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劉蘭三人到達李賴子家,還真遇到了李賴子那個難纏的娘孫氏。
孫氏向來性格潑辣,這段時間也沒少折磨陳大丫。
聽兒子說今天去陳大丫娘家要好處,她一早就興奮不已。
看見劉蘭三人到來,還以為對方是主動送錢來了。
沒想到劉蘭直接將休書扔到她臉上,說陳大丫休掉了她兒子李賴子,孫氏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當即就與劉蘭廝打。
她哪里是劉蘭的對手?更何況還有陳大牛在一旁幫忙,幾下就將孫氏推倒在地。
劉蘭早就對她恨得咬牙切齒,騎在她身上就是一陣亂拳,直揍得孫氏嗷嗷叫。
陳大丫則趁機去翻柜子找戶籍,她雖然不識字,但字數還是知道的。
李賴子原名李東,與孫氏的名字都是兩個字,她卻是三個字,因此很容易就找到了。
等拿著戶籍出來,孫氏已是慘叫連連,被劉蘭打得鼻青臉腫。
而這番動靜也引起了村民的注意,有人好奇前來查看,發現竟然是陳大丫帶著娘家人來報仇。
這屬于別人的家事,因此他們也不好管,再加上不少村民都討厭李賴子與孫氏,看孫氏被打成這樣反而幸災樂禍。
“沒想到大丫的娘家人這么厲害,連孫氏都敢打。”
“是啊,既然大丫有這么厲害的娘家人撐腰,之前怎么不來?白白讓李賴子打成那樣。”
“呵呵……孫氏終于有人收拾了,真是活該。”
“怎么不見李賴子?難道害怕被打躲起來了?”
“……”
陳大牛站在門邊警惕地盯著眾人,聞言不由大聲說道:“李賴子去我家耀武揚威要錢,已經被我姐休了!”
來的時候娘就跟他們說好了,要把李賴子被休的事情傳出去,決不能讓李賴子顛倒黑白,敗壞大姐的名聲。
不出所料,村民們頓時一陣嘩然,全都難以置信地看向陳大丫。
妻子休掉丈夫?這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大丫,你真的休掉了李賴子?”
“妻子還能休掉丈夫?這事官府會承認嗎?”
“大丫你是怎么休掉李賴子的?李賴子沒跟你鬧?”
“哈哈哈哈……李賴子真是活該,居然被個女人休了,真是笑死我了。”
“荒謬!這世上哪有女人休掉男人?”
村民們七嘴八舌說著,陳大丫臉色有些白,她也知道這種事很荒謬,也不知道別人在背后會怎么說她。
手忽然被握住,她抬起頭來,瞬間撞入她娘安慰鼓舞的目光中,心里的擔憂與害怕一下子就被撫平了。
就聽劉蘭高聲說道:“我家大丫從嫁給李賴子就恪守婦道,孝敬公婆,勤勞肯干,家里家外的活兒都是她一人扛著。”
“而李賴子與孫氏這兩個畜生卻各種虐打折磨她,打得我家大丫渾身是傷,大夫說已經只剩半條命。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活不了幾年。”
“不僅如此,李賴子還好吃懶做,整日里偷雞摸狗,不務正業,嗜酒愛賭,完全沒有肩負起作為一個丈夫的責任。”
“試問,我家大丫休掉這樣的廢物男人有何不可?”
“今日我就要帶回我女兒陳大丫,從今往后,我女兒與李賴子一刀兩斷,再無任何關系!”
“大丫,大牛,我們走!”
言罷拉著陳大丫的手,擠開人群,大步流星離開了李家村。
圍觀的村民卻被她的話怔住,原來丈夫無能,妻子還可以將他休掉?
看見三人揚長而去的身影,一些人竟然覺得暢快。
尤其是日子不好過的婦人,心中似乎燃起了一團火,他們是不是也可以學習陳大丫?
但很快又放棄了這個想法,不是每個人都有娘家人撐腰的,娘家人只會覺得她們無理取鬧。
嫁出去的女兒就如同潑出去的水,無論被夫家如何對待都只能承受。
一些人更是罵陳大丫不夠賢惠,一點小事居然鬧成這樣。
不過不管他們怎么說,陳大丫都已經聽不到了。
而就在劉蘭一家三口離開不久,李賴子拖著渾身傷痛終于回到了村里。
結果從剛進村就被人圍觀取笑,問他是不是真的被陳大丫給休了。
“李賴子,你好歹也是個男人,怎么居然被個女人給休了?”
“就是,真是丟盡我們男人的臉。”
“丈夫被妻子休了,這恐怕是咱們月國頭一遭,真丟人。”
“我看他就是活該,大丫多好一個姑娘,被他們家折磨成那樣,活該把他休了。”
“……”
人群議論紛紛,都是嘲笑與諷刺,聽得李賴子羞惱又憤怒,恨不得將陳大丫給劈了。
“陳大丫那個賤人仗著有娘家人撐腰,竟敢這樣羞辱老子,老子一定不會放過她!”
村民們卻嗤之以鼻,李賴子是個什么東西他們清楚得很,都被人休了,還被打成這樣,他還能怎么不放過人家?
一個個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這事足夠他們談論半個月了。
而這件事情也如同長了腿一般很快傳開,傍晚時分,甚至傳到了魏良的耳朵里。
“大人,有關蕭迎的信息都打聽清楚了。”
派出去調查的人回來匯報,將有關消息事無巨細全都說給了魏良聽,又著重說了最近一個多月的事情,因為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魏良聽完也是十分意外,一個賢惠能干的女人在丈夫突然去世之后居然變成了賭鬼,還賣田賣地賣兒賣女。
而又突然之間摒棄惡行改邪歸正,還做起生意來,甚至短短時間就搭上了如意酒樓。
不可謂不傳奇。
“有點意思。”
他微微凝起眉梢,對方第一次性情大變可以說是丈夫突然去世造成的,那么這次又是因為什么?
“你說她原本先跟滿香園做的生意,賣那個土豆,但麻辣香油卻賣給了味仙居?”
魏良敏銳地覺察到不對勁,沒想到蕭迎之前就跟滿香園打過交道。
“沒錯。”匯報的人點頭,問道:“大人是不是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不用懷疑,這其中肯定有問題。”魏良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滿香園的背景比味仙居強多了,跟她合作無疑更有前途。”
“但蕭迎卻沒有,在鎮上將麻辣香油賣給了味仙居,在縣城則賣給了如意酒樓,說明與滿香園的合作并不愉快。”
說到這里,他意味深長一笑。
“而且周天賜還親自來鎮上收過紅條子,想研究出麻辣香油。結果不僅沒成功,反而虧了幾百兩銀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匯報的人答道:“他們之間有過節。”
魏良贊許地點頭:“沒錯,而且不久之后滿香園失火,還發生了人命案……我們之前可不知道這兩人之間有交集。”
“大人認為此事與蕭迎有關?”
匯報的人眼前一亮,隨即又皺起眉頭。
“可是按照調查,蕭迎就只是個普通村婦,應該沒有這樣的實力。無論滿香園的人命案,還是縣令與周天賜之死,都絕對是頂尖高手所為。”
魏良微微頷首:“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蕭迎的生平沒有什么特別的,除了力氣比較大,半點沒有習武的經歷。
光力氣比較大可做不到這些事,別的不說,光城墻與縣衙就闖不進去。
“看來我得親自去一趟陳家村,見見這個蕭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