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村。
宋苗離開后第二日,王母就有點不習慣了,得起一大早做一大家子的早飯,洗衣服,喂雞喂豬,下地拔豬草……
整個一天下來,人都要散架了。
她操勞了幾十年,不過宋苗嫁來后松快了幾年,再接手竟然格外的難捱,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那天說是待一天就回來了,到了下午,王母有點不耐煩,沒等來宋苗倒等來了兒子的電話。
得知宋苗找人直接上了軍區鬧,不僅鬧沒了王前進的升職機會,還大刀砍走了一千兩百元!
王母整個人都裂了!
這賤人!敢情去吃滿月酒完全是騙他們!
一千兩百元啊!什么概念!他們一年到底在地里忙到死,不過幾百元!
這個不要臉的棄婦,有臉找兒子賠償!
王前進還說了,他還是借錢補齊了賠償款,加上被處分了,獎金也沒了,今年給家里的錢得少大半。
王母兩眼翻白,人直接氣暈過去。
等人醒來,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哀嚎。
等王家人來齊后,王母哭嚎著,宋苗這賤人跑了,還卷走了兒子給他們的一千兩百塊錢!
村民們得知平時如同老黃牛般默默干活的宋苗背地里竟然能整這么一出,他們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而鄉鄰們則交頭接耳,還不是王家先不做人,明明老王腿都養好了,家里那么多勞動力,全讓兒媳婦一個人干了,兔子急了還咬人了……
不過一千兩百元還是令人垂涎,離開了剝削的夫家,還白得那么多錢,有人還羨慕起了宋苗。
王母:“昨天那女騙子是不是來自很黑村!老頭子,叫上大哥二哥,還有叔伯,把那賤人綁回來!”
身為村長并不相信王母的說辭,私下問了三哥,那一千塊錢怎么回事?他們家不可能有那么多錢的,就算王前進,也不能一下子給家里那么多錢。
他們去很黑村要人,身為小弟的村長肯定要一起去的,王父瞞不下去,只好把王前進攀高枝已經和參謀長千金領了證,在法律是他們才是合法夫妻,宋苗既然擺了酒,就留在老家照顧他們唄,反正在王家也包吃包住,不清楚她想什么,竟然連同外人跑了,還讓人去軍區鬧!
村長大罵“糊涂!”
這不是當代陳世美嗎!
人家好好的姑娘給你們當老媽子,你們哪來那么大的臉!
“老幺啊,那可是參謀長的千金,有老丈人的提拔,前進以后肯定光耀門楣啊,宋苗不過是個農村丫頭,對前進一點幫助都沒有!換了任何人都知道怎么選!”
“你們蠢就蠢在要么瞞一輩子,要么好好把宋苗安撫好別讓她搞事!瞧瞧你們倆口,現在前進的前程都被影響,偷雞不成蝕把米!讓我怎么說你們!”
“現在講這些也沒用,趕緊去很黑村把人搶回來,不回來就算了,那個一千兩百元可是我們老王家的錢,怎么能留給一個棄婦呢!”
“很黑村這幾年走了狗屎運,發展迅猛,是隔壁公社第一村,在領導那里都掛名的,若是他們要維護宋苗,這事怕不成。”
“怎么不成呢?我們沒讓宋苗滾她就還是我們王家的媳婦,在我們農村被離婚的女人可是要被唾沫淹死的,誰家敢收留她,不要名聲了,很黑村的人又不是傻子,會愿意收留她,八成沖著她手里的錢,我們趕緊把錢要回來,不然就便宜了其他人了!”
村長聽著也覺得有理,這么大金額,宋苗被人騙還不如落在自家人口袋呢。
最后,王家族人齊集了三十名壯丁,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前往很黑村。
他們可沒有小貨車,一騎絕塵,拉風地奔馳,一行人步行一小時坐著牛車來到公交車站,坐著小巴士搖搖晃晃了兩個小時才抵達了很黑村的站點。
這氣勢就已經衰了不少。
小巴士上自然有其他村的人,好奇的人問了一句,得知他們要去很黑村抓逃跑的兒媳婦。
來自很黑村隔壁的**陣屯的村民道:“你們是不是磨磋兒媳婦了,人跑到很黑村了?”
王母氣急敗壞道:“你胡說八道什么!”
看老婆子心虛的模樣,那村民了然。
來自大屁股溝的村民:“八成是了,他們村去年開辦了一個手作工坊,專門收留被欺壓走投無路的婦女們,這件事我們周圍村屯都知道,這件事還被公社領導表揚了,我勸你們還是回家懺悔吧,別說很黑村的爺們,就是姑娘們都練拳的,他們村的二流子要么改邪歸正要么扛不住拳頭自行離開了,你們絕對討不到好。”
王家人不服氣,他們這邊可有三十個壯丁,怎么可能連個女人都搶不回來。
“那可是我花了兩百塊彩禮娶的兒媳婦!他們村有什么理由扣押!不放人就報公安,”
村長皺著眉不說話,三嫂蠻橫潑辣,他可是有去上普法班的,宋苗和王前進沒領證啊,怎么算夫妻呢?走一步看一步。
來自大醬缸屯的村民沒搭話,腹誹道:竟然有人敢去霸王村要人,真是嫌活得不耐煩了。
來自韭菜坨子屯的嬸子,滄桑的眼里閃耀著八卦的光芒。
很黑村在這一帶是出了名的霸王村,不是不講理的霸,而是拳頭硬的霸,他們敢收留的人絕對夫家有問題,本來下一站就要下的,為了看熱鬧,她多補了幾分錢的車票直達很黑村站。
感謝很黑村修了路,周邊村落的經濟都帶動起來了,所以這點小車費她一點兒都不心疼。
======
三十個壯漢手拿著木棍氣勢洶洶過來,村里肯定收到了消息,他們進村沒多久就被人攔著了,村長穿著中山裝,一副老神在在,身后是一排扛著土槍的村治安隊。
王家族人們:……
腳開始抖了怎么回事。
腱子肉和槍,沒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