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向東,一路遠(yuǎn)行。
船上不時有弟子上前,拜見許閑,許閑自是一一回應(yīng)。
從這些弟子之間的交流聊天來看,能聽出,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便是斬妖城。
都是前去獵妖的。
在問道宗。
積分等于貨幣等于修煉資源。
獲取的方式無外乎三種,一種,給宗門做事,宗門給你定時發(fā)放薪水。
第二種,做任務(wù),一般都是在宗門轄區(qū)內(nèi)完成。
第三種,就是與宗門交易。
靈植,礦石,丹藥,妖獸皮骨肉等等等...
第一種和第二種,風(fēng)險性最低,畢竟在北境境內(nèi),像鄴城那種種特殊的情況,千年難遇,但是相對的,掙得也不多。
第三種,上限高,來錢快,丹藥和兵刃是需要門檻的,煉丹師和鑄劍師可沒那么好晉升,比修煉都費勁。
所以只剩下,靈植,礦石和妖獸。
靈植和礦石,散布在這座大陸上,想要尋到好一些的,都需要涉險,而且還不一定能尋到。
倒是妖獸。
只要前往斬妖城,有勇氣深入東荒腹地,那就一定能搞到。
前提是你沒被妖獸給吃了。
哪里是真正弱肉強(qiáng)食的地方。
無序之地。
錢來的快。
命丟的也快。
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總會有人挺而走險。
深夜時。
云舟離地圖上厚道村的位置越發(fā)靠近,臨近一座城池時,許閑叫醒了眾人,趁著夜幕離開了云舟。
直奔那城市而去。
御劍途中,溫晴雪疑惑道:“小師祖,你的老家不是在村里嗎?你怎么帶我們往城里趕?”
許閑笑道:“我去城里買些東西,一別六年,總不能空手回去不是?”
“哦!還是小師祖考慮的周全。”
不多時,幾人就來到了那座城,北境一百零八城之一。
是曰:東澤城。
他們來時,天還未亮,城門緊閉,幾人在城外,尋了一間廢棄的荒廟小憩。
破曉時進(jìn)城。
許閑于城中大買特買,肆意揮霍金銀,整個凡州,不管是北境還是中原,俗世之間,即便錢幣的匯率和樣式不一。
但是金銀卻是通用的。
和靈石一樣。
都是硬通貨。
許閑有一些,不多,但是夠用,張陽和林淺淺奉獻(xiàn)了一些,那是離家的時候,家里人給的,入了問道宗后也一直用不上。
郝仁也慷慨資助,他們?nèi)耸绿玫臅r常在人間行走,金銀自然是常備的。
至于溫晴雪,只能表示無能為力了。
她可沒這些俗世的東西。
許閑西市買糖食,甜點。
北市買農(nóng)具,什么菜刀,柴刀,鐮刀,見什么就買什么。
還把一間綢緞莊里的所有布匹一掃而空,厚道村里的人,穿的是獸皮衣,那玩意,夏天熱,冬天梆硬。
他想著讓村里人穿點好的。
北市買米面,南市買油鹽。
看得幾人面面相覷,這知道的是回家探親,不知道的,還以為許閑要搞批發(fā)生意呢?
不夸張的說,他一個人,掃了人家半條街。
許閑整整買了一個時辰方才罷手,帶著眾人揚長而去。
按照地圖指引。
直奔厚道村所在
御風(fēng)之時,許閑特別叮囑了林淺淺和張陽一句道:
“小陽,淺淺,你們現(xiàn)在叫我閑哥我不跟你們犟,但是,待會進(jìn)村以后,你們得和小溫和郝仁一樣,管我叫小師祖,知道嗎?”
兩人滿口答應(yīng)道:“好!”
“聲音要大!”
“明白!”
“要尊重我。”
“知道!”
雖然許閑沒說,可是出門在外,他們卻也心知肚明,遠(yuǎn)行修仙,背井離鄉(xiāng),回到故土,誰不想風(fēng)光一些。
當(dāng)然!
