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玥無奈地搖了搖頭,指尖輕輕捻著帕子掩在唇前,假意咳嗽兩聲:“咳…… 咳…… 馨兒,我給你介紹。” 她目光先落在二皇子身上,“這位是二皇子東方辰,醉香樓你見過的,旁邊這位是三皇子東方璃,還有這位……”
話未說完,飛雨已上前一步,聲音清脆如銀鈴:“他是二皇子的貼身護衛,名喚御風。”
司徒玥對飛雨頷首淺笑,轉而看向眾人:“這位是家父新認的義女,慕容馨。”
話音剛落,三皇子東方璃的臉色驟然沉了下去,墨色的眼眸里翻涌著驚濤駭浪。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指著慕容馨怒喝道:“把解藥交出來!” 那眼神冷冽如冰,幾乎要淬出殺意。
滿廳的人都愣住了,飛雨下意識地擋在司徒玥身前,二皇子也皺起了眉, 這三弟素來沉穩,今日怎會如此失態?
慕容馨卻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地歪著頭:“這位公子是誰呀?我可不認識你呢。”
“你…… 你這無恥女子!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 東方璃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想起昨夜被她扒了外衣,像打量牲口似的捏著下巴評頭論足,最后還敢伸手拍他的腦袋,怒火就燒得更旺,“少在這里裝瘋賣傻!”
慕容馨忽然捂著嘴笑起來,眼角的梨渦里盛著狡黠:“我無恥?公子這話可有憑據?難道我曾輕薄過你不成?”
東方璃頓時語塞,臉頰 “騰” 地漲得通紅。總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自己被個女子扒了衣服吧?他攥緊拳頭,指節泛白,偏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任由怒火在胸腔里翻騰。
“好啦好啦,” 慕容馨見他氣成了河豚,終于收斂了笑意,走上前不由分說地扯過他的手腕,指尖搭上他的脈搏,“看在玥姐姐的面子上,我就幫你把把脈。”
二皇子連忙打圓場:“三弟莫要胡鬧。慕容姑娘醫術高明,今早我親眼見她救了羅副都統的兒子,絕非尋常女子。”
東方璃有苦難言,只覺得這女子定是在他身上動了手腳 —— 昨夜回府后,他便察覺身體有些異樣,偏生說不出哪里不對,此刻被她握住手腕,更是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片刻后,慕容馨松開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三皇子脈相平穩有力,身體康健得很,比頭牛還壯實呢。”
司徒玥笑道:“既然沒事就最好了,三皇子也不要擔心了”
“你說謊!” 東方璃猛地甩開袖子,黑袍在空中劃出凌厲的弧度,“我明明…… 定是你昨夜搞的鬼!不給我解釋清楚,今日定不饒你!”
眾人皆是一驚,這究竟是何等深仇大恨,竟讓三皇子如此動怒?二皇子趕緊拉住他的胳膊,生怕他真動起手來誤傷了旁人,尤其是司徒玥。
慕容馨眨了眨眼,忽然湊近東方璃,聲音壓得極低,卻恰好能讓周圍人聽見:“皇子若硬要說身體有恙…… 那我奉勸你回府后多吃些雞蛋、韭菜補補。畢竟年紀輕輕還未娶妻生子,就落得個‘不舉’的名聲,確實挺慘的。”
“撲哧 ——” 司徒玥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連忙轉過身去假裝咳嗽,肩頭卻止不住地輕顫。
滿廳的人先是一愣,隨即個個漲紅了臉,嘴角拼命往下壓,偏又忍不住往上翹。飛雨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耳根紅得能滴出血來;御風背對著眾人,肩膀可疑地抖動著;就連二皇子也別過臉,指尖掐著掌心才沒笑出聲。
東方璃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像是被人兜頭潑了盆冰水,又羞又怒,偏偏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只能瞪著慕容馨,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慕容馨卻慢悠悠地補充道:“不過三皇子放心,這病雖是后天得的,治起來卻不難。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二皇子連忙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慕容姑娘可有法子醫治三弟?”
慕容馨道:“二皇子放心,這其實對我來說是小病,很容易治的,只要他按照我的吩咐好好調養,不出一年半載定當痊愈”
二皇子趕忙道謝:“那有勞慕容姑娘了,有什么要注意的盡管說,需要什么藥材我定當給你找齊全”
“小事一樁。” 慕容馨擺擺手,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說天氣,“只要他按我說的做,一年內不近女色,每日習武保持心境平和,再配合我開的藥方,不出一年半載,保管藥到病除。”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藥方和調養之法,完全沒人理會一旁的東方璃。
他僵在原地,只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丑,被這女子耍得團團轉,偏偏還發作不得,只能在風中凌亂。
司徒玥終于忍住笑,轉頭看向二皇子:“殿下今日前來,可是有要事?”
二皇子這才回過神,對御風使了個眼色:“御風,你來說吧。”
御風上前一步,拱手道:“司徒小姐,屬下今早得到消息,副都統的羅府昨夜被人鏟平了。”
“什么?鏟平了?” 司徒玥驚得微微睜大了眼,端在手中的茶盞輕輕晃動,“這是何人所為?”
“具體尚未查清。” 御風沉聲道,“昨夜羅家上下都在安歇,今早醒來時,屋頂、院墻竟全都不翼而飛,只剩下光禿禿的房基。府里的人嚇得魂飛魄散,此刻已有不少百姓圍在外面看熱鬧。屬下估摸著,明日副都統就會帶著他那殘廢的兒子回府了。”
這話一出,滿廳皆靜。誰也沒想到,羅府竟會遭此橫禍,這背后之人,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