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力如狂濤拍岸,玄陰老鬼的身影在力浪中忽明忽暗,半邊混沌化的軀體不斷膨脹,每一寸肌膚都流淌著吞噬一切的貪婪。“你們以為憑這點把戲就能攔住我?”他的聲音混雜著本源的轟鳴,“歸墟的力量,本就該屬于最強大的存在!”
沈清辭與蘇云曦背靠背站在光盾中央,歸墟血脈與星守靈力如呼吸般交替流轉。沈清辭能清晰感受到,蝕道符碎裂后,血脈中奔涌的不再是壓抑的灼痛,而是如星海般浩瀚的力量——那是歸墟本源最純粹的“生”之力,與玄陰老鬼掠奪的“滅”之力恰好相悖。
“阿辭,他在吸收本源的濁氣!”蘇云曦的星網突然震顫,銀簪傳來尖銳的預警,“再這樣下去,整個歸墟都會被他污染!”
沈清辭低頭看向掌心的血玉吊墜,紅光已與他的血脈融為一體,石劍上的雷霆也染上了淡淡的金芒——那是生之力與雷霆劍意的融合。“星守者的玉簡上說,本源需守,不需爭。”他忽然笑了,看向蘇云曦,“你還記得柳溪鎮石碑上的字嗎?”
蘇云曦一怔,隨即點頭。二十年前母親抱著沈清辭躍入河流前,石碑上“守心”二字曾在星輝下閃光,如今想來,那正是歸墟血脈與星守者共同的箴言。
“那就守住它。”沈清辭抬手,石劍直指玄陰老鬼,“不是靠光盾,是靠我們自己。”
他主動撤去光盾,歸墟本源的洪流瞬間涌來,卻在觸及他身體時自動分流,仿佛認主般繞著他流轉。蘇云曦緊隨其后,銀簪化作星鏈,將分流的本源之力編織成網,星草的清輝順著網線蔓延,所過之處,被玄陰老鬼污染的濁氣竟開始消散。
“瘋子!你們在自尋死路!”玄陰老鬼見狀,猛地將混沌濁氣聚成一柄魔槍,槍尖帶著撕裂空間的銳嘯,直刺沈清辭心口——那里是歸墟血脈的核心。
沈清辭不閃不避,任由魔槍穿透胸膛。鮮血濺在石劍上,卻沒有滴落,反而被劍刃上的金芒吸收,雷霆瞬間暴漲千倍,竟將魔槍寸寸震碎。“你看,”他咳出一口血,眼神卻亮得驚人,“本源選擇的,從來不是掠奪者。”
蘇云曦的星鏈趁機纏上玄陰老鬼的混沌軀體,星草靈力如藤蔓般鉆進他的經脈,所過之處,被污染的本源開始剝離。玄陰老鬼發出痛苦的嘶吼,混沌化的軀體不斷崩潰,露出里面早已被魔氣侵蝕的枯骨:“不可能……我籌劃了三十年,憑什么輸給你們兩個毛頭小子!”
“因為你從不懂歸墟的意義。”沈清辭一步步走向他,石劍上的金芒與蘇云曦的星輝交織成一道光柱,“它不是武器,不是力量,是天地的平衡。”
光柱貫入玄陰老鬼體內,他枯骨上的魔紋寸寸碎裂,殘存的意識在本源之力中尖叫、掙扎,最終化作一縷青煙,徹底消散在歸墟裂隙中。
隨著玄陰老鬼的消亡,歸墟本源的黑白二氣開始有序盤旋,漸漸形成一道太極圖,將沈清辭與蘇云曦護在中央。血玉吊墜與銀簪同時飛起,嵌在太極圖的兩極,發出柔和的光芒。
“結束了?”蘇云曦輕聲問,指尖撫過沈清辭胸前的傷口,那里已在本源之力的滋養下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金痕。
沈清辭握住她的手,太極圖外的裂隙開始緩緩閉合:“或許只是開始。”他看向歸墟深處,那里似乎有更古老的氣息在涌動,“但至少我們知道,該如何守護它。”
當最后一絲混沌之力回歸本源,裂隙徹底閉合,冰峰下的石門也緩緩合攏,將歸墟的秘密重新封存。沈清辭與蘇云曦站在冰原上,極北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血玉吊墜的紅光與銀簪的星輝漸漸隱去,融入血脈與靈力之中。
“回柳溪鎮看看吧。”蘇云曦忽然說,“我想看看石碑,也想告訴你,我爹娘其實早就知道星守者的事,他們讓我跟著你,不只是因為放心,更是因為……相信我們能一起守住該守的東西。”
沈清辭點頭,牽著她的手轉身向南方走去。冰原的風掠過他們的衣角,帶著冰雪消融的清新——那是新生的味道。
遠處,青云宗的方向傳來鐘聲,悠揚而綿長,像是在迎接歸來的英雄,也像是在為這片重歸安寧的天地,輕輕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