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帝途 第十二章 冰城烽火

冰魄城的玄冰城墻在晨曦中泛著冷冽的光，像一頭蟄伏的冰龍正緩緩睜開雙眼。帝淵站在城頭，掌心撫過冰涼的城磚，那些鑲嵌在磚縫里的冰魄石正隨著他的觸摸微微震顫，仿佛在訴說著玄冰族千年的滄桑。城下的冰川平原上，焚陽族與雷霄族的聯軍如潮水般涌來，火焰與雷霆交織的光芒染紅了半邊天，空氣中彌漫的硫磺味與臭氧味刺得人鼻腔生疼。

“來了。” 云澈的聲音在身旁響起，她已換上玄冰族的戰裙，冰藍色的裙擺上繡著栩栩如生的冰蓮，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像一朵在寒風中綻放的雪蓮。她的指尖凝結著三枚冰魄銀針，針尖閃爍的寒光比城磚上的霜花更冷，“雷霄族的‘九天驚雷陣’最是難纏，陣眼的雷劫珠能引動天劫之力。”

帝淵望著聯軍陣中那面黑色的雷紋大旗，旗面上繡著的雷龍正隨著風勢翻滾，龍口中吞吐的雷光讓周圍的空氣都在噼啪作響。“讓他們試試混元道胎的厲害。” 他心口的淡金色漩渦緩緩旋轉，四道道則在體內蓄勢待發，像四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城樓下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吶喊，焚陽族的先鋒部隊已沖到城下，他們手中的火把在冰面上投下扭曲的光影，像無數條毒蛇在匍匐前進。為首的炎煞手持一柄燃燒著烈焰的長柄斧，斧刃劈砍在玄冰城墻上，激起漫天火星，城墻表面的冰甲竟出現了絲絲裂紋。

“結陣！” 云蒼族長的聲音在城樓上響起，如洪鐘般傳遍全城。玄冰族修士立刻在城頭上結成陣型，他們手中的冰矛同時指向天空，冰系道則在半空交織成一張巨大的冰網，將炎煞劈砍產生的火焰盡數凍結。

“雕蟲小技！” 炎煞的怒吼聲透過冰網傳來，他身后的焚陽族修士突然齊齊噴出一口精血，注入手中的火把。火把瞬間暴漲成丈許長的火焰長槍，數百支槍尖同時對準冰網的同一個點，那里的冰系道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

“不好！” 云霜臉色劇變，她手中的長戟猛地插入城頭，試圖加固冰網，“他們在集中攻擊‘冰龍角’的位置！”

帝淵瞳孔微縮，前世意識瞬間解析出火焰長槍的弱點 —— 槍尖的火焰道則雖然狂暴，卻缺乏持久力，只要能擋住第一波沖擊，就能化解攻勢。“云澈，左翼！” 他低喝一聲，四道道則在掌心凝成一枚旋轉的彩球，其中雷霆道則與土系道則尤為活躍。

云澈會意，冰系道則如潮水般涌向左翼城墻，那里的冰網已出現蛛網般的裂紋。她的指尖在空中劃過玄奧的軌跡，冰網突然化作無數鋒利的冰刃，朝著火焰長槍飛射而去。冰刃與槍尖碰撞的瞬間，爆發出漫天白霧，將焚陽族修士的視線完全遮擋。

就在這時，雷霄族的陣營中突然升起一道紫色的光柱，光柱直沖云霄，引得天空中的云層劇烈翻滾，無數道閃電如同被喚醒的巨蛇，在云層中穿梭游走。“九天驚雷陣，起！” 雷霄族首領的咆哮聲帶著雷霆道則的威壓，讓城頭上的玄冰族修士紛紛感到氣血翻涌。

帝淵仰頭望去，只見云層中突然降下九十九道紫色閃電，如同九十九條雷龍，朝著冰魄城的九個方向同時劈來。這正是雷霄族的成名陣法，以雷劫珠引動天劫之力，威力足以摧毀一座中型城池。

