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璃被兩位黑巫族人帶了出來,她步履從容,神色平靜,眼中卻蘊含著難以掩飾的激動與淚光,目光第一時間就牢牢鎖定了秦夜。
四目相對,血脈中的共鳴無需言語。
秦夜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眉眼有幾分相似、氣質(zhì)溫婉卻帶著堅韌的女子,心中那股積壓了十七年的渴望與委屈瞬間涌上心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脫口而出:
“娘…”
他深吸一口氣,敏銳地感知到了那無比熟悉的本源氣息,疑惑道:“你身上…有‘小蛇’的氣息?”他指的是那陰蠱孽緣墨蛇。
蕭玉璃聽到這聲“娘”,眼淚終于忍不住滑落下來,她笑著點頭,笑容溫暖而帶著一絲母性的光輝,聲音溫柔:
“嗯?!?/p>
“當(dāng)年,你和‘它’一同在我腹中。你出世了,‘它’…就留了下來,一直陪著我?!彼恼Z氣平淡,卻道出了十七年的分離與堅守。
她目光慈愛地看著秦夜,仿佛要將他十七年來的模樣一次看夠,輕聲訴說著那段過往:
“你父親秦天,十七年前歷練來到這黑巫沼,我們在此相遇、相知…后來,便有了你?!?/p>
說到這里,她轉(zhuǎn)頭看向一旁臉色慘白的蛛長老,語氣轉(zhuǎn)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與無奈:
“可他們…族規(guī)森嚴(yán),絕不允我與外人結(jié)合,更不容你父親帶走我。”
“爭斗之下,你父親中了蝕魂毒咒,險些喪命…最終,他只來得及…將剛剛出生的你,緊緊抱在懷里,拼死帶出了這片沼澤。”
她的敘述平靜,卻勾勒出了一幅慘烈而絕望的別離畫面。
秦夜靜靜地聽著,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他終于明白了父親多年的沉默與背負(fù),也明白了母親被困于此的無奈。
所有的陰謀算計、宗門恩怨,在這一刻,都化為了最樸素的一家團(tuán)聚的渴望。
“娘,”秦夜再次開口,聲音堅定無比,“這次,我來接你回家。我們一起回家,治好父親的傷?!?/p>
他伸出手,不是要戰(zhàn)斗,而是想要牽起母親的手。
蕭玉璃看著兒子眼中不容置疑的決心和那份深藏的溫柔,淚流滿面,用力地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母子連心,時隔十七年,雙手終于再次緊握。
蕭玉璃看著兒子,眼中滿是慈愛與感慨,輕聲道:“你父親和我…十七年來不告訴你真相,是想著…你若一直不能修煉,便讓你在流云城平平安安過完一生也好。那些恩怨情仇,我們背負(fù)就夠了?!?/p>
秦夜聞言,下巴一揚,那股熟悉的、混不吝的傲嬌勁兒又上來了,用大拇指一指自己,老氣橫秋地說道:
“誰說的不能修煉?娘,您可看走眼了!您兒子我,那可是百萬年前橫推寰宇的不朽大能!厲害著呢!”
說完,他還不忘問了一下旁邊瑟瑟發(fā)抖的蛛長老,尋求認(rèn)同:“是不是啊?蛛老頭?”
蛛長老被點名,嚇得一哆嗦,哭喪著臉,憋屈又無奈地連連點頭附和:“是是是…,一會‘無境界’深不可測,一會能爆發(fā)出‘法天相地’的威能…您那丹田更是邪門…啊不,是神異無比!老夫…老夫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他這一連串半是奉承半是真心吐槽的話,把大家都逗樂了。
秦夜得意地哼了一聲,這才想起正事,拉過身旁一直安靜微笑的青姿,正式介紹道:
“娘,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青姿?!?/p>
他頓了頓,臉不紅心不跳地補(bǔ)充了一句:“是您…大兒媳。”
“大兒媳?”蕭玉璃微微一怔,目光在清麗脫俗的青姿和自家兒子之間轉(zhuǎn)了轉(zhuǎn),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好奇,忍不住脫口問道:“你…到底有多少個媳婦???”
