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半時辰過去,寢宮才安靜了下來。
許青終究不是當初那個許青了,面對潮女妖報復性進攻,依舊穩穩的擋住了。
靠著高深的內力,許青很快便將藥力化解掉,事過半程便已經攻守易型。
潮女妖趴在許青的懷中,慵懶的伸了伸腰,美目微閉。
“怎么樣?不生氣了吧?”許青摟著潮女妖在其耳邊輕聲說道。
潮女妖縮在許青懷中微微點頭,絲毫不見先前那氣勢威嚴的明珠夫人,而是依戀于許青的小女人。
“今天這個事情說到底是個誤會,劉意馬上就要回朝了,他為了保住自己右司馬的位置,特地讓胡夫人進宮.”
許青緩緩講述了自己和胡美人之間商議的事情,說著便偷偷看了一眼小榻上昏睡過去的胡美人,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重新掌握身體,將潮女妖降服之后,他便將胡美人解開安放在了小榻上,用內力壓制住了對方體內的毒素,讓其昏睡過去了。
火雨山莊的事情他不打算說出來,因為潮女妖背后的白亦非。目前來看火雨山莊所牽扯的人有斷發三狼、李開、劉意和姬無夜。
但白亦非作為當初進攻百越的韓軍統帥,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說不得白亦非是不是就從中分走了一杯羹。
為了胡美人和胡夫人的安全,復仇的事情就不需要潮女妖知曉了。
“所以你想要借助這個狐貍精,將劉意這個燙手的山芋推給韓宇,讓姬無夜和韓宇之間斗的更厲害?”
潮女妖眨著眸子看著許青,她突然發現這個狗男人比她想象的更加聰慧。
原本她擔心許青在韓國著波云詭譎的朝堂難以立足,但仔細想來這一個月的變動,許青不僅周旋各方,表面上和三方勢力關系搞得很好,還狠狠地撈了一筆,足以見得是她想多了。
許青的長袖善舞和圓滑處世,讓其足以在韓國朝堂各方勢力周旋,而屹立不倒。
不愧是是她看上的男人,除了花心這個缺點之外,其他方面都是最為優秀的。
“是啊,韓宇當初算計我的事情,我可不會放過。你雖然說現在不能殺了他,但給他使絆子還是可以的。”
“更何況,姬無夜和韓宇斗的越厲害,我越能從中獲利。”
“本來我就是來和胡美人說這件事的,只是說著說著情不自禁了。”許青盡可能的將自己和胡美人之間的事情說的輕巧一些。
他是花心不假,但做不到穿上褲子不認人,既然和胡美人有了感情和事實,自然不能任由對方被潮女妖欺凌,更不能讓兩人相互記恨上對方。
“看來你還是心疼在意她,狗男人。
”潮女妖狹長嫵媚的美目微微瞇著,有些不善的看著許青。
許青沒有說話,摟緊了懷中的潮女妖,輕輕撫摸著對方的秀發,沉默有時候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潮女妖注視著許青,回想起了先前許青對自己的真誠坦白,正像是她無法光明正大的回應許青的真誠,許青也不可能是獨屬她一個人的。
但作為一個控制欲極強的人,她又不甘心這樣將許青輕易送出去。良久之后,潮女妖終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我可以當做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但是你要記住,在你心里我永遠是最重要的,以后每天先來我的寢宮,再來見這個騷狐貍!”
潮女妖捏著許青的耳朵,惡狠狠的說道。
“嘶~疼~”
許青故意表現出疼痛的樣子,實則潮女妖根本沒有用力。
“聽到了沒有!?”
潮女妖雖然面露兇意,但在那張嫵媚動人的小臉下,反倒是給人一種奶兇的撒嬌感覺。
“好,以后我先去給你講故事,再來給她診脈。”
許青輕輕的摸了摸潮女妖的小臉,在其額頭上輕輕的吻了兩下。
看到許青的態度之后,潮女妖這才松開許青,轉而又一臉嚴肅的看著許青。
雖然她現在覺得沒什么了,但是胡美人又不止關乎她一個人,還有她的表哥白亦非。
許青察覺到了潮女妖的異樣,低頭詢問道
“怎么了?還有其他的事情?”
