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還會有商販來他們這里借住,大家可以賺到些錢。
但自從押送流放犯人的差役們走這條道開始,商販們借宿碰到這些差役會被他們態度惡劣地趕走,逐漸的商販們就避開不走這邊了。
商販們可以避開,他們這些家就住在這里的,實在是沒有辦法避開。
黎訴又問得詳細了一些,比如這些差役屬于哪一個縣令管轄,徐老漢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一告訴了黎訴。
“小黎,這事你還是別插手,大家忍忍也就過去了,他們不是每天來?!毙炖蠞h不太想讓黎訴插手這事,免得連累小黎。
黎訴只點頭,但沒有說話。
徐婆婆第二天給黎訴烙了一堆餅給他帶著路上吃。
黎訴忙不迭地感激,走之前又在自己住的那間屋子留了一些銀子。
在接下來經過這個縣的縣城時,黎訴便決定去見一見這個縣令。
黎訴是知道這位縣令的,他管理的縣是這個州發展比較好的了,民間的名聲也好。
黎訴去拜訪了這位縣令,說是久仰這個縣令的大名,恰好路過這里,十分想見一見。
而縣令對于黎訴這個名字是熟悉的,這可是今年他們蒼梧州的小三元,還研究出了曲轅犁,得到了陛下圣旨。
只可惜不是他管轄的這個縣的人,就憑黎訴一人,今年寧信縣就大放異彩了,寧信縣新換的縣令真是好福氣。
黎訴這個小三元主動找他,說久聞他大名,縣令心中莫名有幾分嘚瑟,很高興的就答應見了。
看到黎訴時,縣令微微挑眉,這氣質,這樣貌,不愧是小三元。
兩人很快就聊起來了,先聊的是學問上面的,逐漸變成其他方向,黎訴是有意在引導話題的轉變,但一點也不突兀。
說到這一路的所見所聞時,黎訴就隨口提及那幾個差役的事,僅僅幾句。
言語間表達那些差役這樣的行為可能會累及他們的縣令,也不知道是哪位縣令被下面的人鉆了空子。
縣令一聽,腦子里面頓時嗡嗡作響,這個地名怎么這么熟悉?好像就是歸屬于他管轄的地區。
寧信縣的上一任縣令才被揭了官帽,他可不能步這個后塵!
縣令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來,看起來還算淡定,黎訴也假裝自己是無意間提起的這件事,很快兩人就說到了其他話題。
因為黎訴的這個表現,縣令也只當他是無意間提及,沒有多想,卻把這件事放在了心里。
黎訴也只在這個縣里待了一天,第二天就繼續前往明岳書院。
而縣令在黎訴離開后,立馬就下令查辦這件事,發現黎訴所言不假,當即大怒。
給那些差役的銀子他是批了的,可差役為了省下這筆錢進自己兜里,無端白拿百姓的東西!
那幾個差役被縣令給處理了,之后安排來負責押送犯人的新一批差役,可就不敢有這種行為了,前面那幾位就是前車之鑒。
徐老漢心下震驚,肯定是小黎幫了他們!
……
黎訴做好事不留名,一路上也不著急,慢慢悠悠地前往明岳書院。
黎訴來到明岳書院所在的溫州府,去到師父說的住所,何車夫幫他把所有的書都從馬車上抬下來。
看著那成山的書,何車夫不由感嘆,讀書真不容易。
黎訴把最后的銀子給車夫,讓他自行回去了。
何車夫離開后,黎訴自己在溫州府的府城里面閑逛了一天,他發現溫州府也有去潭州府去府試時看到的那個書肆,他一路過來的每個州府都有,看來這個書肆背后的主人勢力不小。
他出來了之后發現潭州府繁華程度確實比不上其他州府,而大多數地方教育水平和發展水平都是成正比的。
黎訴在師父給他準備的房里收拾了一番書籍,拿出一部分帶著去明岳書院,剩下的先留在這里,看完后再來拿。
讓他一次性把這個成山的書全帶著去書院也有點不太現實。
想去明岳書院還得爬山,因為明岳書院在山頂的位置,書院的學子非必要都懶得下山來。
又不方便用馬車,要靠人力一次性拿這么多書籍上去黎訴覺著太廢人了。
……
云欽這邊和黎訴的信件交流一直沒有斷,知道黎訴去了明岳書院,他也心動了。
云家有自己聘請的夫子,國子監他并不太想去,所以他才回祖籍地參加科舉考秀才。
現在的國子監里面大量富家子弟捐錢進入,并非真才實學,學風特別浮躁。
而且他科舉的功名是自己的,而通過國子監的話更多的是祖輩的,和他本人沒有太大的關系。
當然,最重要的是,席首輔更欣賞自己考的學生,畢竟當時首輔大人可是狠狠批評了一通現在國子監的現狀,現在是改善了一些。
現在聽到黎訴去了明岳書院,他也想去。
云欽給家里人提起自己想去明岳書院。
云父云母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怎么忽然想去明岳書院了?”之前完全沒有聽兒子提過,兒子做事向來有計劃,不會這么突然的。
云欽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有位好友去了明岳書院,和他一起學習對我有很大的幫助?!?/p>
云父云母:“???”他們家兒子就那么幾個朋友,也沒聽說誰去明岳書院。
“你們不認識他,他是我這次回祖籍參加科舉時認識的朋友?!痹茪J給父母解釋道。
云母不由地道,“院試時的案首?”
云欽微微點頭,“是他。”
云父云母雖然沒有見過黎訴,不過他們相信自己兒子看人的眼光。
這兒子腦子聰明靈活,有時候想事情比他們還周全,用不著他們擔心。
而且這是兒子第一次說要去書院讀書,之前他們提議,兒子可都拒絕了。
現在居然愿意為了朋友去明岳書院,那么那位朋友肯定很合他心意。
“行,想去就去吧,多帶些人去。”云母心里已經給云欽安排好帶些什么人了。
“謝謝爹娘?!痹茪J臉上露出了笑意,他不提前告訴賢兄,等他到了給賢兄一個驚喜。
云母詫異又新奇地望著云欽,心下對云欽這個朋友更加好奇了。
要知道她這個兒子看起來溫和有禮,但很少有情緒上的波動,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云母準備讓云欽的書童留意一下兒子這位好友,然后寫信給她說說對方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她實在是太好奇了。
云欽這邊收拾東西帶了幾個隨從一個書童就出發了,不過從京城到溫州府也需要一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