最主要的是要讓家里人知道自己混得很好,這樣家里的人也能少些擔(dān)心。
這便是所謂的報喜不報憂。
臨近正午。
在穿過一片茫茫大山以后,眾人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坐落在群山之間的小山村。
許閑略顯激動,“快看,那就是我的村。”
“風(fēng)景不錯。”
“還真夠偏僻的。”
眾人說辭各有不同。
先后落地,順小道,而入山村。
時是深秋,風(fēng)瑟瑟,多有黃葉落道旁。
時隔六年歸故土,許閑是很激動的,大步流星,將幾人甩在身后……
幾人交頭接耳,嘀嘀咕咕。
林淺淺說:“這村里人會不會不歡迎我們啊?”
張陽說:“不會,人家叫厚道村,一聽就知道,都是厚道人。”
郝仁卻是不以為然,神哉哉道:“一般在紅塵,人們?nèi)笔裁淳徒惺裁矗缓谜f啊。”
村口一空地,路遇數(shù)孩童,正在打鬧玩耍,眼尖的孩子遠(yuǎn)遠(yuǎn)就瞅見了幾人。
穿的人模人樣,長得嬌嬌氣氣。
自是好奇的緊。
站在高處,遠(yuǎn)遠(yuǎn)的看來。
許閑靠近時,有一孩童扔來一坨硬粑粑,手里拿著根木棍,像個孩子王一樣,趾高氣昂攔路道:
“喂!”
“那幾個人,你們來我們村干甚?”
許閑觀此孩童,七八歲的模樣,眉宇之間有些熟悉,試探道:“許小滿?”
一眾孩童略驚,發(fā)出一陣唏噓。
小小孩子王有些恍惚,“你這廝,認(rèn)得我?”
許閑靠近,伸手捏住小家伙那凍得紅紅的臉蛋,用力扯了扯,嘖舌道:
“嘖嘖,都長這么大啦,還怪可愛呢。”
許小滿抬手打掉許閑的手掌,連連后退,奶兇奶兇道:“別動手動腳的,我可警告你,別亂來,我哥可是仙人?小心他回來干死你?”
其余幾個孩童連忙附和。
“對,他哥老厲害了,我們都怕他的。”
“我們都可以作證,你敢惹小滿哥,你家雞蛋都給你搖散咯。”
許閑聽了只覺好笑,也不解釋。
他離開時,這小子才一歲多,還沒斷奶呢,哪里能記得自己。
再說了,六年了,自己的模樣也早就變了。
對付小孩子,他自然有辦法。
從懷里掏出一袋子糖,晃了晃,勾引道:“我這有好吃的,有沒有人要吃?”
“很甜哦!”
“比蜂蜜還甜!”
小孩子哪有那么多壞心思呢?
單純就是覺得許閑不像壞人罷了。
一個個很快就敗下了陣來。
“你到底是誰啊?”
“許閑。”
許小滿嘴巴里塞著糖,懷里捧著糖,含糊不清道:
“許閑,你跟我哥名字一樣?”
許閑笑笑,“有沒有可能,我就是你哥呢?”
許小滿:“????”
眾群童:“????”
然后……
許閑回村的消息,就被這些吃了糖的孩童給傳了開來。
“許家老二回來啦!”
“許家老二回來啦!!”
“許家老二回來啦,還帶回來了兩個媳婦,可好看了!!!”
村里的某座小院,許小滿跌跌撞撞跑了進(jìn)去,大喊大叫道:“阿爹,阿娘,我二哥回來啦,我二哥回來啦!”
不多時一個婦人和一個漢子匆匆走出了屋,局促的望著面前那陌生的少年,不知所措。
數(shù)目相對間,似是萬籟俱靜。
許閑喉嚨一滾,雙膝跪地一拜,眼泛紅暈,齜牙笑道:
“爹,娘。”
“閑兒回來看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