“混元歸墟！” 帝淵低喝一聲，將掌心的彩球猛地擲向天空。彩球在半空炸開，四道道則如潮水般擴散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淡金色護罩，將整個冰魄城籠罩其中。當第一道閃電劈在護罩上時，護罩劇烈震顫，表面泛起漣漪，卻頑強地擋住了攻擊。

“好強的防御！” 雷霄族首領發出一聲驚怒，他沒想到這個看似年輕的天衍族后裔，竟能擋住九天驚雷陣的第一波攻擊。

帝淵的臉色卻有些蒼白，強行催動四道道則形成護罩對他的消耗極大，丹田內的元力池已下降了近三成。他能感覺到，雷劫珠引動的天劫之力中，夾雜著一絲熟悉的道則 —— 那是與他前世在道則之海遭遇的雷霆道則同源的力量，顯然雷霄族在這三年里得到了某種傳承。

“云澈，幫我！” 帝淵向身旁的少女伸出手，掌心的四道道則仍在劇烈波動。

云澈毫不猶豫地將手放入他的掌心，冰系道則如一股清泉注入他的體內。兩種道則在交握的掌心交織旋轉，形成一個完美的太極圖，帝淵消耗的元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護罩上的淡金色也重新變得濃郁起來。

“這是…… 雙生道則？” 云蒼族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從未見過有人能將兩種不同屬性的道則融合得如此完美，“看來老祖宗的記載是真的，玄冰族的冰靈血脈與混元道胎，果然是天作之合。”

城下的炎煞見狀怒吼一聲，手中的長柄斧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紅光：“焚天怒！” 他將全身的火焰道則凝聚在斧刃上，猛地朝著護罩劈下。一道赤紅色的斧芒撕裂空氣，帶著焚天石的硫磺味，重重地斬在護罩上。

“咔嚓！”

護罩表面出現一道裂紋，帝淵與云澈同時噴出一口鮮血，兩人交握的手掌被震開，雙生道則的融合被強行打斷。城頭上的玄冰族修士也被這股沖擊波震得東倒西歪，不少人直接從城頭上摔了下去。

“哈哈哈！破了！” 炎煞發出得意的狂笑，“給我攻！拿下冰魄城，玄冰族的女人和寶物，隨便你們搶！”

焚陽族與雷霄族的修士如同打了雞血般瘋狂沖鋒，火焰長槍與雷霆長矛交替攻擊，護罩上的裂紋越來越多，眼看就要徹底崩潰。云霜等執法隊成員雖然奮力抵抗，卻難以抵擋聯軍的猛攻，不少人已身負重傷。

帝淵擦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知道不能再保留實力了，必須動用混沌本源的力量。“云澈，掩護我！” 他再次握住少女的手，這一次，他將混沌本源的力量注入她的體內。

云澈只覺得一股溫和而強大的力量涌入丹田，原本消耗巨大的冰系道則瞬間恢復，甚至比之前更加精純。她能感覺到，帝淵的混沌本源正在改造她的經脈，讓她的冰靈血脈變得更加活躍。“小心！” 她輕聲提醒，同時將冰系道則催動到極致，在護罩外又形成了一層厚厚的冰甲。

帝淵深吸一口氣，識海里的兩團意識前所未有地統一。前世道則之主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來，今生少年的情感則化作最純粹的戰意。他緩緩閉上雙眼，心口的淡金色漩渦旋轉得越來越快，四道道則在體內劇烈碰撞、融合，最終形成一顆混沌色的光球。

“混元霸典 —— 第三式，混沌破！”

他猛地睜開雙眼，眸中閃爍著金紅雙色的光芒。混沌光球被他緩緩推出，在空中化作一條巨大的混沌神龍，龍身上交織著四道道則的光芒，張開巨口朝著聯軍陣營咆哮而去。

混沌神龍所過之處，火焰與雷霆盡數湮滅，焚陽族與雷霄族的修士如同割麥子般成片倒下。炎煞與雷霄族首領見狀大驚，連忙祭出各自的底牌抵擋，卻被混沌神龍輕易撕碎防御，兩人同時口吐鮮血倒飛出去，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撤退！快撤退！” 炎煞發出驚恐的怒吼，他再也不敢戀戰，轉身就往聯軍后方逃去。雷霄族首領也不敢停留，帶著殘余的族人狼狽逃竄。

