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1979：我?guī)翌D頓吃肉 第275章 該付賬了

林愛民覺得自己快縮成一團(tuán)了。

篩糠似的抖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

他整個(gè)人都在劇烈地抽搐，像一條離水的魚在岸上絕望地蹦跶，每一次抽搐都牽動著手腳和脖頸的傷口，帶來新一輪的劇痛。

手掌的劇痛撕心裂肺，可更洶涌的是無邊的恐懼，像冰冷的泥沼淹沒了他，讓他透不過氣。

眼淚混著冷汗、鼻涕糊了滿臉，狼狽不堪，病號服的前襟濕了一大片。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帶著一股被生生掐斷脖頸的絕望嘶啞：

“冬河……冬河大兄弟……我錯(cuò)了！我真的、真的知道錯(cuò)了！我不是人！我是牲口！”

“你看我一眼，你就當(dāng)我是一攤爛泥，一泡臭狗屎！放了我吧……啊？求你……求你了……”

他翻來覆去地哭嚎哀求，嗓子都劈了，帶著濃重的哭腔。

“我不敢告你！借我一百個(gè)膽子也不敢啊！你能神不知鬼不覺把我這大活人弄到這老林子里來，弄死我還不像捻死個(gè)臭蟲？”

“我不想死啊……太年輕了……我還沒活夠……家里還有八十老母沒送終，娃娃才剛會叫爹……”

“我一個(gè)頂梁柱要是塌了，那一家子……那一家子可就全毀了啊！！！”

說到情急處，他真恨不能把頭磕進(jìn)地里，偏偏身子被鐵絲勒得動彈不得，只有脖頸徒勞地向前梗著，額頭在粗糙的樹皮上蹭出紅痕。

陳冬河冷漠地垂著眼，居高臨下地看著這片絕望的“爛泥”。

他連語調(diào)都懶得變一下，平淡得像在談?wù)撎鞖猓瑓s字字誅心。

“怕啥？你前腳走了，后腳就有別的漢子，名正言順地睡你的炕頭、打你的娃、花你攢下的票子，替你養(yǎng)活你爹娘。”

他看著林愛民驟縮的瞳孔，里面映出深不見底的恐懼，繼續(xù)慢條斯理地碾碎他最后的念想：

“你那對爹娘？呵，也甭惦念了。兒子成了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說明他們老林家根子上也不怎么樣。”

“生了你是他們老林家的報(bào)應(yīng)。一家子人嫌狗憎的玩意兒，死了活該，省得糟蹋糧食。”

“等你一咽氣，公安同志肯定查誰跟你結(jié)過仇。放心，你們家這種貨色，惹下的冤家對頭，怕是比我頭發(fā)絲還多。”

“老陳家和這些陳年舊賬比，算根毛？夠不上號！”

他往前探了半步，目光攫住林愛民已近渙散的瞳孔，聲音低沉而清晰，如同最后的審判。

“我既然敢做，就能把自己撇干凈。你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安心上路。”

后面這些話，每一個(gè)字都化成尖刀，把林愛民最后一點(diǎn)幻想戳得千瘡百孔。

一想到自家那點(diǎn)家底真可能落到別人手里，別人睡他的婆娘、打他的娃、花他辛苦攢下的錢……

他心頭那點(diǎn)僥幸徹底崩塌，像五臟六腑都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揉爛。

悔恨的毒汁咕嘟咕嘟冒泡，燒得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斷，把過去那些齷齪心思都吞回去。

當(dāng)初怎么就豬油蒙了心！

若不是陳大山一口咬定是路滑操作不當(dāng)，替他擔(dān)下檢修失職的罪名，就那整車的國家物資損失，蹲大獄都是輕的。

可他非但沒念好，還恨上了陳家老三，處處刁難，最終把自己逼到了鬼門關(guān)！

這報(bào)應(yīng)，來得太狠了！

陳冬河從那雙驚恐絕望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了這海嘯般的悔恨。

他臉上扯出一個(gè)不帶溫度的笑容，冰冷刺骨。

“后悔了？后槽牙都咬碎了吧？”

他直起身，帶著一種宣告終結(jié)的平靜，如同法官落下法槌。

“可惜，晚了！你不是三歲娃娃踩死了螞蟻。活到這把年紀(jì)，三十好幾的人，種下什么因，就得結(jié)什么果。你的報(bào)應(yīng)，今兒到了！”

“你那點(diǎn)眼淚珠子不值錢。你也甭演了，你那不是悔過，是怕死！”

陳冬河的聲音陡然冷冽，如同北風(fēng)呼嘯。

“真心悔過？下輩子重新投胎學(xué)吧！”

話音落下，手中的小鐵錘再次高高揚(yáng)起，劃破清冷的空氣。

咚！

更沉悶的敲擊聲，伴著林愛民驟然拔高，瀕死般的慘嚎，在清冷的山林間回蕩，驚起遠(yuǎn)處幾聲鴉鳴。

陳冬河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又掏出兩根同樣沉冷，閃著寒光的鐵釘。

這一次，尖銳的釘尖分別瞄準(zhǔn)了林愛民左右腳的腳踝骨縫。

“不——”

林愛民目眥欲裂，發(fā)出絕望的嘶吼，身體瘋狂扭動，卻無法掙脫分毫。

噗！噗！

兩聲悶響，伴隨骨骼被穿透的細(xì)微脆裂聲。

鐵釘穿透皮肉筋骨，牢牢楔進(jìn)他身后粗糙的松樹干里，將他雙腳死死釘牢在地上，如同釘死一只標(biāo)本。

巨大的痛苦讓他眼球暴突，慘叫卡在喉嚨里，變成嗬嗬的倒氣聲，全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空。

陳冬河像是沒聽見這非人的聲音。

做完這些，他手腕一翻，掌心又多了一把兩寸長的匕首。

不是啥精貴貨，鐵皮店打的便宜玩意兒，刀身甚至有些粗糙，卻足夠鋒利。

刃口在微光下泛著冷意。

刀光一閃！

嗤——

匕首毫不留情地扎進(jìn)了林愛民大腿外側(cè)，深及寸許。

避開了主要血管，卻足夠讓鮮血?dú)g快地涌出，染紅了骯臟的棉褲。

很快在身下的枯葉積雪上洇開一大片刺目的，不斷擴(kuò)大的暗紅色。

濃烈的新鮮血腥味，瞬間蓋過了鐵銹味和陳舊的血污氣息，濃得化不開，隨風(fēng)飄散。

陳冬河面無表情地拔出刀，在鞋底蹭了蹭殘留的血跡。

他看著林愛民扭曲的臉和那片迅速擴(kuò)大的血泊，語氣帶著一絲幾乎聽不出的異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最后的宣判。

“能把老實(shí)巴交，只知道悶頭干活的我三叔氣瘋，揍得連自己的鐵飯碗都不要，你也算號人物。”

“現(xiàn)在，”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如同刀鋒劃過，“該付賬了。”

匕首消失在袖口。

陳冬河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大步朝著濃密的林子深處走去，背影很快被枯枝和漸漸升騰的晨霧吞沒，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