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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你來這里干什么？”
這句冷漠的問話，讓蘇婉的心狠狠一抽。
她看著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淚水再次決堤。
“我來求你原諒我！老公，我知道錯了，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我改，我全都改！你別不要我，別跟我離婚，好不好？”
說著，她的膝蓋一軟，竟然真的要當眾跪下去！
陳默的瞳孔猛地一縮，他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避開了。
他無法想象，那個曾經驕傲得像只孔雀一樣的蘇婉，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可他心中，沒有半分動容，只有一種深深的荒謬和疲憊。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陳默的聲音，冷得像冰，“在大庭廣眾之下，鬧給誰看？”
“媽咪？爸比？”
被忽略的陳心語跑了過來，她看看哭得泣不成聲的媽媽，又看看一臉冰冷的爸爸，小臉上寫滿了不安和恐懼。
“你們……你們不要吵架……”小丫頭怯生生地說，聲音里帶著哭腔。
女兒的聲音，讓蘇婉猛地回過神來。
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蹲下身，抱住陳心語，哭著說：“心語，你快跟爸比說，讓他不要不要我們！讓爸比回家！你跟爸比說，你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好不好？”
她試圖利用孩子，來挽回這段感情。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后的辦法了。
然而，這一舉動，卻徹底觸碰了陳默的底線。
“蘇婉，你夠了！”
陳默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他一把將陳心語從蘇婉的懷里抱了起來，緊緊地護在自己懷里，背對著蘇婉。
他不想讓女兒，再看到她母親這副瘋狂而失態的樣子。
“心語乖，我們回家。”陳默用最溫柔的聲音安撫著懷里瑟瑟發抖的女兒。
“不！陳默！你不準走！”
蘇婉從地上爬起來，瘋了一樣地再次沖上來，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角。
“你不能走！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答復！你看著我！你看著我的眼睛！”
“放手。”陳默沒有回頭，聲音冷到了極點。
“我不放！除非你答應我不離婚！陳默，我求求你……”
“我讓你放手！”陳默猛地一甩胳膊。
蘇婉猝不及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甩開，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
她呆呆地看著那個決絕的背影。
他抱著他們的女兒，頭也不回地，一步一步，走出了她的世界。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只覺得渾身冰冷，像是墜入了萬丈深淵。
周圍路人投來的指指點點的目光，像一根根針，扎得她體無完膚。
“哇，這不是蘇氏集團的蘇總嗎？怎么跟個瘋婆子一樣。”
“被老公甩了唄，看那男的抱孩子走的樣子，估計是受不了這女人了。”
“活該，平時看她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就來氣。”
議論聲，嘲笑聲，像潮水一樣將她淹沒。
蘇婉卻什么都聽不到了。
她只是癱坐在那里，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像，任由眼淚無聲地滑落。
她輸了。
輸得一敗涂地。
輸得體無完膚。
……
幾十米外，公園的長椅上。
秦雅收回了目光，她從頭到尾，看完了這場鬧劇。
她的臉上，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端起面前助理剛買來的咖啡，輕輕地抿了一口。
那個叫蘇婉的女人，愚蠢，且可悲。
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用最狼狽的方式，上演了一出毫無尊嚴的獨角戲，徹底磨滅了那個男人心中，可能還存在的最后一絲情分。
而那個叫陳默的男人……
秦雅的腦海里，浮現出他決絕轉身的背影，和抱著女兒時，那份小心翼翼的溫柔。
狠厲與溫柔，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在他身上，竟融合得如此奇妙。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小李。”
“秦總，您有什么吩咐？”
“幫我查一個人。”秦雅的聲音清冷而干脆，“他叫陳默。我要他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
陳默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別人調查的對象。
他抱著心語，快步離開了那個讓他感到窒息的公園。
懷里的女兒還在小聲地抽泣，身體瑟瑟發抖，顯然是被剛才那混亂的一幕嚇壞了。
“心語乖，不怕了，爸比在呢。”陳默柔聲安撫著，心疼得無以復加。
他再一次認識到，蘇婉的情緒是多么不穩定，像一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爆炸的炸彈。
為了女兒，他必須盡快，用最徹底，最合法的方式，斬斷這一切。
回到金碧華府的新家，陳默耐心地哄著女兒，陪她玩了一會兒玩具，直到小丫頭的情緒徹底平復下來，才抱著她回房間睡覺。
看著女兒恬靜的睡顏，陳默的心才算真正安定下來。
他輕輕關上房門，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江州的萬家燈火，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那種屬于家庭煮夫的溫和，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冷漠。
他拿出手機，從通訊錄的最深處，翻出了一個他已經七年沒有撥打過的號碼。
指尖在那個名字上懸停了片刻，他終究還是按了下去。
電話幾乎是瞬間被接通，甚至沒有響起等待音。
聽筒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干練、沉穩，卻又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壓抑的激動。
“喂？”
陳默沉默了兩秒，才淡淡地開口：“白霜，是我。”
電話那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大概過了五秒鐘，那個被稱為“白霜”的女人，才用一種恭敬到極點的、甚至帶著顫抖的聲音回應道：
“太子爺！您……您終于聯系我了！”
“太子爺”這個稱呼，已經有七年沒人叫過了。
陳默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仿佛這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稱謂。
“我需要你幫我打一場官司。”他言簡意賅，直入主題。
“官司？”白霜愣了一下。
以陳家的地位和權勢，在整個龍國，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通過“打官司”來解決的？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是什么案子？商業糾紛？還是……？”白霜的聲音瞬間變得無比嚴肅，腦子里已經開始飛速運轉，思考著各種可能性。無論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惹到陳家太子爺頭上，她都要讓對方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離婚官司。”
陳默平靜地吐出這四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