混沌神龍在摧毀了聯軍的陣型后，并沒有追擊，而是盤旋著回到帝淵身邊，化作點點光屑融入他的體內。護罩上的裂紋在光屑的滋養下緩緩愈合，冰魄城再次恢復了平靜，只剩下滿地的狼藉和受傷的修士。

城頭上爆發出震天的歡呼，玄冰族的修士們紛紛看向帝淵，眼神中充滿了敬佩與感激。云霜走到帝淵面前，第一次沒有了之前的敵意，而是鄭重地行了一禮：“多謝閣下出手相救。”

帝淵微微點頭，沒有說話。強行施展混沌破對他的消耗極大，此刻他只覺得頭暈目眩，丹田內的元力池已近乎枯竭，心口的胎記也變得黯淡無光。

云澈連忙扶住他，將自己的冰系道則源源不斷地注入他的體內：“你怎么樣？別嚇我！”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眶通紅，顯然是嚇壞了。

“沒事……” 帝淵虛弱地笑了笑，“只是有點脫力。” 他看向云蒼族長，“焚陽族和雷霄族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必須盡快想辦法加固防御，或者…… 主動出擊。”

云蒼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賞：“閣下說得對。焚陽族雖然撤退了，但他們的主力并未受損，用不了多久就會卷土重來。” 他看向城樓下的冰川平原，“我們玄冰族有一處秘密通道，可以繞到聯軍后方的焚天谷。只是通道里布滿了空間裂隙，非常危險。”

帝淵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我去。”

“不行！” 云澈立刻反對，“你現在身體這么虛弱，怎么能去冒險？”

“只有這辦法能徹底解決危機。” 帝淵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焚陽族的炎核祭壇應該就在焚天谷，只要毀掉祭壇，他們的計劃就會破產。” 他看向云蒼族長，“請族長告訴我通道的位置，我現在就出發。”

云蒼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好吧。通道的入口在冰魄泉下方，那里的空間道則相對穩定。這是‘冰魄珠’，可以在空間裂隙中保護你。” 他從懷中取出一顆鴿子蛋大小的冰珠，珠子散發著柔和的藍光，“小女也跟你一起去，她的冰系道則能幫你穩定空間裂隙。”

“父親！” 云澈驚訝地看著云蒼，沒想到他會同意自己一起去冒險。

“你們去吧。” 云蒼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卻還是堅定地說道，“玄冰族的未來，就交到你們手上了。”

夕陽西下時，帝淵與云澈已來到冰魄泉下方的秘密通道入口。通道內漆黑一片，只有冰魄珠散發的藍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墻壁上布滿了空間裂隙，閃爍著紫色的光芒，像一只只擇人而噬的眼睛。

“小心點。” 帝淵握緊云澈的手，混沌本源的力量在體內緩緩流轉，恢復著消耗的元力，“跟著我走，不要偏離冰魄珠的光芒范圍。”

云澈點了點頭，將冰系道則注入冰魄珠，讓藍光變得更加濃郁：“淵哥哥，不管遇到什么危險，我們都要在一起。”

帝淵回頭看了她一眼，月光從通道上方的縫隙照進來，在她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像一幅動人的水墨畫。“嗯，我們一起。”

兩人相視一笑，握緊彼此的手，毅然走進了漆黑的通道。通道深處傳來空間裂隙的呼嘯聲，像無數冤魂在哭泣，但他們的腳步卻從未停歇。

冰魄城的城頭上，云蒼族長望著通道入口的方向，輕輕嘆了口氣。他知道，這場冒險關乎著玄冰族的生死存亡，也關乎著三千界的未來。他轉身對云霜說道：“加強防御，等他們回來。”

云霜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她望向焚天谷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禱：一定要平安回來。

夜色漸深，冰魄城漸漸安靜下來，只有城頭上的巡邏隊還在警惕地注視著遠方。誰也不知道，在那漆黑的秘密通道里，帝淵與云澈正經歷著怎樣的危險，又將給這場席卷九重天的風暴，帶來怎樣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