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們還是解決了青瓦巷的事件。
過程比預(yù)想的要艱難。
那股被加強的污染能量,讓李大爺?shù)膱?zhí)念變得極其頑固。
最后,是婧山不惜耗費本源,以純陽麒麟火強行凈化,黑白無常和我則趁機進入老宅,找到了李大爺執(zhí)念的真正核心——一本他親手記錄了整條老街歷史的泛黃筆記。
我通過“扮演”一個愿意傾聽他故事的晚輩,將筆記中的故事一頁頁“讀”完,才終于讓他那被污染放大了的“守護”,回歸到了最初的、對故土的“眷戀”。
心愿既了,他最終化作光點,安然離去。
事后,我們四人都感到了一陣深深的疲憊。
這種疲憊,更多是來自精神層面。
我們面對的,不再是單純的執(zhí)念,而是一個來自未知之地的、充滿惡意的敵人。
“今晚,我請客。”回去的路上,黑無常突然開口,神情異常嚴(yán)肅。
我有些詫異,“你們也要吃東西的嗎?”
白無常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釋道:“不是去陽間的館子。有個地方,我們偶爾會去,算是……放松一下。”
他們帶著還是元神狀態(tài)的我和婧山來到了一條極其偏僻的后巷,巷子盡頭,有一家掛著“忘憂”二字燈籠的中式小酒館。
門臉古樸,看不出什么特別。
但當(dāng)我們推門而入,眼前的景象卻讓我心神一震。
酒館內(nèi)沒有客人,只有一位穿著旗袍、身段婀娜的女子,正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吧臺。
她看起來不過三十許,眼角眉梢卻帶著一種仿佛看透了千百年歲月的滄桑。
整個酒館,都彌漫著一股奇特的、令人心安的檀香氣。
“老板娘,老規(guī)矩,四份‘紅塵醉’。”黑無常熟稔地打著招呼。
被稱為浪莎的老板娘抬起眼簾,似笑非笑地瞥了我們一眼,目光在我身上多停留了2秒,然后才轉(zhuǎn)身從吧臺下拿出四束特制的線香和一個小巧的銅爐。
她將線香點燃,插在銅爐中。
奇異的景象發(fā)生了,那升騰起的煙氣并未消散,而是在我們面前各自凝聚成酒杯和菜肴的形狀,甚至連色澤都惟妙惟肖。
“請用。”她輕啟朱唇。
我學(xué)著黑白無常的樣子,深深吸了一口面前的香氣。
瞬間,一股醇厚的酒香和炙烤肉食的滋味,竟無比真實地在我的味蕾上綻放開來。
這是我成為陽神以來,第一次“品嘗”到食物的味道。
“這是祭品轉(zhuǎn)化的香火氣,我們這些‘客人’,也就只能嘗嘗這個了。”黑無常灌了一大口“酒氣”,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但很快又被愁云所取代。
“浪莎老板娘這里的消息,比我們幽都司的內(nèi)部通報還快。”白無常緩緩開口,他看著老板娘,“老板娘,這種‘污染’,你以前見過嗎?”
浪莎擦拭酒杯的動作頓了頓,她沒有回頭,聲音飄忽地傳來:“見過,也沒見過。它像一種古老的‘熵’,只不過,這一次,它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
她的話,更是印證了我們的猜測。
“幽都司高層對此是什么態(tài)度?”我忍不住問。
黑無常嘆了口氣,滿臉無奈:“還能是什么態(tài)度。封鎖消息,加強巡查,成立專案組,寫報告……流程走了一大堆,可到現(xiàn)在連這東西的本質(zhì)是什么都沒搞清楚。他們更擔(dān)心的是引起恐慌,動搖輪回秩序的根基。”
“ bUreaUCratiC……”我下意識地用英語吐槽了一句。
“所以,靠他們是沒指望了。”白無常看著我們?nèi)耍凵袂八从械膱远ǎ澳苷嬲钊胍痪€,并且有效處理這些事件的,只有我們四個。”
微醺的香火氣中,一種無言的盟約,在我們之間悄然締結(jié)。
我們不再僅僅是工作伙伴,而是站在同一戰(zhàn)壕里,共同面對未知威脅的秘密小隊。
我,婧山,黑無常,白無常。
一個誤入歧途的都市散修,一頭上古神獸,兩個疲于奔命的陰間公務(wù)員。
一個跨越陰陽的“特殊行動小組”,在這一夜,正式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