一首,還有三十幾首詩等著她修復。
與其說是修復,還不如說是她自己利用詩集上已知的文字創(chuàng)作了一首新的古詩。
她敢肯定,她修復的古詩一定不是詩集上原本的古詩。
管他呢,只要詩詞的韻律格律對上,意境到了就行。
她可創(chuàng)作不出什么千古絕詩!
不過,看著面前這首:
「春日花開又一年,相思無盡淚潸然。東風不解離人意,吹落殘紅滿故園。」
她還是十分滿意的,甚至有些佩服自己。
系統(tǒng):【我現(xiàn)在算是知道網(wǎng)上流傳的那句“你不逼自己一把,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厲害。”的含義了。宿主還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嘛!】
【那是,人的潛力都是被逼出來的。】
【宿主加油,還有三十幾首就解放了。】
江月漾擺了擺手,【不行了,今天的腦運動已經(jīng)超標。現(xiàn)在,我需要休息。】
正當她趴下去休息的時候,孔祭酒背著手來查崗了。
系統(tǒng)出聲提醒道:【宿主,孔祭酒來了。】
聞言,江月漾咻的一下坐直了身體。
孔祭酒只當沒看見,慢悠悠的走到她身旁停下,然后伸手拿起了那本詩集。
看到那首《春思》,他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他又往前翻了一頁
一首《冬夜思》躍然紙上。
孔祭酒念道:“長夜漫漫寒風吹,獨倚高樓思故人。明月不知心底事,徒照積雪滿乾坤。”
念完,他又不禁問道:“這兩首詩都表達了思念之情,小江大人這是在思念誰?”
江月漾微微一愣,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孔祭酒誤會了,下官只是依照詩集所剩字句揣摩古人思念之意境所作,并……并非思念某人。”
孔祭酒笑了笑,眼中帶著幾分探究,“就這兩首詩來看,小江大人并不像你自己所說的那般才疏學淺。”
“祭酒過譽了,下官只能在前人的基礎上創(chuàng)作。若要下官獨自創(chuàng)作一首,那是真的不行。”
孔祭酒放下詩集,“過幾日我會去墨香齋參加一場詩會,你便同我一道前去吧。”
江月漾面露難色,剛要推辭,孔祭酒抬手制止,“小江大人不會這么不給我面子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江月漾只好應下。
待孔祭酒從辦公房離開后,江月漾十分煩躁的哀嚎了一聲。
系統(tǒng)道:【宿主,孔祭酒不相信你不會作詩,他肯定覺得你在藏拙。】
【有什么可藏拙的,我就是不會啊!】
【宿主這幾首詩……可不像是不會的樣子。】
聞言,江月漾垂眸瞥了一眼桌面上的破舊詩集,【我不過是不想我修復的詩集往后誤人子弟,這才使出渾身解數(shù)勉強把詩對上,咋就扯上詩會了呢?煩死了!】
【宿主還是待會再煩吧,你還有三十幾首沒修復完呢。】
江月漾:【……小瓜,你太無情了。】
***
落日余暉灑落大地,天邊暈染了一片橙紅色的晚霞,美不勝收。
江月漾耷拉著腦袋從宮里走出來,同三省的其他官員一起。
即使折騰到下衙時間,她都沒能把詩集全部修復完成。
不過幸運的是,孔祭酒沒讓她加班。
清明遠遠的就看到了她,扯了一下韁繩就把馬車趕了過去。
一刻多鐘后,江月漾回到了攬月閣。
香菱見她一臉疲憊,趕忙打了一盆熱水給她洗臉,隨后又貼心的給她捶背捏肩。
她一邊捏肩一邊說道:“姑娘,宿國公家的喬溪姑娘送來了請?zhí)埞媚镄葶迥翘斓剿迖把纭!?/p>
“赴什么宴?”
“喬二姑娘的認親宴。”
喬沅沅自回到宿國公府后,宿國公還未正式對外宣布過她的身份。
雖然大家都知道了,但還是有必要辦一場認親宴的。
那是宿國公府對喬沅沅的認可,也是宿國公府給喬沅沅的榮寵。
“給喬姐姐說,屆時我一定到場。”
“諾。”
晚食時分,宮里派太監(jiān)來通知明日不上早朝,江月漾高興得直接蹦了起來。
江尚書瞥了她一眼后繼續(xù)淡定的吃著飯,“即使不用上早朝,你也要去文淵閣點卯。”
說到點卯,江月漾忽然想起,她當了這么久的官好像從沒點過卯?
“爹,我之前……”
“此前你沒有按規(guī)定點卯,那是因為你去上早朝了,陛下又明確說過給你優(yōu)待,所以孔祭酒才沒和你計較。”
江月漾哦了一聲,“那我晚點去可以吧?”
江尚書不置可否,算是默認了。
***
翌日,華清殿內(nèi),元帝已將殿試的考卷全部批閱完畢。
他挑出了三份試卷和孔祭酒等人商議狀元的歸屬,“諸卿以為這三位考生,誰才是那當之無愧的狀元郎?”
幾人對視了一眼后,不約而同的伸出手指指向了其中一份試卷。
元帝掀動眼皮看了一眼卷子上面的名字,問道:“為何是他?”
“因為不論是在會試,還是在殿試中的表現(xiàn),他都是穩(wěn)居榜首。
尤其是殿試中的策論,考生中無人能及。其作詩方面的才能,亦是如此。”
“臣與孔祭酒的想法一樣。”左相附議。
“臣等亦是如此覺得。”
元帝勾唇笑了笑,“真是難得,這次的狀元歸屬,諸卿的意見竟與朕一致。”
往年,他們總要為此爭辯一番的。
“那么,諸卿覺得剩下這兩位,誰為榜眼,誰為探花?”
左相避嫌,不語。
吏部尚書問道:“陛下覺得呢?”
元帝伸出手指前后點了一下兩份試卷,“榜眼,探花。”
聞言,孔祭酒伸手把兩份試卷互換了一下位置,“臣以為這樣比較合適。”
元帝面露不悅,“他們兩人在殿試中的表現(xiàn)不分伯仲。”
孔祭酒堅持己見,“陛下,雖整體表現(xiàn)不分伯仲,但細節(jié)處仍可見高下。”
“臣等附議。”
元帝沉吟片刻后,“罷了,就這么著吧。”
話落,他又拿出一份考卷,“諸卿來說說這黎清歡該排第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