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訴第二天帶著師父給的信件,背上背了一個書箱,一只手里還提著他娘給他做的書包,是加大版的那種。
書箱是滿滿當當的,書包也是鼓得快要炸了,一只手拿著一個包袱,里面裝的是衣物之類的。
黎訴剛開始的時候還挺輕松,結果越走越重。
還好他有堅持鍛煉,不然就原來那個體力,怕是帶著這些東西真爬不上去。
但他都已經盡量少帶了,還是挺多。
黎訴抬眼往上面看去,也不知道這個書院還有多遠。
黎訴又繼續往上面爬了一段路程,看到了幾個身著長衫神色卻有幾分鬼鬼祟祟的學子。
幾人看到黎訴是想躲開,但看到是陌生的面容,又放松了下來。
看到黎訴身上的東西,幾人眼中露出敬佩的神色,獨自拿著這么多東西上來,還臉不紅氣不喘的。
黎訴看向他們,“勞問幾位這里離明岳書院還有多遠?”
“還有一段距離。”他們之中有人回答道,“你怎么自己帶著這么多東西就來了?”
他們來的時候都是有人幫襯著拿東西的。
“鍛煉一下自己。”
“如果有人問你上山有沒有見到人,你就說沒有見到啊。”幾人里面有人連忙囑咐了黎訴一句,他們是偷偷爬墻出來的。
黎訴微微點頭,“好,不過這是為什么?”
帶頭的學子一臉菜色無奈地道,“我們下山找點吃的,你去了就知道了,書院里面那飯菜,太難吃了!”
“書院不能隨意下山嗎?”黎訴又問道。
那學子面露苦澀,“對,一月可下山一次。”但其實有的時候實在挨不住一個月,大家都會偷偷下山找點吃的。
黎訴懂了,這個書院像現代的封閉學校,不允許走讀,且飯菜難吃。
師父可真會挑地方。
“我們先走了,你走快一點可以趕上書院的午飯。”吃了就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了,那位學子對黎訴露出同情的表情。
其實他們挺樂意看新來的學子第一次吃到書院飯菜時的表情的。
不過現在他們好不容易偷跑出來了,肯定得先去山下吃頓好的再說。
“謝謝幾位兄臺。”黎訴道完謝,繼續往上爬,那幾位學子腳步飛快地下山。
黎訴終于看到了書院,書院左邊有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寫著明岳書院。
書院盤踞在孤峰之巔,似乎緊緊地咬住山脊,沉默地俯視腳下蜿蜒的山脈。
門楣高懸,上面鐫刻著筆力遒勁的院名題字。
黎訴心中很滿意自己看到的,很符合他心中想象的模樣。
黎訴把師父給的書信拿到手里,走上前去。
在書院門口看守的是一位中年大叔,表情嚴肅,看起來就是不近人情的那種。
中年大叔看到黎訴,板著臉問道,“你是書院的學子?”
“還不是,我今天剛來入學,請問我應該先去什么地方?”黎訴態度溫和有禮。
“剛來入學?”中年大叔打量著黎訴,很是疑惑,今年入學的學子不是早就進去了嗎?
“給我看看你入學的薦書。”這孩子看著也不像是騙人的。
黎訴雙手把自己的薦書呈上去。
中年大叔看到最后的名字不由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黎訴,又看了看薦書。
“你先在此等候。”中年大叔揮手招來了一個人,“小趙,你先替我在這里看著,別讓他們溜出去了。”
小趙點了點頭,“明白。”
中年大叔拿著薦書腳步匆忙地離開了。
黎訴:“……”想溜出去的都溜出去了。
“你先把書箱放下來,在這里休息一下吧。”小趙對黎訴說道,帶著這么多東西自己上來,小趙不由地對黎訴高看一眼。
黎訴正有此意,也不知道那位大叔什么時候才回來。
黎訴把東西都放下后,渾身都輕松了。
黎訴和小趙聊了起來,通過和小趙的聊天,黎訴對明岳書院又了解了幾分。
明岳書院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級別,天齋的學子是下一次鄉試一定會下場的,也是學識水平最高的。
以此類推,地齋,玄齋中有部分學子會下場,但不會全部下場。
而黃齋的學子想下場需要夫子同意,但只要說了夫子都會勉強答應讓他們下場。
每一個月都會有考試,學子所在天地玄黃齋也會發生改變,天齋的不少學子都是慢慢上去的。
每一次新來的學子們都會一進來就全體進行一次考試,決定他們進入哪一個字齋。
像黎訴這種這個時候來的,考試都過了,八成會直接讓先去黃齋了。
小趙不由地安慰黎訴道,“就算去了黃齋,只要學識夠硬,下一個月也可以去其他字齋的。”
黎訴表示理解,如果只是為了夫子的教學本事,那他師父完全就夠了。
來求學肯定是為了多方面的發展,反正無論天地玄黃齋主要教學內容都是一樣的。
他來之前師父還囑咐他除了學問的學習,君子六藝也要跟上,明岳書院是有專門教授君子六藝的夫子的。
沒一會兒那位大叔帶著一位留著長長的白胡子,身穿藏青色袍子的老頭走來。
黎訴目測這位的年齡和他師父差不多。
魏世安眉頭皺著望向黎訴,“他?”
中年大叔點了點頭,“對,就是他。”
魏世安打量了一眼黎訴,“黎訴?你是席盛徒弟?”
黎訴緩緩地點頭,“是。”
魏世安看了看黎訴,席盛不是對外說不收徒弟了嗎?這又是從什么地方撿來的弟子?
魏世安沉聲道,“帶著你的東西跟我進來。”
小趙詫異地看著黎訴,魏院長親自來接,難道是有什么大背景?
要知道不少達官貴族都想見一見魏院長,但魏院長都沒有接待那些人,甚至都沒讓他們進書院的大門。
小趙心中不由反思自己沒有說什么冒犯的話吧?
黎訴跟在魏世安身后,魏世安開口道,“席盛為什么收你為徒?”
“師父覺得我乖巧聽話,聰明伶俐,就收下我了。”他總不能師父是自己釣來的吧?
魏世安:“……”
“大言不慚!滿嘴胡言亂語!”不愿意說就不說,給他胡言亂語瞎說什么?
也不知道席盛看上這個黎訴什么。
他打眼一看,就黎訴現在表現出來的模樣,完全是個滿肚子壞水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