秦夜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語氣輕松卻帶著點小自豪:“不多不多,算上青姿,目前也才…六位?!?/p>
“六位?!”蕭玉璃徹底愣住了,看著兒子,一時間不知該作何表情。這數(shù)量…在修真界雖不算驚世駭俗,但對剛認(rèn)回兒子的她來說,信息量有點大。
青姿被秦夜這直白的介紹弄得臉頰微紅,悄悄伸手在他腰間輕輕捏了一下,示意他收斂點,然后落落大方地向前一步,對著蕭玉璃盈盈一拜,聲音清越動聽:
“青姿,見過娘。”
這一聲“娘”,叫得自然又親切,瞬間化解了稍顯尷尬的氣氛。
蕭玉璃看著眼前這位氣質(zhì)不凡、容貌絕美又懂禮數(shù)的“大兒媳”,眼中的驚訝漸漸化為欣慰和滿意的笑容。她連忙伸手虛扶:“好孩子,快起來。夜兒這孩子…以后還要你們多擔(dān)待了?!?/p>
溫馨的相認(rèn)氣氛尚未持續(xù)多久,秦夜的目光便再次轉(zhuǎn)向一旁噤若寒蟬的蛛長老和一眾黑巫族人,眼神中的溫情瞬間被冰冷的銳利所取代。
他輕輕松開母親的手,上前一步,無形的威壓再次彌漫開來,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好了,敘舊到此為止?!?/p>
“現(xiàn)在,談?wù)隆!?/p>
他伸出兩根手指:
“兩樣?xùn)|西。”
“第一,立刻交出‘蝕魂毒咒’的完整解咒之法,不得有絲毫隱瞞或篡改?!边@是救父的關(guān)鍵,不容有失。
“第二,”秦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帶著邪氣的興趣,“我對你們黑巫族這些…殺人于無形的咒術(shù),非常感興趣?!?/p>
他回想起之前那些防不勝防的蝕魂詛咒,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
“聽說厲害的咒術(shù),能三五息間咒殺高境修士于無形?不錯,很有意思。把你們的傳承咒術(shù),也給我打包一份?!?/p>
他這話說得理所當(dāng)然,仿佛不是在索要別人視若生命的鎮(zhèn)族秘法,而是在菜市場挑白菜。
蛛長老和一眾黑巫族人的臉?biāo)查g慘白如紙!
交出解咒之法或許還能接受,但交出核心咒術(shù)傳承?!這無異于掘了黑巫族的根!是比殺了他們更難以接受的恥辱!
“不…不可能!”蛛長老下意識地尖聲拒絕,“咒術(shù)傳承乃我族立足之本,誓死…”
“嗯?”秦夜根本沒等他說完,鼻腔里發(fā)出一聲冰冷的質(zhì)疑。手中的萬魂幡幽光一閃,恐怖的吞噬之力瞬間鎖定蛛長老,讓他后面的話戛然而止,仿佛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秦夜的聲音如同寒冰,“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要么,交出解咒法和咒術(shù),我或許可以考慮給你們留條生路?!?/p>
“要么,我屠盡黑巫族,搜魂煉魄,自己慢慢找。雖然麻煩點,但結(jié)果一樣?!?/p>
他歪了歪頭,看向身旁的母親,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請教”的意味:
“娘,您說…他們選哪樣比較聰明?”
蕭玉璃看著兒子這副霸道絕倫、卻又因是在為她出氣而顯得格外“理直氣壯”的模樣,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慨。她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掃過面如死灰的蛛長老,淡淡道:
“夜兒,得饒人處且饒人。若他們肯交出解咒之法并立下心魔大誓永不與我兒為敵,便…留他們一脈傳承吧。”
她這是在給黑巫族一個臺階下,也是在提醒秦夜不要殺戮過甚,有傷天和。
秦夜聞言,挑了挑眉,似乎覺得母親太過仁慈,但還是點了點頭:“好吧,看在娘的面子上?!?/p>
他再次看向蛛長老,眼神冰冷:“聽到了?我娘的慈悲,是你們最后的機(jī)會。”
壓力,再次給到了黑巫族!
是選擇滅族,還是屈辱地交出傳承以求生機(jī)?
秦夜的霸道和貪婪,在此刻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