潮女妖看著許青,美目之中的猶豫消失,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告知許青一切了。
“許郎,我想你應該看出來我的身份不僅僅是明珠夫人這么簡單吧。”潮女妖看著許青的眼睛說道。
許青先是一愣,隨后便明白潮女妖這是要跟自己攤牌了,于是便微微點頭。
“是啊,一個毫無依靠的人,怎么可能成為后宮寵妃而屹立不倒呢?不過你是誰無所謂,我自認你是我的明珠。”
許青的小嘴就像是抹了蜜一樣,情話那是張嘴就來。
潮女妖看著許青充滿溫柔的目光,心中被狠狠的觸動,雙手緊緊勾住許青的脖子,將頭埋進許青的懷中。
“你說的很對,一個無依無靠的人是無法獨占后宮寵妃之首的。你應該也聽說過大將軍姬無夜麾下的四兇將吧,我就是其中的碧海潮女妖。”
潮女妖說完,心中便有些忐忑,擔心許青得知她的真實身份,會對她產生畏懼。
微微抬頭看向許青,潮女妖沒有從許青的眼中看出震驚和畏懼,而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你你難道不驚訝嗎?”潮女妖問道。
“是挺驚訝的,但那又如何?我說了無論你是誰,你都是我的明珠夫人。”許青淡笑著說道。
他這話倒是沒有欺騙潮女妖的意思,他的確驚訝對方跟自己坦白身份,但也正如他說的那般,潮女妖永遠是他的明珠夫人。
都說真誠才是必殺技,看著許青溫柔誠摯的神情,潮女妖已經無力再去思考許青話中的真假。
在后宮數年,她雖然早已磨練出一雙察言觀色的眼睛,很輕易便能察覺他人言語的真假。
但面對許青,她放棄了去觀察,放棄了一切辨別的手段,只想要徹底沉浸在許青的真誠和溫柔之中,哪怕最后被欺騙的尸骨無存她也不后悔。
“你這小嘴真是抹了蜜一樣,難怪你能招惹這么多女人。”
潮女妖輕笑著說道,嘴上雖然埋怨,但揚起的嘴角和美目之中的笑意與溫柔卻是掩蓋不住的。
“所以這和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問題?”許青繼續問道。
“你聽我說完,潮女妖只是我的第一層身份,我出身南陽的潮氏一族,本名叫做潮姝。”
“四兇將之一的血衣侯白亦非是我的表哥,當年赫赫有名的韓國女侯爵是我的姨母,我的父親是白甲軍的副將。”
“當年姨母病逝,父親戰死,母親也隨之而去,整個雪衣堡只剩下我與表哥白亦非兩人。”
“為了守住雪衣堡,守住南陽,他投靠了姬無夜,換取帶兵平定百越的機會。將白衣染成血衣,成為了赫赫有名的血衣侯,保住了白甲軍和南陽。”
“姬無夜為了徹底掌控韓國,我便不得不進入后宮,成為明珠夫人,通過控制韓王安,來控制韓國朝政。”
“看似我與表哥都是姬無夜麾下的四兇將,但實際上他只不過是我們推在臺前的傀儡,在他與韓宇、張開地的爭斗中,為南陽謀取利益。”
潮女妖緩緩的將自己的身份,以及她和白亦非的目的都說了出來,有些緊張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繼續說道
“就連你所提拔的六個官員之中,有四個其實是出身南陽,是表哥安插在朝堂的暗子,以備不時之需。”
“然而韓宇瘸腿,朝堂失衡,大王有心讓你成為第四股勢力制衡朝堂,于是表哥便讓我將這四人借用你的名義提拔。”
“將他們從暗中轉移到明面上,從而培養他們。最初表哥是想要將你當做傀儡,但我表明了和你的關系之后,他改變了想法,想要和你合作,互利共惠。”
“許郎,我本打算今天等你來我找我,便將這些事情告訴你。”
“現在告訴你,你不會怪我欺騙你吧?”
潮女妖不安的看著許青,美目之中充滿了緊張和愧疚。
哪怕她改變了白亦非的想法,但也是她欺騙許青再先,心中覺得愧對許青的一片真心。
許青目光深邃的看著潮女妖,先前從紫女那邊得知這四人身份,他的確很是生氣。
但是今天潮女妖向他坦白,并說清楚了前因后果,他便沒有那么生氣了,說到底潮女妖還是偏向他的。
更何況他也需要盟友,只靠一人在朝堂是無法走長遠的。白亦非有軍權有底蘊,只是缺少一個表面的派系魁首。
只要白亦非不是想要將他當做傀儡,對他沒有惡意,他不介意充當這個魁首,與其一明一暗,共同發展勢力。
今天有了潮女妖的話,他心中的芥蒂也消去了大半,而且有姻親這層關系在,他覺得白亦非應該是真心和他合作。
否則紫女也不可能調查出那四人的身份,畢竟這四人的身份連姬無夜、韓宇和張開地都騙過去了,又豈是紫女能夠費些功夫就能調查出來的。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的感情用事,只要利益與安全足夠,任何事情都可以談。
而且他可沒有忘記,韓國日后是要滅亡的,而目前韓國中唯一在這場滅國之戰安然無恙的就是南陽,因為南陽提前投降了秦國。
雖然不知道白亦非在這場投降中是什么身份,但對方的封地在南陽,又手握白甲軍,他若是不同意,南陽不可能投降。
和白亦非搞好關系,到時候最不濟也能在南陽當一個權貴,而不是去太乙山過修道的苦日子。
“這么說今后新鄭這平原地帶要出現一個新的山頭了,主觀客觀上都要有一個許家幫了。”許青伸手抬起潮女妖的下巴說道。
不過許青覺得許家幫或許不太準確,他、潮女妖和白亦非,許、女妖、白都齊全了,或許叫保和堂更準確。
看到許青沒有生氣,潮女妖也噗嗤笑了出來,柔聲說道
“新鄭是平原,哪有那么多的山頭,不過許家幫的確是要出現了。”
“不過說來說去,姝兒,這究竟和胡美人有什么關系?”許青不解的問道。
潮女妖今天和他說這么多,應該不只是坦白這么簡單,應該還有他動了胡美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