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夫人懂我,有些時候我真的想要辭官歸家,化作游歷四方的郎中,像是念端先生那般,懸壺濟世,行醫(yī)救人。”
“但是我不能走啊,如果我走了新鄭的百姓又該如何呢?哎,夫人,你懂我心思嗎?”
許青此時表現(xiàn)的就像是對韓國朝堂徹底失望了一般,滿臉的感慨和落寞,滿腔的憤怒與不甘。
擔心驚鯢看出什么破綻來,許青這個狗東西還動用內(nèi)力刺激眼角的穴位,讓眼睛微紅,顯得更加逼真。
然而就許青說的這些,驚鯢作為一個殺手能懂什么!?
你要是跟她說殺手的自我修養(yǎng)和一百零八種刺殺方式,她還能跟你聊一聊。
跟她說行醫(yī)救人,她除了會給傷口止血和上金瘡藥之外,也就會服用羅網(wǎng)的解毒丸了。
不過許青這悲憤的樣子,卻讓驚鯢微微一愣,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她在許青身邊蟄伏了半年多,如今終于等到她想要的機會了。
雖然許青貪財好色,但是她得到的情報之中,無一不在表明許青如此不堪的外表下,有著一顆充滿楚襄之情的忠心。
要想讓這樣人的心甘情愿的投靠秦國,首先要做的便是讓其對韓國失望,她再趁機走入許青的心中,引誘對方去投靠秦國。
先前她一直在策劃著讓許青對韓國失望,卻沒有施展的機會。
如今韓王安的猜忌,讓許青如此傷心,倒是給了她趁虛而入的機會。
“太醫(yī)令之心我懂,正如我一個婦道人家,為了亡夫的心愿,不得不撐起偌大的羅府,面對各種流言蜚語。有的時候,我也想換一個生活。”
驚鯢面露感慨,柔聲說道。
“許某最初也是奔著一個忠心為國的決心步入朝堂,入了這場旋渦才發(fā)現(xiàn)滿朝文武無一人懂我,驀然回首,才發(fā)現(xiàn)懂許某之人,竟然是夫人。”
許青語氣傷感,充滿了疲憊,像是被世道傷透心了,身子無力的朝著驚鯢倒去,將頭靠在了對方的肩膀之上。
烏黑的秀發(fā)輕輕打在許青的鼻息之間,好聞的香氣朝著沖入許青的鼻腔之中。
許青的呼吸打在驚鯢的白皙的天鵝頸之上,溫熱氣息讓驚鯢心頭一顫,想到羅網(wǎng)給她的任務,強行壓住了想要拔劍砍了許青的沖動。
許青好不容易露出了破綻,她更不能暴露自己,于是驚鯢便任由許青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仔細回想了一下曾經(jīng)見過的場景,驚鯢遲疑了片刻之后,便伸手攬住了許青的頭,輕輕的揉著對方的頭發(fā),將成熟美婦的體貼和溫柔展現(xiàn)出來。
“您想必已經(jīng)很累了,您與我不同,我沒有選擇,而您卻有著其他的選擇。你有著妙手回春之能,更是名震江湖的神醫(yī),無論走到什么地方,都會倍受尊敬。”
驚鯢看著許青柔聲說道,心中逐漸涌出一抹讓她無法理解的異樣。
這股異樣她很是清楚,每當許青和羅靜有著親密接觸后,她便會這樣。
如果是尋常女子的話,定然明白這股異樣代表著什么,然而驚鯢自由被羅網(wǎng)訓練成泯滅感情的殺手,一柄聽從命令的劍。
因為羅靜人格的存在,導致被冰封的情感有了復蘇的跡象,但她根本不懂情感是什么東西,也不明白心中的異樣是什么。
許青將頭埋在驚鯢的脖頸之間,眼中閃爍著精光。
驚鯢言語中滿是勸他離開韓國,這讓他完全確定了對方就是來拉攏他,讓他投靠秦國的。
“可惡的秦國,竟然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挑戰(zhàn)我的軟肋!可別小看我的決心,我絕對不是見色忘義之人。”
許青在心中吶喊道。
他的確不是見色忘義,但忠心又不在義氣之中?
“夫人實在是高看我了,我與您又有什么區(qū)別呢?我與您都深陷旋渦之中,任何人都無法獨善其身,逐漸被泯滅本性與自我。”
“我也想要一走了之,但我真的能夠走的了嗎?”
許青說著,另一只完好的手開始不老實的朝著驚鯢的大腿摸去。
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好好挑戰(zhàn)一下軟肋了,不然今后到了秦國,嫪毐等人依舊用這種手段來誘惑他怎么辦?
自我?
對于這種東西,驚鯢沒有任何感觸。
羅網(wǎng)需要的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兇器,而不是一個有著自我想法的人。
自從她進入羅網(wǎng)的那一刻開始,在無數(shù)的訓練和殺人之中,她早已不知道自我是什么東西。
在察覺到許青的不老實的手之后,驚鯢手中的銀針猛然用力,將一個較大的水泡直接扎破,并直接扎入了許青的手臂之上。
突然的疼痛讓許青倒吸一口冷氣,不老實的手瞬間收了回去。
“太醫(yī)令您無恙吧?剛才我不小心手重了,還請您不要見諒。”
驚鯢帶著歉意的說道,但微微揚起的嘴角和美目之中的笑意,卻說明她就是故意的。
也就是有命令讓她不能傷害了許青,否則就許青的行為,她就不是用銀針扎了,而是用驚鯢劍徹底斷了許青的色心。
“沒事沒事,這點小疼痛對我而言不算什么,繼續(xù)上藥。”
許青忍著疼痛,露出一抹笑容來說道。
果然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驚鯢的大腿也是那么輕易能夠摸的。
“好。”
驚鯢繼續(xù)為許青上藥,撒上藥粉之后,便開始為許青纏繞著繃帶。
因為有了剛才的警告,許青也不敢在動手動腳的,生怕徹底惹怒了這位姑奶奶。便老老實實的讓驚鯢為自己上藥,而他則是默默的欣賞著驚鯢俊俏的小臉。
從骨子里透露的冷漠,與絕色傾城的容貌搭配在一起,給人冷艷之感,讓許青越看越有味道。
很快驚鯢便為許青包扎好了,她雖然不懂藥理,但作為殺手簡單的包扎還是會的。
“多謝夫人,真沒想到您的手藝這么好,今后我若是再受傷了一定會來找您包扎的。”許青輕笑著說道。
“太醫(yī)令說笑了,哪有人盼著自己受傷的?您還是要多多保重,今后我還要仰仗您的威名,震懾那些宵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