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者,一軍之魂也。
魂若在,則三軍用命,雖敗不亂。
魂若喪,則兵無戰心,一觸即潰!
韓定國與宋河等反王的倉皇逃竄。
最先崩潰的。
便是那些原本就心懷鬼胎,被當做炮灰消耗的反王聯軍。
“大王跑了!”
“宋王和洪天王都跑了!”
“韓定國也跑了!我們還打個屁啊!”
“快跑!這幫人不是人!”
“他們是怪,是妖怪!”
“......”
一名眼尖的東海軍士卒。
親眼看到宋河連滾帶爬地逃下帥臺。
他絕望地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轉身就跑!
這個動作,瞬間被無數士兵效仿!
“跑啊!”
“敗了!我們敗了!”
“投降!我投降!別殺我!”
“給個機會!錯了!”
“我想活著,別殺我!”
“......”
士兵們徹底失去了斗志。
他們扔掉兵器,撕扯掉身上的甲胄,只為了能跑得快一些。
自相踐踏,哭喊震天!
就連那些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大乾官軍。
在看到帥臺之上那面斷裂的“韓”字大旗后。
也徹底喪失了抵抗的勇氣。
他們的軍神,他們心中不敗的象征。
逃了!
那他們還為誰而戰?
整個重丘平原,三十萬聯軍的龐大陣線。
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兵敗如山倒!
……
“風!風!大風!”
與聯軍的崩潰形成鮮明對比的。
是十萬趙軍那沖天的戰意與狂熱的吶喊!
他們的王,以一人之力。
于萬軍叢中斬將奪旗,屠盡敵酋親衛,嚇破了敵軍主帥的膽!
此等神威,曠古絕今!
還有什么。
比追隨這樣的王者征戰天下,更讓人熱血沸騰?
“殺——!”
李虎高舉戰斧。
早已重整完畢的一萬重騎兵。
再次發起沖鋒!
這一次,再無任何阻礙!
潰敗的敵軍,在鐵索絞聯的重騎兵面前,連最基本的抵抗都組織不起來。
他們能做的,只有尖叫,逃跑。
然后被鋼鐵洪流無情地碾成肉泥!
李虎手中的巨斧早已卷刃,但他殺得興起,直接將巨斧當成了狼牙棒來用。
每一次揮舞,都將數名敵兵砸得筋骨寸斷,血肉橫飛!
“痛快!痛快啊!”
“哈哈哈哈!”
“桀桀桀桀!”
他放聲狂笑,狀若瘋魔!
另一邊。
余下那五千輕騎兵。
也開始在龐大的戰場上四處游弋。
他們依附于重騎兵周圍,手中的長弓不斷開合。
每一次齊射,都會在逃竄的人群中,清空出一片扇形的死亡地帶。
他們不與任何敵人近身纏斗。
只是用最有效率的方式,收割著生命。
而八萬虎賁軍步卒,則結成了數個巨大的方陣。
如同血肉磨盤一般,從正面穩步推進!
長槍如林,盾牌如墻!
任何試圖掉頭反抗的敵人,都會在瞬間被槍林捅成篩子。
任何擋在他們面前的潰兵,都會被無情地碾壓過去!
追殺!
一場規模空前的大追殺,在廣袤的重丘平原上展開!
李虎一路從敵陣的尾端殺到了前端。
渾身浴血,煞氣沖天。
他勒住戰馬。
看著空無一人,只剩下滿地尸骸與一面斷裂大旗的帥臺,心中猛地一沉。
他看向旁邊廝殺的趙大牛。
虎目圓瞪,大聲咆哮道:“主公呢?!”
趙大牛一刀將一名跪地求饒的官軍梟首。
頭也不回地吼道:“主公去追韓定國那個老匹夫了!”
“什么?!”
李虎聞言,勃然大怒!
指著他和他周圍僅剩的幾十名親衛破口大罵:“媽的!”
“你們這幫廢物!為什么不保護好主公!”
“主公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把你們的皮全都扒了!”
“輕騎營!第一、第二曲!跟我去馳援主公!”
李虎巨斧向前一指。
指向了遠處那座若隱若現的城池輪廓——泌陽城!
“其他人繼續追殺潰兵!一個不留!”
“是!”
兩千名最為精銳的輕騎兵,立刻脫離了大部隊。
調轉馬頭,朝著泌陽城的方向發起了沖鋒!
……
于是。
整個重丘平原之上。
出現了一幕極其詭異的景象。
最前方。
韓定國、宋河、洪金、王之德四人。
帶著僅剩的十幾名心腹親衛。
正拼了命地催動胯下戰馬,亡命奔逃。
韓定國臉色鐵青,嘴唇緊抿。
眼神中充滿了屈辱與不甘。
而宋河、洪金、王之德三人,則早已是面無人色。
神情惶恐,如同喪家之犬!
而在他們身后,約莫三里(我按照的一里四百米)之外。
一道紅色的閃電。
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拉近著距離!
馬上。
是一道身披黑甲,手持長槍的身影。
正是趙鋒!
開啟了“無雙”狀態的他,人與赤電馬仿佛合二為一。
不知疲倦,不感畏懼。
眼中只有前方那幾個逃竄的身影,殺意凜然!
而在趙鋒的身后,則是綿延數里,一望無際的潰敗洪流!
數萬、乃至十數萬的官軍與反賊聯軍的殘兵敗將。
哭喊著,尖叫著。
朝著泌陽城的方向逃去!
而在這支絕望洪流的最后方。
李虎和他率領的兩千輕騎兵也在飛速追趕!
四支目的各不相同的隊伍。
卻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的景象形成了!
所有人的目標,都是那座泌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