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完這一長串的話,老夫人歇了口氣兒,本以為謝熾寧會像往常一樣說些不中聽的話,沒想到,謝熾寧這會兒卻沉默著轉身就出去了。
老夫人有些詫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羅慧蘭,嫌棄地開口,“你這個作孽的死丫頭又干什么去?你都這樣了,她也不關心一句,可見是個沒良心的。除了老二,你以后也不用指望你肚皮里爬出來的那幾個東西,好好對待寒月,月丫頭必然是會孝順你的。”
羅慧蘭收斂了眼中對謝熾寧的厭惡,緩緩抬頭,“是,母親說得對。”
正午的陽光有些熬人,但對于謝熾寧來說卻十分享受。謝熾寧輕輕撩起裙角,面對著謝家祠堂的大門席地而坐,雙手平坦朝上放于雙膝。
老夫人有句話說得沒錯,她身負煞氣,凡是靠近她的,都沒幾個有好下場,顧燁宸就是第一個。當年顧燁宸身上那么重的紫氣,也受了她的影響,原本一身的浩然正氣卻變成現在的倒霉樣。
想到這里,謝熾寧重新平心靜氣,利用正午的熾陽開始修煉。只是,閉上眼還沒多久,謝熾寧忽就感覺頭頂一片陰暗投來,睜眼瞧去,就見大哥謝煜安一邊沒正形兒地撓著屁股,一邊給自己撐傘。
“大妹妹,你這是何必呢,咱心里不服氣歸不服氣,但是千萬別跟祖母對著干,瞧,這不把自己害慘了。”謝煜安晃蕩著腿,過了會兒又換了腳尖去踢地面,那鞋頭眼見著開了線,他也渾不在意。
不過一會兒,他見謝熾寧沒答他話,自己又兀自找了話題,“說來,你這悶虧可得記在謝榕硯身上,要不是他丟人,你也不會被殃及。”
說著說著,謝煜安嘴角忍不住上揚,露出兩排大白牙,“噗嗤,哈哈,這次也不知道是誰整的謝榕硯。”
“他平時人五人六的,見誰都是幾分笑,沒想到這次竟然被人吊著圍觀,小廝去放他的時候,他嘴里還塞著塊青樓姑娘的帕子。呵,平時總是裝作一本正經地說我,背地里干得可比我還臟,好妹妹,咱以后可不跟他玩兒,我怕你被帶壞了。”
謝煜安又撓了兩下大腿,四處瞅了幾眼,悄摸摸地靠近謝熾寧,“要不,大哥帶你溜出去玩吧,怪曬的。”
謝熾寧嫌他聒噪,收了手,睨了謝煜安一眼,“大哥打算一直這樣吊兒郎當下去嗎?不嫌閑得慌?”
謝煜安還興奮的俊臉一僵,嘴角的弧度漸漸縮小,“妹,大妹妹,好妹妹,大哥對你這般好,你卻要背后捅我刀子嗎?”
雖然心里不開心,但謝煜安好歹克制了下自己的脾氣,沒當場撕了這遮陽的傘。
“聽說大哥以前也是個識文斷字的,怎么不想著考一考狀元?”謝熾寧看向謝家祠堂里充斥著的陰氣又問。
謝煜安握著傘的手緊了緊,“呵,考狀元,大妹妹別開玩笑了,我這么聰明的人,需要用考狀元來證明自己嗎?我才不屑呢!我謝家大公子走出去,誰不捧著巴結著?”
謝熾寧聽著謝煜安蒼白無力的狡辯,于是好心道,“以后我當家,我的規矩就是每個人憑自己的本事領零花錢,看在大哥今日幫我撐傘的份兒上,妹妹我就當日行一善提醒你了。大哥若繼續這樣下去,怕是以后都沒有丫鬟小廝領得多呢。”
“大妹妹,你是魔鬼派來專門兒折騰我的么?”謝煜安瞪大雙眼,有些不可置信,要是憑本事領零花錢,以后他的小鶯歌兒豈不是都不讓他進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