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張懷安意外的是,他還沒走到,就看到張初禾滿頭珠翠的在馬車上跟張承遠玩鬧。
牧羊在一旁小心看護,生怕張承遠一不小心掉下來,摔傷了就不好了,至于另外那個小姑奶奶,大可不必操這個閑心。
張懷安頓時就怒了,逃學可不是好行為,雖然他也沒指望倆孩子在宮里能學到什么東西,但逃學不行。
雖然以前他也逃學,但此一時彼一時,當時他是孩子,現在他是老子。
“你倆咋沒在皇宮里上課?”
張懷安語帶怒氣,遠遠的就飄進了兄妹二人的耳朵里。
“爹爹,先生跑了,沒人給我們上課,吃完飯小姨小舅他們都走了,長樂小姨就讓人把我們送出宮了。”
張懷安點了點頭,長樂他們應該還是有些分寸的,不過剛剛初禾說什么來著?先生跑了?跑了?了?
咋跑的?不會是張初禾氣跑到吧?得罪那群讀書的,可比得罪李二還麻煩,張懷安心中都做好了上門賠罪的準備。
這種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張家名聲要是臭了,張承遠就真的只能回張家村娶小花或者二妞了。
“承遠,你妹妹沒闖禍吧?”
張承遠看到老爹臉都皺成包子了,瞬間明白了爹爹在想什么:“爹爹,先生不是因為妹妹氣跑的。”
張懷安長出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啊!只要不是你們倆干的就好!”
張初禾“咯咯”笑到:“先生聽哥哥背了幾篇文章,然后走的時候還挺高興的,還說讓哥哥告訴爹爹,明日他會來親自拜訪爹爹!”
張承遠見爹爹的目光詭異,就把今天在學堂發生的事情復述了一遍,包括妹妹說謊,然后被先生提問,妹妹的解釋差點沒把先生當場氣死!
然后他沒辦法只好跟先生說了實話,并且背誦了爹爹教給自己的蒙學書籍,先生還挺開心,應該不是什么壞事!
張懷安人都傻了,這閨女坑爹有一手啊,這會是唐朝啊,也不是元代,孔家的名聲還是非常值錢的,要是元代他張懷安得罪了孔家也就得罪了,這事李二都幫不了他!
“閨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何解釋?”
“我不喜歡的東西,我寧愿扔了也不給別人!”
“既來之,則安之。”
“既然來了,就安葬在這吧!”
“啪啪啪!”
張懷安給自己閨女鼓起了掌,笑比哭都難看。
牧羊早就笑的抱著肚子蹲在地上了,張懷安想了一圈,發現自己在大唐的人脈好像沒人能幫自己,那這事只有自己扛了啊。
“要不把老孫抓回來?”
這事估計也就老孫能護著自己,能不被那些讀書人的口水噴死了!
不過老孫在哪啊!孫思邈前幾天就跑了,也沒告訴他去了哪里,倒是把自己的分成給拉走了。
張懷安一腳踢在牧羊屁股上,怒道:“趕緊趕車,老爺要回家,還沒吃飯呢!餓死了!”
牧羊眼神幽怨,明顯知道這是老爺惱羞成怒了,自己是遭了無妄之災。
不過誰讓人家是老爺呢,自己是下人。
張懷安騎著小白,牧羊在身后趕車,張初禾非常不安分,不時從馬車簾子里面鉆出來,到處看看。
遇到沒有見過的食物,就讓自己爹爹去買一份。
“老爺,我早上跟你說的,讓小姐跟我學武,你覺得怎么樣,我覺得小姐肯定會把我家箭術,和丁家雙槍發揚光大的!”
張懷安在馬上,頭都沒回:“屁話,我閨女學路邊的王八拳都能發揚光大,那是我閨女厲害,跟你的箭術和槍法有什么關系?
要不你跟老爺我切磋切磋,不是都說雙槍克單槍嗎?老爺勉強也算是會用槊,你看看能不能打過我!”
牧羊打了個哆嗦,他也見過張懷安出手,哪有什么招式,全靠一身力氣,老爺跟他打,都不用別的招數,一招力劈華山下來,人馬具碎,這天下人無人可擋。
“免了,我跟老爺您沒法比,小姐是厲害,但老爺您想想,小姐學了槍法不是就更厲害了!”
牧羊一想到以后自家小姐,身下一匹駿馬,一身紅衣手拿雙槍馳騁沙場,殺敵無數,然而報出的名號卻是丁家雙槍傳人,恐怕自己師公能激動的從土里爬出來吧?
“你自己跟初禾商量,看她愿不愿意學!”
牧羊一臉欣喜,轉過頭對坐在自己身邊的張初禾笑道:“小姐,我有幾招家傳武學,你想不想學?”
張初禾其實聽了有一會了,但她又不知道是什么箭術和槍法,歪著小腦袋疑惑道:“厲害嗎?”
“厲害啊,當年我師公也是不弱于秦瓊的好漢,一手雙槍打遍天下罕見敵手!”
“沒吹牛?”
牧羊在張家也待了好多天了,也知道吹牛是什么意思,笑道:“不信你問老爺!”
“丁家雙槍確實有可取之處,當年不少用槍的好漢都在丁彥平手底下吃過虧,除了你秦爺爺年輕時候,哪怕你尉遲爺爺都未必能在他手下占了什么便宜。
你反正也不喜歡讀書,不如跟牧羊學習一下槍法,你看他整天跟著我們跑來跑去,就讓他占個便宜。”
“行吧,我就跟你學一下,不過牧羊不是姓牧嗎?怎么會丁家槍法?”
牧羊聽到張初禾的話,有些哭笑不得:“我娘是丁彥平的徒弟,所以我會,而且我也不姓牧。”
“行了,既然初禾愿意,明天讓夫人準備準備,讓初禾正式拜您為師,名分還是要有的。”
牧羊連忙拒絕:“別別,老爺拜師就免了,小姐愿意學丁家槍,那是丁家槍的福氣,老頭子要是活著,恐怕都要上桿子讓小姐學。
再說了,小的現在是下人,哪有家里小姐拜下人當師父的,不合適,讓別人知道了要笑話的!”
“你的賣身文書,我不是還給你了嗎?你不會去縣衙把自己身份改了嗎?”
“懶得去,能在咱家當下人那是福氣,要是讓別人知道咱家下人過的日子,小的都怕走在街上挨悶棍!”
兩個孩子坐的馬車是前幾天買的,家里孩子和襄城出門都是要坐馬車的。
張懷安聽到院子中傳來有些稚嫩的訓話聲,聽起來像是云柚那丫頭的,張懷安下了馬,帶著兩個孩子走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