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此言差矣!”
聞太尉立刻反駁道。
“謝伯爺在落鳳坡遭襲,還能率領神策軍將敵人全殲,這已經是天大的功勞了!至于那衛通被人劫走,只能說是敵人太過狡猾,防不勝防。怎能將罪責全都怪在謝伯爺的頭上?”
“哼,聞太尉,你這是在為他開脫嗎?”
宇文太極冷哼一聲。
“功是功,過是過!他殲滅山匪,是功。但丟失人質,就是過,而且是天大的過錯!”
“若是不能將功補過找回人質。那他就是我大齊的罪人!”
“你……”
聞太尉被他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朝堂之上,瞬間分成了兩派。
一派,以相國宇文太極為首,主張嚴懲謝寧,甚至,要將他就地免職,押回京城問罪。
另一派,則以聞太尉為首,認為應該給謝寧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兩派人士吵得是不可開交,唾沫橫飛。
龍椅上的李慶志,看著下面這群各懷鬼胎的大臣,只覺得一陣心煩意亂。
他知道,這些人沒幾個是真心為國家著想的。
他們都只是在為自己的利益搖旗吶喊。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能亂。
他必須做出最正確的決斷。
他看向了一直跪在地上,沉默不語的宇文太極。
“相國,依你之見,此事該當如何?”
宇文太極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
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回陛下。”
他沉聲說道:“老臣以為,當務之急,有三件事必須為之。”
“第一,立刻派人去質問燕國。詢問他們這股劫走人質的神秘勢力到底是什么來頭!是不是他們在背后搞的鬼!”
“第二,立刻下旨斥責謝寧,令其戴罪立功,限期三日之內,必須找回人質,否則提頭來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陡然拔高。
“立刻派遣一位德高望重,能力出眾的大臣,前去云州接替謝寧,主持大局!以防那謝寧在走投無路之下,做出什么有損我大齊國威的事情來!”
他這番話,說得是滴水不漏。
既把責任推給了燕國,又把謝寧逼上了絕路。
最后,還順便安插個自己的人進去。
當真是老謀深算。
李慶志聽完,心中冷笑連連。
有此相國,何愁大齊不衰啊,這都什么狗屁不通的建議。
他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相國所言,甚是有理。那依相國之見,這接替謝寧的人選,誰最合適啊?”
宇文太極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這個……老臣不敢妄言。不過,老臣以為,我兒宇文月雖然年輕,但為人沉穩,頗有才干。或許可以一試。”
“哦?”
李慶志的眉毛挑了挑。
“宇文月?朕記得,他前幾日才在十里坡,輸了十萬兩銀子給謝寧吧?讓他去,合適么?”
此話一出,宇文太極的老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這簡直是當眾打他的臉!
“陛下!”
他悲憤地道:“犬子雖然在詩詞小道上不及謝寧。但在處理國家大事上,絕對比那謝寧要穩重百倍!還請陛下明察!”
“好了好了。”
李慶志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此事,朕自有決斷。”
“傳朕旨意!”
他站起身,聲音威嚴無比。
“命靖安伯謝寧戴罪立功,限期五日,找回人質衛通!另,命相國公子宇文月為副使!即刻啟程,前往云州協助謝寧,處理后續事宜!”
“若五日后,人質還未找回。謝寧,宇文月,一并革職查辦!”
“退朝!”
說完,他猛地一甩袖子,轉身便走。
只留下滿朝文武,面面相覷。
宇文太極跪在地上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讓宇文月去當副使?
還要和謝寧一并查辦?
這是什么操作?
他感覺自己好像成功了,可又感覺心里不是很踏實。
……
就在大齊建安城因為衛通被劫一事鬧得滿城風雨的時候。
這個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北燕國的都城燕京之中。
燕國皇宮,金鑾殿。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燕國皇帝霽洪,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此刻他坐在龍椅之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的手中緊緊地攥著一份從大齊傳來的國書。
國書上的內容,很簡單。
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
“豈有此理!”
“欺人太甚!”
霽洪猛地將手中的國書砸在了地上。
“他大齊是想與我北燕全面開戰嗎!”
龍椅之下。
燕國的文武百官,也是一個個義憤填膺,怒不可遏。
“陛下,大齊此舉簡直是不把我燕國放在眼里!”
一個身穿鎧甲,身材魁梧的大將軍站了出來。
正是燕國兵馬大元帥,戴宗。
“我們用兩座城池去換回衛通大人,這本就是天大的恩賜了,他們竟然還敢把人給弄丟了?”
“這分明就是故意的!是他們在羞辱我們!陛下,臣,請戰!”
戴宗單膝跪地,聲如洪鐘。
“請給臣十萬鐵騎,臣定當踏平他大齊的邊境,為我燕國討回一個公道!”
“沒錯,元帥說得對!”
“跟他們廢什么話,直接打過去!”
“讓他們知道我們北燕的厲害!”
朝堂之上,主戰派的將領們紛紛附和。
一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沖上戰場。
然而,以丞相上官希為首的文官一派,卻有不同的看法。
“陛下,萬萬不可啊!”
上官希是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文質彬彬的中年人。
他站了出來,躬身說道。
“兩國交戰,非同小可。一旦開戰,必將是生靈涂炭,國庫空虛。還請陛下三思啊!”
“三思?丞相,你這是什么意思?”
戴宗瞪著他,怒喝道。
“難道我燕國的顏面,就這么白白地被人踩在腳下嗎?衛通大人可是陛下的護道人!他現在生死未卜,難道我們就這么坐視不管么?”
“元帥,稍安勿躁。”
聞言,上官希不緊不慢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