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碗,張承遠只能吃半碗,張初禾能吃兩碗,他自己也就是三碗的飯量,而張初禾壓根沒急著吃,看樣子應該是在等烤鹿肉。
而兩口大鍋面前盛飯的人群壓根沒有斷過,等張懷安吃完以后,薛禮已經跑了三趟了。
張懷安確實佩服啊,這家伙的飯量跟自己剛穿越來那會差不多,那會張懷安餓的看見地上土都想抓兩把塞嘴里。
后來打到第一頭野豬的時候,張懷安吃到肉的第一口,就哭了,太餓了!
那頭八十斤的半大野豬,張懷安只用了一天就給吃完了,就剩下一堆骨頭。
而大部分的漢子,吃到第三碗的時候還想去盛,但挪動的腳步已經緩慢了許多,那明顯隆起的肚子,應該是生怕自己走的快了,就會把剛剛吃進肚子里的飯吐出來。
“他娘的,都別丟人,這又不是斷頭飯,跟著老爺以后天天都有肉吃,別給自己撐死了!
老子還怕你們不夠吃,專門去山里抓了頭鹿,別待會都吃不下了。”
牧羊看著他們明明吃撐了,卻還想去鍋里繼續盛,笑罵道。
說實話那群漢子其實對牧羊烤的鹿不太感興趣,大概也就牧羊和張初禾等著吃,沒別的,鹿肉油脂少,哪有帶著肥油的紅燒肉香。
張懷安也幫他和張初禾重新盛了一碗,然后大家都一起看著薛禮自己來回盛飯,然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吃完,繼續盛,當吃到第六碗的時候,薛禮直接站在鍋邊不走了。
給這群漢子看到一愣一愣的,牧羊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薛禮吃的飯換成他,能直接撐死他。
“薛禮!薛禮!你看這是什么!蝗蟲餅子,可香了!”
馬周從后山的方向跑了過來,懷中還抱著幾塊蝗蟲餅子,結果等他走近后,腳步就緩慢了下來。
不光是一群人看他的詭異目光,還有空氣中飄著的烤肉和紅燒肉的香氣,馬周從快跑變成了慢走。
“大哥!”薛禮回應了一聲,然后三兩口吃完了他的第八碗,拿起大勺盛了滿滿一碗紅燒肉,跑向馬周,把他懷里的蝗蟲餅拿了過來,把自己的碗筷遞給他。
馬周看著那一碗大肉塊,咽了咽口水,重新遞給薛禮:“你先吃,大哥不餓!”
薛禮把碗推回給馬周:“我都吃了八碗了,也差不多了,本來我想先給你送的,可是老爺讓我先吃,說后山也有吃的,讓我吃飽后給你送!”
張懷安沖馬周招了招手,馬周端著碗小跑到張懷安面前。
“老爺。”
“既然過來了就在這里吃吧,想著你在后山忙活,沒特意叫你。”
“不礙事,后山也有吃的,而且那邊也有骨頭湯。”
馬周說這兩句話,就咽了三次口水,張懷安覺得這家伙可能是自己都沒吃,而是先跑來給薛禮送吃的。
“大哥,待會還有鹿肉,你吃完了再回去。”
薛禮跟在馬周身邊,嘿嘿笑著說道。
馬周拿起筷子就開始往嘴里塞肉塊,看著這兄弟二人在路上應該是沒少挨餓。
張懷安從薛禮手中拿過一塊蝗蟲餅,先是聞了一下,掰開看了看,不管是里面的蝗蟲翅膀,還是花花綠綠的顏色,都差點讓張懷安把吃進去的紅燒肉吐出來。
張懷了連忙把掰開的蝗蟲餅丟回給薛禮,然后對一旁扒飯的馬周問道:“蝗蟲餅子哪來的,我記得今天回來的時候沒帶做干蝗蟲啊?”
馬周咽下嘴里的紅燒肉后,才開口說道:“張家村的好多青壯本來都在抓蝗蟲,村長讓人通知了之后,他們知道是要給老爺蓋府邸,直接帶著抓的蝗蟲去的后山。
其實一個人也沒抓多少,但是去的人多,后來春桃看到那么多蝗蟲都被悶死在袋子里了,感覺有些浪費,就說要做成蝗蟲餅子。
嘿,老爺您猜怎么樣?還真做出來了,這辦法好啊,要是把蝗蟲都做成蝗蟲餅,不僅蝗災沒了,百姓也有吃的了!”
張懷安繼續用詭異的目光盯著馬周,他一時間也分不清這家伙到底是不是在拍馬屁。
馬周還剩半碗的紅燒肉遞給薛禮,薛禮連忙又給他推了回來:“大哥,我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待會再吃點烤鹿肉就行了。”
馬周翻了個白眼:“我是讓你給我盛點米飯!”
“哦哦!”薛禮把蝗蟲餅放在一塊草地上,然后端著碗就跑向大鍋那邊。
張初禾和張承遠湊過去看了看,結果不出所料,兩人很快也都捂著嘴跑了回來。
張承遠對馬周說道:“馬周伯伯,春桃根本就不會做蝗蟲餅,她做的這個,人恐怕吃不了。
蝗蟲煮過之后是要晾干的,然后磨成粉再與面粉混合,這明顯就是剛把蝗蟲煮熟,就跟面粉混在一起了!
爹爹,這樣吃不會中毒吧?”
張懷安搖了搖頭笑道:“沒事,就是難吃了點,不至于中毒。”
馬周愣了片刻,然后從懷里掏出半個咬過的蝗蟲餅,意外道:“怎么會難吃呢?我剛剛來的路上沒忍住,吃了半塊,春桃還往里面加了鹽,除了有點苦,我覺得挺好吃的啊!”
“嘔!”
父子三人齊齊發出一聲干嘔,然后就往院子里跑去,這東西吧,真不是三人矯情,完全就是生理反應,沒去內臟的蝗蟲煮熟跟面粉混合,幸虧春桃沒搗碎,否則這蝗蟲餅子做出來估計都是綠色的!
薛禮疑惑的看著父子三人有些狼狽的腳步,把碗遞給大哥,問道:“老爺他們怎么了?”
馬周把半塊蝗蟲餅遞給薛禮:“你嘗嘗,老爺他們說這個吃不成,我覺得還挺好吃的。”
薛禮也不客氣,拿起來就往嘴里塞,三兩口吃完了春桃版蝗蟲餅,然后打了個飽嗝。
“挺好吃的啊,就是有點苦,不過應該挺扛餓。”
牧羊笑的都快活不成了,他是知道老爺和承遠初禾都有點愛干凈的毛病,春桃會不會做飯他還能不知道嗎!
在張家,春桃做的飯連黑牛都不吃!
“你叫馬周是吧?聽說你是老爺請的管家?”
馬周放下碗,對牧羊拱了拱手道:“這位兄臺客氣了,承蒙老爺看的起在下。”
牧羊坐在板凳上擺手:“別,我就是家里的仆人,以后還要在你手底下混飯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