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陽光斜灑于古樸的街道上,汪富前往那“醉夢軒”。
一踏入那雕梁畫棟的門檻,便見劉緣已候在堂前。
一臉精明中帶著幾分尖酸刻薄的笑容,與汪富的神情竟有幾分相似。
“喲,主簿大人,里面請~什么風,竟把您吹來了?”
劉緣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調侃,卻也不失恭敬。
汪富擺了擺手,面上笑意不顯,直言不諱道。
“劉掌柜,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與劉軒大人關系非凡,如今劉軒大人有一難,需要您的幫忙!”
劉緣一聽是關乎自己侄兒劉軒的事情,臉上立刻換上了肅然之色,毫不猶豫地應允道。
“我侄兒之事,自然與我息息相關,主簿大人有任何吩咐,盡管直說,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
汪富壓低聲音,湊近劉緣的耳邊,將心中的計劃娓娓道來。
劉緣聽完,臉色瞬間變得復雜起來,眉頭緊鎖。
“啊?這...主簿大人,此事會不會有些風險啊?”劉緣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猶豫和不安。
汪富聽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在嘲諷劉緣的膽怯。
“哦?方才劉掌柜還信誓旦旦,拍著胸脯保證,怎么這會就開始害怕了?”
劉緣聞言,尷尬地擺了擺手,解釋道。
“哎,主簿大人,您誤會了。此事我并非不愿意去做,只是那徐雄飛向來行事謹慎,不獨來獨往,身邊常有高手跟隨,我怕...”
汪富似乎早已料到劉緣的顧慮,打斷了他的話。
“放心,劉掌柜!我們早已做好了周全的準備,會派人在暗中密切監視,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我們的人都會第一時間出現,確保你的安全。”
然而,劉緣并未因此而完全放心。
他深知自己侄兒劉軒的為人,即便劉軒近半年來做出諸多功績,聲譽日隆,但在劉緣眼中,他那侄兒的性格并未因此而有絲毫的改變。
他隱約覺得,這一切的背后,定有汪富等人的暗中操縱。
因此,每當面對汪富時,劉緣心中總是充滿了莫名的恐懼。
劉緣在權衡利弊之后,只可無奈地應允道。
“罷了,為了侄兒,那我就盡力而為吧~”言罷,他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無奈。
汪富見劉緣松口,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這日,豐樂賭坊內依舊熱鬧非凡,與往常并無二致。
徐雄飛坐在賭桌旁,縱情聲色,享受著歡愉。
突然,一名手下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高聲喊道,“報~醉夢軒掌柜劉緣有請!”
徐雄飛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涌起一絲疑惑。
“劉緣?他叫我作甚?”
坐在徐雄飛身旁的,是一位身形魁梧的猛士,江湖上人稱“奪魂手”曹霖。
此人上盤功夫了得,乃是徐雄飛在淮夷時結拜兄弟,傳聞他是淮夷六子之徒,換言之,陳天君便是他的師尊。
曹霖見此,連忙提醒道,“大哥,此事需謹慎!如今這安豐城內,劉軒大刀闊斧地改革,設立巡捕與保甲,諸多商戶被抓,那劉緣又是劉軒的親叔叔,他此時無事獻殷勤,恐怕其中必有詐啊!”
徐雄飛聽了曹霖的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兄弟,你所言極是!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是劉緣所請,我們還不得不去。劉緣那廝膽小怕事,我諒他也沒幾個膽子,敢在我們面前耍什么花招!”
“大哥~可...”曹霖還想繼續規勸。
然而,徐雄飛卻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兄弟,有你在我身邊,我自然是絕對放心!何況,我徐雄飛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豈是吃干飯的?即便那劉軒親自前來,對我來說也不足為患!”
曹霖見徐雄飛如此篤定和自信,雖然心中仍有顧慮,但也知道再勸也是無用,只好默默地點了點頭。
“哼!劉軒,他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無能小兒,居然能坐上這安豐縣令的位子,真是讓人意想不到。想當年,他父親劉澈還得敬我一二,如今這世道變了,國家動亂不安,若劉軒膽敢對我有任何不利之舉,就不要怪我徐雄飛心狠手辣,不講情面了!”
徐雄飛自始至終都未曾將劉軒、汪富以及劉緣這幾人真正地放在眼里,在他看來,無論這幾人如何蹦跶、如何折騰,都不過是跳梁小丑般的行徑,根本無法撼動他徐雄飛在安豐城的地位分毫。
他自信地認為自己才是這片土地上的真正主宰,任何試圖挑戰他權威的人都將付出慘痛的代價。
殊不知,“莫道忽視皆螻蟻,他日或成斬將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