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續安排與心神穩固
秦川抬手抹去臉上的血污,強壓著心底翻涌的嗜殺欲,對著圍上來的阿武和李隊正沉聲道:“立刻安排人手,把五大世家的家主和家眷都關到城西的舊糧倉,派二十個精銳看守,不許打罵,也不許任何人探視——尤其看好錢家和柳家的主事,別讓他們耍花樣。”
“另外,讓老周清點各家庫房,鹽、鐵、糧食都登記造冊,暫時由咱們的人接管;再派弟兄去街上清掃,把受傷的死士要么送醫,要么驅散,別讓百姓看到這滿街的血,免得人心慌。”
阿武和李隊正連忙應下,轉身去布置。秦川沒再多看街道上的亂象,提著刀快步往臨時府邸走,每一步都感覺魔功還在體內躁動,那股吞噬血氣的念頭像附骨之疽,總在耳邊打轉。
回到府邸,他一把扯掉頭盔,玄鐵鎧甲的搭扣“哐當”落地,沉重的甲片順著身體滑落,砸在地上發出悶響。他顧不上收拾,徑直走到內室的蒲團上坐下,雙手結印,強行運轉心法對抗魔功的侵蝕。
周身的血氣還在縈繞,心底的“殺呀”聲并未完全消失,但隨著心法流轉,秦川的呼吸漸漸平穩,眼眸里的血色也慢慢褪去。他一遍遍在心里默念:“我要的是穩住縣城,不是變成嗜殺的怪物……”
窗外的天漸漸亮了,內室里的氣息終于歸于平靜。秦川睜開眼,掌心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衣料,但體內翻騰的魔功總算被壓制下去——他知道,這次靠著理智扛住了,可下一次,若再被血氣牽引,未必能這么幸運。
舊糧倉里彌漫著陳糧的霉味,五大世家的家主被分坐在角落的草垛上,往日里的體面早被驚慌取代。秦川剛推門而入,腳步聲在空曠的糧倉里格外清晰,幾人瞬間抬頭,眼神里又怕又恨,卻沒人敢先開口。
“諸位,”秦川走到糧倉中央的空地上,目光掃過孫家老爺攥緊的袖口、柳家主事發白的臉,語氣聽不出喜怒,“我聽說,這幾日你們對我秦某頗有微詞,甚至還……動了些不該動的心思。”
話剛落,錢家掌柜就梗著脖子喊:“你斷我等財路,拘我等家眷,還說什么微詞?!”
秦川沒惱,反而笑了笑,找了個木凳坐下:“錢掌柜這話就偏了。我免苛捐、開義倉,是為了讓百姓能活下去——難道你們覺得,靠著抬鹽價、囤糧食、收高額束脩,看著百姓餓死凍死,才算合理?”
馬家老爺臉色一變,剛要反駁,秦川又接著說:“至于今日之事,我若真想趕盡殺絕,就不會把諸位請到這里來了。我知道,你們掌著縣城的鹽、鐵、糧、商、學幾十年,突然讓出來,心里不痛快。但我今日來,不是要跟你們算賬,是想問問,這里頭是否有什么誤會,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慢慢協商。”
他頓了頓,目光沉了沉:“縣城要穩,光靠我手里的兵不夠,還得靠你們這些懂門道的人。若是你們愿意放下成見,接著管你們擅長的事——鹽價別太離譜,糧食別再囤積,學堂接著辦,我不僅能放了你們的家眷,還能保證你們的家業不受損。可若是你們還想著跟我作對……”
話沒說完,但糧倉里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孫家老爺看了眼其他人,喉結動了動,終究是先軟了語氣:“你……此話當真?”
“我秦某從不說空話。”秦川身體微微前傾,“現在,輪到你們給我個說法了——這誤會,到底能不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