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三更加誤會,急道:“阿誠,莫非你當真受點挫折就放棄了?”
“三哥,此次考核未必就是挫折。”陳誠微微搖了搖頭。
就在此時,那五人中,一個下巴有痣,長得白白凈凈的青年大步朝陳誠走來。
教場上,除了他們五人,便只有陳誠沒穿城衛司差役制服,且年紀輕輕,是以他一眼就看出,陳誠便是跟他們競爭預備差役名額的人。
“就是你,想跟我們比試武道?”
有痣青年下巴高高揚起,眼中滿是不屑。
一個衣著平平,身形瘦削的平民子弟,竟然敢跟他們這些修煉武道的武者競爭,著實可笑。
有痣青年內心篤定,一拳就能將眼前的窮酸少年打吐血,甚至是直接打死。
有痣青年長得白白凈凈,但身形高大矯健,陳誠暗暗猜測他的實力,半晌過后方才悠悠道:“我只想進城衛司。”
“嚯!”有痣青年笑了,“我好心過來勸你知難而退,沒想到你卻是不知好歹!
既然如此,那一會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有痣青年說著,脖頸向兩側擺了擺,骨頭關節相互摩擦發出一陣清脆響聲,接著又握了握拳,指節間亦爆出噼啪脆響。
千金難買一聲響,他是在炫耀自己的武道實力。
“忘了跟你說,我修煉猛虎拳法已經大成...”
他話只說了半句,便轉身大步回去。至于后半句是什么,不言而明,大成級拳法打人,后果很嚴重!
“這是虎威武館的李林,他既然拳法大成,一會你若是遇到他,最好別跟他比拼拳法。”廖三出聲提醒。
“嗯。”陳誠輕點下頜,眸光越發深沉。
“總捕頭他們來了。”廖三忽地開口道。
陳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一行人沿著青石板過道,悠悠向校場行來。
為首之人一身藍底云紋制服,腰懸三尺碧色長劍,步履從容,竟是個二十余歲的年輕女子。
她身后,跟著劉云峰在內的幾名身著黑底云紋制服捕頭。
另外還有一個五旬左右的老者,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
老者和漢子皆身著武館服飾。
“總捕頭是女的?”陳誠奇道。
廖三點了點頭,低聲道:“我們總捕頭名沈清霜,出自內城沈家,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你見了她,需得表現得敬重些。”
“好。”陳誠點了點頭,旋即又問道,“三哥,預備差役考核如此重要么?連總捕頭都親自過來?”
廖三搖了搖頭,亦是頗為不解:“預備差役考核算不得什么大事情,尤其是此次考核,名額早已定下,只需淘汰一人即可,對于如意坊分司來說,更是無足輕重。我也沒想到總捕頭會親自前來。”
這位總捕頭皮膚白皙,明眸善睞,容顏絕美,看起來冷若冰霜,一雙修長緊實的大長腿,越發顯得身形高挑。
陳誠是打破腦袋,都想不到如意坊分司總捕頭會是這么一位女子。
他只是謀求一個小小的預備差役職位,怎地就稀里糊涂的遇到如此大陣仗了?
沈清霜徑直走向校場看臺。
劉云峰四下里掃了一圈,便快步向陳誠行來。
“見過劉捕頭。”陳誠連忙迎上前去,拱手一禮。
劉云峰笑了笑,道:“阿誠,今天的事廖三都跟你說了吧?”
陳誠點了點頭,道:“嗯,三哥說了,我想做預備差役,需得經過考核。”
劉云峰輕嘆一聲,道:“你本就是獄卒,入了名冊,按理說可以直接進城衛司做預備差役,但偏偏碰上名額緊缺,趙永峰這廝又與我不合,這才搞了這么一出事情來。”
劉云峰說著,面色復雜的看向不遠處。
一名三十余歲的捕頭,正向那五名武館弟子行去。
這名捕頭身形高大,蜂腰猿臂,雙目炯炯,氣勢不凡,應該便是趙永峰了。
趙永峰跟那五名武館弟子低語幾句,亦轉過頭來,看向劉云峰,面上帶著幾分冷笑。
“阿誠,你之前可曾修煉過武道?”劉云峰問道。
之前他在槐樹巷,親眼見過馬六手腳被陳誠打斷的模樣,是以知道陳誠有幾分實力。
因此,當陳誠找上廖三幫忙說情,有意進城衛司,劉云峰便爽快答應下來。
在劉云峰看來,陳誠既有幾分實力,心又夠狠,最適合做巡街差役,將來肯定是個不錯的下屬。
陳誠短暫思量一番,隨口答道:“我在牢獄時,跟同班獄卒,修煉武道的犯人們學過一些散手招式,還練過家父留下來的一門刀法。
我自己平時在家,沒事時就打熬氣力,修煉刀法。”
鐵衣功是一門內息法,陳誠自然不會暴露,至于追風刀法,他也早就想好了說辭,就說是老父親之前留下的。
獄卒經常跟修煉武道的囚犯打交道,偶然得到一兩本刀法秘籍,也說得過去。
劉云峰微一沉吟,道:“若只是學過一些散手招式,此次考核怕是難了,要不等下次有機會,我再想辦法將你安排進來。”
很顯然,他并不看好陳誠能勝得了那五個武館弟子。
一個獄卒,在家自己打熬氣力,自學刀法,就算再如何天才,實力又怎么比得上正經拜入武館,經過名師言傳身教的武館弟子?
“劉頭,要不我試試看,說不得能通過考核。”陳誠正色道。
劉云峰眼睛一亮,贊道:“阿誠,我果然沒看錯你,你能迎難而上,即便敗了,也有骨氣。下次我再替你說話,想必趙永峰和沈大人也無話可說。
一會比試,你只管盡力而為,他們畢竟是武館弟子,你需得小心些,不要受傷就行。”
陳誠答道:“行。”
劉云峰這才向看臺行去。
陳誠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臺上的沈清霜,若有所思。
兩世為人,他直覺今天的事情,似乎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有些反常,甚至匪夷所思。
沈清霜身為總捕頭,卻親自出現在預備差役考核現場,如此反常的舉動,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劉云峰和趙永峰爭鋒相對,她顯然持樂見其成的態度,甚至有拱火成分在內。
他還沒加入城衛司,怕是已經卷入了劉云峰和趙永峰的紛爭中。
城衛司如意坊分司,恐怕是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