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艙內燭火搖曳中,東方璃指尖微動,蒼白的臉色漸漸泛起血色。門口暗衛猛地睜開眼,喉間溢出一聲悶咳,踉蹌著撞開艙門,額角還掛著冷汗,膝頭一軟就要跪地:“主子!屬下無能,竟讓您身陷險境,罪該萬死!”
東方璃道:“罷了,此人武藝高強,非你一人所能及,切記下次多帶些人來”
東方璃已端坐在案前,指尖摩挲著青瓷茶盞邊緣,茶水早已涼透。
他抬眸瞥了眼暗衛滲血的唇角,語氣平淡:“起來吧。那人不僅武藝卓絕,更擅用奇毒,非你一人能應付。” 話落,他眸光驟然沉了幾分,“去查,近日百花樓是否強搶過一名女子,又被人劫走了?”
暗衛道:“是”
翌日天剛蒙蒙亮,晨光剛漫過青石板路,京都的茶肆酒坊就炸開了鍋。
“喂喂喂!你們聽說沒?太史令府昨夜讓人燒了個精光!” 路人甲手舞足蹈,唾沫星子濺到對面人的臉上,“我今早送菜路過,那黑黢黢的梁木還冒著煙呢,焦糊味飄出半條街!”
“真的假的?” 路人乙攥著手里的油條,眼睛瞪得溜圓,“誰這么大膽子?太史令好歹是朝廷命官……”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路人丙湊過來,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聽說太史令的千金,昨日在醉香樓拍著桌子喊要燒樓呢!結果今兒自家府邸就被燒個精光,這不是報應是什么?”
“嘖嘖,那可是醉香樓啊!” 路人甲咂著嘴,往地上啐了口,“當今圣上親賜的匾額,后來給了江湖第一的炎帝管理,換他護江湖不亂。動醉香樓的主意,這不就是摸老虎屁股嗎?”
眾人頓時恍然大悟,哄笑聲里混著幾句 “活該”。
司徒府印月苑里,卻是另一番光景。
竹編小幾上擺著蜜餞碟、杏仁酥,還有一碟嗑了大半的瓜子殼。司徒玥斜倚在美人靠上,指尖拈著塊杏仁酥。慕容馨則腳丫子翹在矮凳上,慢悠悠地往嘴里塞著桂花糕,腮幫子鼓得像只小松鼠。
飛雨提著裙擺沖進來,裙角還沾著露水,聲音里帶著抑制不住的雀躍,“大小姐!慕容小姐!太史令府昨夜真燒起來了!火頭竄得比門樓還高,今早才滅透,現在遠遠瞧著,就像個黑炭堆!”
慕容馨 “噗” 地噴掉嘴里的糕渣,笑得直拍石桌:“哈哈哈哈!我就說吧!讓那刁蠻丫頭嘴硬!這叫什么?現世報來得快!”
司徒玥用絲帕掩著唇,眼尾彎成月牙輕聲道:“妹妹果然料事如神”
被夸得尾巴都要翹到天上的慕容馨,得意地晃著腳丫,活像只偷到雞的小狐貍。司徒玥與飛雨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彎了唇角。
正說笑間,肖嬤嬤踩著石徑匆匆走來,福了福身:“大小姐,二皇子與三皇子來了,說是特意來探望您。”
司徒玥放下杏仁酥,理了理裙擺。:“好的,請他們到印月苑吧。”
肖嬤嬤:“是”
很快在肖嬤嬤的帶領下,走來了三位男子。
為首的二皇子著一襲孔雀藍貢緞錦袍,他高綰的玉冠束著烏黑長發,步履輕緩如踏云,眉眼間帶著幾分謫仙般的清冷。
為首的是二皇子,一身藍裝,光亮華麗的貢品柔緞,不僅僅是在陽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輝,穿在身上亦是舒適飄逸。他高高綰著冠發,長若流水的發絲服帖順在背后。
身側的三皇子則是一身烈焰紅袍,烏發未綰,如墨的發絲垂落肩頭,襯得那張臉比春日桃花更艷。狹長的眼眸微微上挑,眼波流轉間,竟比女子更添幾分勾魂攝魄的風情。
兩人身后跟著位黑衣男子,玄色勁裝勾勒出挺拔的身形,腰間懸著枚墨玉佩,走動時無聲無息。他眉眼深邃如寒潭,下頜線條鋒利如刀刻,目光掃過庭院時帶著幾分刀鋒般的銳度,偏生那雙眼眸抬起來時,又透著少年人獨有的英氣。
慕容馨手里的瓜子殼 “啪嗒” 掉在衣襟上,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她望著眼前三位風姿各異的男子 ,一位清冷似月,一位艷若驕陽,一位銳如寒星 。只覺得心臟 “砰砰” 直跳,臉頰都泛了桃粉色,眼睛里像是落了兩顆桃心,直勾勾地盯著三人挪不開。
二皇子與三皇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瞧見了幾分笑意。那黑衣男子則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解這姑娘為何突然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