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擎只覺得臉上刺痛了一下,然后他就說不出話來了。
他震驚的看著沈照月,指著自己臉上多出來的針,無聲的用眼神控訴她的行為。
不是,啥意思,好端端的為啥要扎他?
聞擎的嘴角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輕微抽搐,他都感覺到有濕漉漉的液體從嘴角流出來了。
沈照月冷著臉,明顯不高興的樣子,“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嘴巴不會好好說話,那就別說了。”
聞擎都要被冤枉死了,他指著自己的嘴巴,跟個啞巴似的嗚嗚啊啊的聲音。
他說什么了就別說了?
他也是關(guān)心他小叔!
沈照月哼笑了聲:“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不就是想說你也是關(guān)心小叔嗎?有你這么關(guān)心的嗎?人好好的沒事睡個覺,你說人傷到了腦子,你可真是孝出強(qiáng)大。”
聞擎試圖把自己臉上的針拔了,恢復(fù)自己的語言功能。
沈照月聲音清脆,帶著笑提醒他,可那笑容卻讓人毛骨悚然,脊背生寒:“別亂動,除非你想一輩子都歪嘴。”
聞擎:“……”
不敢動不敢動。
他只希望小叔趕緊醒來,解救他于嘴歪不能說話的水深火熱之中。
似乎是聽見了聞擎內(nèi)心深處的呼喚,聞宴西醒了。
聞宴西躺在沙發(fā)上,茫然的看著房頂,緩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回家了,中午還跟沈照月一起吃了飯。
聞宴西睡了一覺,狀態(tài)好了很多,他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本來想尋找沈照月的身影,卻看見聞擎坐在餐桌前,一臉怨念的看著自己的方向。
聞宴西對于睡醒之后突然出現(xiàn)在家里的男人露出個不耐煩的表情,“你怎么來了?”
聞擎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了指桌上的飯盒,無聲的用眼神跟聞宴西交流:“我是來給你送飯的,但是沈照月恩將仇報,用針封住了我的嘴,快讓她給我解穴。”
聞宴西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看著聞擎比比劃劃的,根本沒明白他什么意思。
聞宴西走到聞擎面前,拔掉了扎在他臉上的銀針。
聞擎嗷一嗓子叫出來:“不能拔不能拔!拔了會變歪嘴!”
聞宴西看傻子似的看著聞擎,低沉的嗓音中帶著嘲弄:“你要不要去照照鏡子?”
聞擎趕緊摸摸自己的臉,發(fā)現(xiàn)針拔了之后嘴也沒歪,頓時反應(yīng)過來沈照月在戲弄他。
“沈照月!”聞擎面紅耳赤的朝著廚房大喊:“你個心思惡毒的資本家大小姐!戲弄我好玩嗎?”
沈照月正好從廚房里拿了碗筷出來,聽見聞擎扯著嗓子嚷嚷,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喲!能說話了啊?針拔了也好,正好我想試試另一個穴位,聽說扎一下能一輩子都說不出來話,你再在我家嚷嚷一聲我聽聽呢?”
聞宴西吊著胳膊,隨著聞擎那句“惡毒的資本家大小姐”戳出口,他周身的氣壓低了下來,冷著一張臉,一腳踹在聞擎腿窩。
聞擎沒防備聞宴西會突然給他一腳,差點(diǎn)沒給沈照月跪下磕一個。
聞擎不敢置信的看著聞宴西,一個大老爺們臉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小叔,明明是她欺負(fù)我,你不向著我就算了,咋還能幫著她呢?”
聞宴西用自己沒受傷的那只手接過沈照月手里的碗筷放在桌上,還有些沙啞的嗓音含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因?yàn)樵略率俏蚁眿D,是你小嬸嬸,我不幫她幫誰?在我們家,你才是外人。”
沈照月站在聞宴西身邊,朝聞擎露出個得意的表情。
聞擎憋屈死了:“我就不應(yīng)該來給你們送飯,就不應(yīng)該關(guān)心你。”
聞宴西沒搭理他小孩子似的抱怨,從飯盒里撥了一小碗飯給沈照月,才看了聞擎一眼,一點(diǎn)要留他吃飯的意思都沒有:“我看你帶來的飯菜只夠我和你小嬸嬸吃的,就不留你了。”
聞擎更憋屈了,只覺得他小叔跟沈照月結(jié)婚后,越發(fā)的冷酷無情:“我就是來看看你怎么樣了,既然小叔你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聞宴西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聞擎只覺得一口氣梗在喉嚨里,堵的他心里難受。
他還是懷念以前對誰都冷冰冰的小叔,那時候在聞宴西眼里沒有特例,現(xiàn)在有了沈照月這個特殊的存在,讓聞擎覺得他本來就不高的地位更低了。
說是要走,聞擎還是具體問了一下沈照月聞宴西的身體狀況。
聞擎頂著聞宴西冷冰冰的視線,大著膽子把沈照月的碗往里挪了挪:“我小叔真的沒傷到腦袋?”
沈照月瞪了他一眼,兇巴巴道:“你再問,我明天就給你做個腦部檢查!”
聞擎嘀咕:“那么兇干什么,我也很關(guān)心我小叔。爆炸的沖擊波的威力不容小覷,我知道你醫(yī)術(shù)高明,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沈照月這回沒嗆聞擎,只說:“你放心,我比你還怕小叔出事。”
聞擎不是不相信沈照月的醫(yī)術(shù),他跟聞啟民和聞宴西一樣,有過太多次失去親人的慘痛經(jīng)歷,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親人。
聞擎清楚的知道,如果連沈照月都照顧不好的聞宴西的話,那整個部隊和家屬院就沒有人能照顧好他了。
聞擎把沈照月的飯碗推回去,跟聞宴西說了一聲“小叔,你好好休息”后就走了。
一直走到自己家門口,聞擎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卻怎么也散不開心頭縈繞的莫名壓抑的情緒。
……
聞擎走后,沈照月和聞宴西的餐桌前終于安靜下來。
聞宴西左手拿著勺子舀飯吃,話不多,只沉默的給沈照月夾菜。
他不是不想跟沈照月說話,是怕自己一說話,就暴露自己的酸味。
聞宴西從剛剛聞擎和沈照月之間的交流就能看的出來,他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聞擎和沈照月熟絡(luò)了不少。
聞擎剛剛走的時候,眼神還往沈照月那偷瞄了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