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東痞子的本質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瞬間激活了,他指著眼前之人,
“你...,是想讓我把給你爹拔墳頭草還是你想再認個爹?”
原本陳衛東和眼前之人沒有什么仇怨,起碼暫時沒有。他只不過想找個出氣筒發泄一下。而對面的男人是用俯視的目光再看著眼前的青年,
“小伙子,不用那么橫。窮人才橫,因為他們除了大喊大叫以外毫無辦法。我不是來和你結怨的,但是你的處境我一清二楚。
我的時間有限,就不啰嗦了。你沒考上大學,的確是...很不幸。我受人之托,給你一些補償。”
說著男人從腋下夾著的包里掏出一個牛皮紙的信封遞給青年,
“這些,夠你母親在工廠里上五年班掙的。拿著,回家好好復習,明年再考。一年時間而已,別想不開。”
陳衛東沒說話,目光如野獸一般鎖定了眼前之人。果不其然,自己沒考上大學果然是有人從中作梗。至于什么目的他現在還不知道。
男人看陳衛東一直不接他手里的東西,他的耐心也所剩不多。他把信封直接拍到了陳衛東胸口上,
“小伙子,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達成了共識。聽話,成年人的世界你不懂...啊~~~...!”
正在逼逼賴賴的男人被陳衛東狠狠的踩住腳面上,青年把他往后一推,但是踩著他的腳并未松開。男人有了一種小時候踢球崴了腳脖子的痛楚。
正在青年要往上踩他的膝蓋的時候,空氣中傳來咔嚓一聲脆響。陳衛東馬上松開了腳,并且后退了一步。男人被氣的滿臉通紅,好不容易才站起來,
但是他用了五秒鐘就把情緒調整好,臉上依舊浮現出不帶情感的微笑,
“小張,把槍收起來。小兄弟也是一時想不開。
陳衛東,話我已經帶到了,你...好自為之?!?/p>
叫小張的人撿起了地上的牛皮紙信封,兩人坐回吉普車一腳油門就走了。臨走時車里的男人依舊是給陳衛東展現了一個毫無情感的微笑。
陳衛東不傻,今天這個男人絕對不簡單。他身邊配槍的那個叫小張的警察也不簡單,這年頭公安機關的制服還不夠標準,無法從穿著上判定出級別。
難道自己是被什么有大來頭的人給算計了?不應該啊。陳衛東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游蕩著,他想不出這件事的突破口在哪。
教育局門崗的老大爺說得對,我一個中學生,沒有資格和教育局領導對話。那就只能和自己學校對話,打定主意之后青年朝自己的母校走去。
于向東開了一上午的教研會,會上總結了本年度一零五中學關于高考的相關事宜。成績和往年基本持平,但是有兩名學生考進全國超一流大學這也算是一大進步。
于校長把雙腿交叉放在寫字臺上,總算能瞇一會了。下午還要去教育局開總結會,這一天就沒有清閑時候。他無意間抬了一下眼皮,又閉上了,
雖然有一兩秒的延遲,但是一個突兀的影像還是通過視覺神經傳導給了大腦。于校長一個激靈就蹦了起來,還別說,老天拔地的動作還挺靈活,
“陳衛東,你太不象話了。進來為什么不敲門?為什么進來不說話?你站在這里多久了?真是沒有規矩,你們班主任就是這么教你尊師重道的嗎?”
陳衛東一個縱身就跳上了寫字臺,這個動作可把于向東嚇了一跳。他心里是有鬼的,不敢把事情鬧大,
“陳衛東,你趕緊下來,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你別這樣,讓其他校領導看見了不好?!?/p>
青年一屁股坐在于校長對面,
“于校長,按理說,對于你這個校長我還是尊重的。你除了沒有能力和長相猥瑣以外,基本不算個壞人。但是今天關于我的事,你在其中絕對不是個好人。”
于向東聽聞青年的話,面露尷尬之色,
“小陳,成年人的世界你不懂。有很多時候我們都是有心無力的,誰沒年輕過?誰不想快意恩仇?當你走向社會你就知道,為了一毛錢彎腰那不是笑話,
關于你的事...,我知道的不多。高考閱卷的不是本校教師,我這個干行政工作的校領導更是接觸不到任何學生的高考成績,”
“行了,”
陳衛東冷言打斷了于向東的話,
“我不是來和你興師問罪的,我就是想要個公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要不然,于校長,于向東校長同志,你是知道我的。
這個公道我要是討不回來,我這輩子算是和你杠上了。我指天發誓,從今天開始,你要是還能過上一天好日子我陳衛東跟你姓?!?/p>
于校長的腦門此時見了汗,本來就不多的幾根頭發順服的貼在額頭上。陳衛東說的話他相信,這小子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為了以后的日子他長嘆了一口氣,
“我快退了,也沒什么可怕的。今年的高考成績剛一發布就有上面領導給我打電話,讓我安撫一下一個叫陳衛東的考生。有人想要用一下你的高考成績?!?/p>
陳衛東不解,
“你把話說明白,一次性的,別拐彎抹角。”
于向東從兜里掏出了香煙點上,
“這在我們教育界是司空見慣的事,起碼我當校長期間一共遇見過三次。有大人物需要把某一個高考成績優異的考生信息換成別人的,他們就會像這樣提前通知我安撫一下,
最主要的也是怕考生鬧事,鬧大了不好收場。但是這種李代桃僵的事是有先決條件的,兩人必須同年同性別,而且是同姓。”
陳衛東敲了敲寫字臺,
“事聽明白了,最后一個問題。”
于向東陷入了沉默,轉動的眼珠證明他在衡量利弊。青年等了一分鐘,看于校長十分為難的樣子,他索性右手輕拍了一下桌面,以此借力做了一個后空翻轉體三周的動作后穩穩落地,
青年已然沒了耐性,他冷冷的扔下一句話,
“于校長,往后余生,請多指教?!?/p>
說完此話陳衛東不再啰嗦,轉身就走。于向東渾身一顫,高聲斷喝,
“且慢,教...,教育局二把手鮑欣榮。就是他給我傳的話,我只知道這么多。我從中沒得一分錢好處,我也沒有對你進行安撫。我該說的,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看著被重重關上的房門,于校長頹敗的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