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大舅母是在騾車上生產的,現在騾車里血腥氣還是比較重的,林歲安干脆帶著紅丫坐爺奶的那輛騾車,自己跟著福平、福安還有堂哥堂姐們一起走路。自己要是走累了就上爺爺奶奶坐的那騾車上休息會。
一行人又走了兩個多時辰,大家已經是又累又餓了,田修文鼓勵大家,馬上要進入古道了,進了古道我們再休息。
“我走不動了!”后方傳來一聲嘶啞的喊叫,隊伍突然停了下來。
林歲安踮起腳尖,看到村里一漢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滿頭大汗地喘著粗氣。他身邊幾個村民也跟著停下,有人甚至直接躺倒在路邊。
“不能停!可能隨時都會遇到契丹先鋒隊!”四叔林四勇嘶啞著嗓子吼。
“林秀才,你趕著騾車,哪里知道我們從寅時走到現在,就出晌午那下吃了點豆面窩頭,這一下子又是將近三個時辰,現在是又餓又渴,再走下去,不用契丹人殺,我們自己就先累死!”
就這樣,一群人又停了下來,路邊全是或躺或坐的村民。一伙人休息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期間還有人想生火煮飯吃,被四叔嚴厲阻止。
四叔看這樣下去不行,要早點進入古道,這會還在官路上,要是遇上偵查的騎兵就麻煩了。
四叔跟大舅商量了下,不管那些村民,先趕上騾車就出發,那些人眼看不能再休息了,也不甘愿的慢慢跟上。
“妹妹,累不累?”福平手拿柴刀抹著額頭上的汗珠,氣喘吁吁地問。
林歲安還沒回答,邊上拿著獵叉的福安對歲安倆說:“大哥,妹妹,你們有沒有發現自從把沙袋卸下來整個人好輕快啊!”
“我不餓……”正要說話,前方突然傳來大舅厲喝:“敵襲!契丹騎兵!”
“七個……不,十個騎兵!”
整個隊伍瞬間炸開,林歲安的耳朵嗡嗡作響。
“所有人!離開官道!往林子里跑!”大舅的吼聲炸雷般響起。
剎那間,人群像被捅了的馬蜂窩炸開。哭喊聲、尖叫聲此起彼伏,人們推搡著,爭相逃離官道。還有幾個村民舍不得肩上的糧食,挑著跑。林四勇看了撕聲大喊:“東西都不要,快跑!”
林歲安從未聽過如此可怕的聲音,馬蹄聲如雷鳴越來越近,中間夾著尖銳的哨聲和聽不懂的吼叫。官道上散落一地的東西,騾車、驢車、牛車也四處亂逃竄。
林歲安牽著紅丫和福平、福安,跟著老林家一家人沿著官道右手邊密林狂奔。大舅母抱著剛出生的小表弟,由大舅攙扶著。外公一人拿著一把刀走在這行人后面。
大家剛要跑進密林,第一騎眼看就朝老林家這群人沖過來,外公反身往回跑,獨臂揮刀架住劈砍過來的彎刀。腰刀與彎刀相撞迸出火星,震得契丹兵手臂發麻,對方沒有戀戰,反而趕著馬往逃竄的人群里沖。
接著第二騎、第三騎也快速靠近。大舅把大舅母推到娘親身邊,大喊:“你們快跑。”轉身往外公身邊靠近。
林歲安把紅丫也往田桂花身邊推,“娘,你們快找地方躲起來,我去幫外公他們。不然我們這些人都跑不了。”
福平、福安也停下逃跑,仨人拿著武器齊齊往外公附近靠近。
田桂花嘶聲大喊:“不要……”
“我來,我是大人。”
“你不要過去拖孩子們后腿……”
林歲安他們聽不清爹娘他們說什么,林歲安看見第三騎繞向外公后背,急忙從空間拿出石子,手腕一斗小孩拳頭大的石子飛出,“啪”的一聲,石子正中騎兵右眼,那人慘叫一聲捂住眼眶。
“好!”外公趁機一個回身劈斬,將那捂眼睛的契丹兵斬落馬下。旋即右腿踢飛對方彎刀,整個人跪壓在對方身上,右手舉起腰刀狠狠插入對方胸前鎧甲縫隙間。
但更多的馬蹄聲從側面傳來。林歲安看見四騎契丹人半包圍式沖來,為首的舉著綴狼尾的長矛。大舅那邊已經解決兩騎,自己肩膀卻插著半截斷箭。
“爹!小心右邊!”大舅突然暴喝。
外公正與一騎纏斗,聞聲急退。卻見另一騎從后方突襲,長矛直指自己右腰窩。老人獨臂持刀抵擋,腰刀格擋開長矛的瞬間,第三騎的彎刀已在外公背上撕開一道血口。
“外公!”林歲安尖叫著擲出第二顆石子。這次只打在騎兵肩甲上彈開。
福安趁機從另一側竄出,獵叉刺入馬腹,受傷的戰馬撕叫立起,將騎兵甩到地上。福安用力抽出獵叉,轉身獵叉叉住騎兵持刀的右手,死死定在黃土上。騎兵瞬間大聲哀嚎。
就是現在,福平猛地往前一助跑,雙腿跪在對方身上,這猛的沖擊壓得對方吐了口血。福平拿起柴刀直直朝騎兵咽喉劃去。頓時鮮血噴濺而出,糊了福平滿頭滿臉。
“好樣......!”外公說著,獨臂撿起地上一把彎刀。
話音未落,一支狼牙箭穿透老人胸膛。林歲安眼睜睜看著外公倒退兩步,卻用最后力氣將彎刀擲出,二十步外一名張弓的契丹射手應聲落馬。
“爹!”大舅目眥欲裂,腰刀舞成一片光幕,斬殺掉一名騎兵。但因為這一疏忽,圍著的另一騎兵趁機劃過了大舅的胸膛。大舅反應過來也反手給了一刀,刀只是劃過了騎兵的鎧甲傳來一陣叮當聲。
“外公!”
“大舅!”
這一變故就在瞬間,林歲安用盡全身的力氣,從空間里拿出一塊比小孩拳頭大的石頭,直直砸向騎兵面門。“轟”騎兵瞬間頭破血流應聲倒下。
林歲安哭喊著沖向跪倒地的大舅身邊。
“快跑!”大舅嘶聲大喊。
“大哥,二哥”架著大舅跑!
“不行,妹妹跟你福安架著大舅跑!我是哥哥。”福平哭著搖頭大喊。
“大哥、二哥,不要爭,我們進攻沒有勝算。我遠攻偷襲,你們扔石子沒有我準,不要耽誤時間,快!”林歲安說著就往一開始瞧見另兩名騎兵的方向跑去。
福平、福安,眼看妹妹走了。立馬架著大舅也往林里逃。
還有三人,林歲安剛才掃了一眼地上的契丹兵,還有三人在林子里。如果不找出這三人,所有人都危險了。福平他們跟著不方便她使用電擊棒。林歲安此時已經殺紅眼了,已經顧不得傷心害怕了,就想找出他們,殺光他們。
此時的林歲安不知道,第一個當時放棄跟外公打斗的騎兵,已經追趕上了老林家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