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安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就剩下大舅,她還恍惚了下,才想起昨天發生的事。趕緊爬過去摸了摸大舅的額頭,還好,還好,不會很燙。大舅算是活下來了。
不過以防萬一,林歲安還是從空間里找出藥,又給大舅灌了下去。
福平、福安倆沒在洞內,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扒開荊棘,朝洞外走去。
剛走出洞口就遠遠看到福平倆一人牽著一頭騾車。這輛騾車還有點眼熟,都是大舅家的騾子。
林歲安瞬間嚴肅臉,“哥,你們怎么可以出去亂走,要是遇到那騎兵怎么辦。還有你們哪里找回來的,我昨天找你們的路上都沒看到有騾車或者驢車。”
“我們就在這附近找了找,沒走遠。”福安立馬回。
“是,沒走遠,運氣好遇到這兩輛騾車”福平也立馬補充。
“現在好了,有騾車,我們就可以拉著大舅去找爺、奶,爹、娘他們了。”福安開心道。
“不行,大舅經不起折騰,我們還不知爺奶他們在哪里,讓大舅在騾車上這樣折騰傷口肯定會裂開。”林歲安不贊同道。
“那現在怎么辦?”福安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小妹,讓他們倆拿主意。
“福安,你跟妹妹在洞里陪著大舅,我出去找找。”福平建議道。
“妹妹待在洞里就可以,我跟大哥一起去找。”福安立馬反駁。
“不行,還有一個騎兵不知道在哪里沒找出來,如果你們兩個遇到了怎么辦?”林歲安可不放心讓一個八歲、一個十歲的真小孩在這山里亂轉。她空間里有武器,自己還是個思維成熟的大人,怎么都比他們倆強。
“那讓福安留下,我跟妹妹去找,妹妹你不要說了,如果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福平不容商量的語氣道。昨天他也是懵了才讓歲安一個人去追殺騎兵,今個是萬萬不能再讓她一人行動了。
林歲安勉強同意了,兩個人對付一個騎兵應該是沒問題,只要他們配合好。
三人商量好后,連忙把騾車卸下來,讓騾子休息會。幸虧騾車里面的東西都沒弄丟,除了糧食,還有四木桶的水,大舅家的鍋碗瓢盆也都齊全。三人草草的在洞里吃著干烤餅配涼水。
“大哥!昨天那些契丹兵,他們的尸體還在官道上!”林歲安拿著竹壺的手突然頓住。
福平的表情凝固了。
“該死,”福平詛罵了一聲,右手不自覺拍了一下大腿,“我們完全忘了這件事。”
福安的臉色也變得煞白:“如果其他契丹騎兵發現尸體……”
“會知道這附近有反抗的漢人,”福平接上他的話,聲音沉重,“他們會展開搜山,甚至可能燒山。”
三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我們得去處理掉。”林歲安最終做出決定。
“現在?說不定契丹其他的先鋒就在附近,那我一起去。”福安立馬說。
“不行,大舅一人在這邊要有人照看,要是有野獸進來,大舅還在昏睡怎么辦。”福平第一個反對。
林歲安快速的抹了一下嘴,“大舅還在昏迷中,短時間內不會有事,我們一會找幾塊石頭把洞口堵住。但如果契丹人發現尸體搜山,我們所有人都活不成。”
“妹妹說得有道理。”福安連連點頭。
三人簡單商議后決定沿山脊線前進,這樣視野開闊能及時發現危險。福平打頭,林歲安居中,福安殿后。他們輕裝前進,只帶了必要的武器,歲安和福平柴刀、福安獵叉。
隨著他們靠近官道,前面樹木變得稀疏。福平示意他們等待,自己悄無聲息地向前摸去,消失在灌木叢中。
等待的時間仿佛被拉長到無限,林歲安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福平終于回來了,“路上沒人,但尸體還在。”
“我們得快。”福安立刻站起身。
三人小心地接近官道,隨著視野開闊,昨日的慘狀完整地展現在眼前。七具契丹騎兵的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路中央,已經僵硬。血跡在黃土官道上凝結成深褐色。
林歲安和福安走向最近的兩具契丹尸體,死人的尸體比想象中的沉,她抓住一具尸體的腳踝用力拖動,尸體在泥地上留下暗紅的痕跡。
“往樹林里拖,”福安咬牙搬起另一具的上半身,“盡量藏深一點。”
三人費了大概一個時辰才把所有的尸體拖到樹林里。
三人沒有急著休息,而是把周圍散落的東西都撿起來,搬到樹林里,能用的挑出來。
尸體就不管了,等著野獸來啃食,但是那些騎兵的鎧甲、頭盔、外衣都被他們給扒了下來,找了個坑埋起來。
再找了一些樹枝,簡單做了一個大掃帚,三人來回在官道上掃,把路上的血跡給簡單處理了下。
“大哥,外公埋在哪里?”林歲安看了一圈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
“我帶你過去。”福平率先往前走。
三人很快就到一個小土包前,齊齊跪下。
三人都沒有說話,就是默默流淚。差不多一盞茶時間過去了,林歲安率先站了起來:“大哥,我們.......”
“噓!有聲音!”福平豎起手指,整個人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面,聽了聽立馬站起來,“有人來了,是馬蹄聲,而且感覺有好幾匹。”
“妹妹,我們要盡快找到爺奶他們。”福平一臉擔憂。
“可是我們不知道他們往哪個方向跑了?”福安同樣一臉憂愁。
“當時逃跑的時候爺奶他們一群人有好幾十人,一路上走過肯定有痕跡。哥,當時我們一群人是往官道右手邊的密林里去的?”林歲安看著兩個哥哥問。
“沒錯,是往右手邊去的。”福平也肯定道。
“那我們現在去洞里收拾一下,把大舅帶上去找他們。”林歲安說著就大步往前走。
“你早上不是還說大舅不適宜挪動嗎?”福安不懂了,怎么妹妹想一出是一出。
“不能等了,這會的馬蹄聲可能是另一隊契丹騎兵先鋒。”林歲安也很無奈。
昨天走了五個多時辰,隊伍人多走得比較慢,可能也就走了二、三十里路,這還沒過定州呢,再不趕路隨時還會跟其他騎兵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