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棠知道這事急不得,真想一把將沈一帆一把推入地獄就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才好。
這件事,葉卿棠誰都沒有告訴,包括雙兒。
沈一帆卻親自給葉卿棠行刑后表現(xiàn)出對她過分的關(guān)心。
“大夫人,你這傷什么時候才能好啊,萬一……萬一留疤了怎么辦。”
雙兒聲音里夾雜著顫抖的哭腔,輕輕的將藥膏抹在葉卿棠后背的傷口上,雙兒照顧的盡心又細(xì)致,葉卿棠后背的傷口基本都愈合了,留下一道道深褐色的,猙獰的像蜈蚣般可怖的疤痕。
二十條。
縱橫交錯,布滿整個原本光潔的脊背。
“棠兒。”
這是沈一帆一天內(nèi)第三次來看望葉卿棠,他唇角勾著僵硬的弧度,溫聲沖雙兒道:“雙兒,我來吧。”
雙兒下意識想嗆咳他,卻看見葉卿棠示意她照做的眼神,雙兒只好恭敬的雙手奉上藥膏,安靜的推出屋內(nèi),虛掩上房門。
“沈一帆,今天你來三次了,有事說事,沒事就滾。”葉卿棠額角布滿細(xì)密的汗珠,說話有氣無力,卻帶著駭人的冷意。
“你是我娘子,我受了傷,我照顧你不是應(yīng)該的嗎?”沈一帆看著葉卿棠后背道道創(chuàng)口,喉結(jié)滾動,他坐在榻邊,指尖沾染藥膏輕輕的覆蓋上去,摩挲,涂勻。
葉卿棠捏緊被子下的匕首。
“棠兒。”沈一帆的氣息呼吸在葉卿棠后頸的絨毛上,音調(diào)壓得很低,像從地獄中爬出來索命的厲鬼,陰氣森森,“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懲罰你嗎?”
他手指突然施力,指甲狠狠扣進(jìn)剛愈合的傷口里,鉆心疼痛突如其來,葉卿棠猛哼一聲,指甲狠狠扣進(jìn)床沿里。
“因?yàn)槟悴还园 !鄙蛞环砬楹輩枺讣夥路饚е鴦《荆钌羁廴肽堑廓b獰的疤痕里反復(fù)攪碾,每一次用力都引得葉卿棠脊背肌肉緊繃、戰(zhàn)栗。
“棠兒你以前很乖的,你以前心里都是我……什么……什么讓你變了?你為什么不聽話,為什么!”
沈一帆面部肌肉無規(guī)律的抽動著,“是因?yàn)椤祽殉巻帷?/p>
葉卿棠咬緊牙關(guān),口腔里彌漫開鐵銹般的血腥味,被子下的匕首冰冷的觸感刺入掌心,那是她唯一的依仗。
她強(qiáng)迫自己放松身體,不做出任何過激的反抗,以免刺激這個瘋子做出更瘋狂的舉動。
“怎么?疼得說不出話了?”
沈一帆俯身,嘴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廓,溫?zé)岬耐孪s帶著蛇信般的陰冷。
“疼就對了。記住這疼,記住是誰給你的。只有我,才能讓你痛,讓你生,讓你死!”他另一只手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她側(cè)過臉,對上他那雙被妒火和暴戾燒得通紅的眼睛,“看著我!葉卿棠,看著我!看清楚,你男人是誰!”
葉卿棠被迫仰著頭,頸項拉出脆弱的弧度。
她看著他扭曲的面容,眼底一片死寂,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沈一帆。”
她艱難地吐出他的名字,聲音嘶啞破碎,卻清晰無比。
“你也就這點(diǎn)本事了。”
沈一帆眼中戾氣暴涌,掐著她下巴的手驟然收緊,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我這點(diǎn)本事?我能讓你從高高在上的葉家大小姐,變成我沈府后院里一條搖尾乞憐的狗!我能讓你生不如死!我能讓傅懷硯那個雜種死無葬身之地!你說我只有這點(diǎn)本事?”
他猛地松開她的下巴,那只在她后背傷口上肆虐的手,五指成爪,狠狠抓住她肩頭,將她的身體粗暴地扳過來,迫使她正面朝向他。
劇烈的動作撕裂了剛剛結(jié)痂的傷口,鮮血瞬間滲出,染紅了薄薄的寢衣。劇痛讓葉卿棠眼前陣陣發(fā)黑,冷汗如瀑。
“留種?”沈一帆盯著她因疼痛而扭曲卻依舊倔強(qiáng)的臉,嘴角扯出一個殘忍而淫邪的弧度,手指曖昧地滑過她鎖骨下方,帶著令人作嘔的暗示。
“種還沒留下呢,棠兒。你以為挨了頓鞭子,就能逃過你的本分?還是說……”他目光陰鷙地掃過她被子下緊握的手,“你還在指望那個半死不活的傅懷硯能爬回來救你?”
葉卿棠的后背緊貼著冰冷的床板,鮮血的黏膩感透過衣料傳來。沈一帆那張近在咫尺,因?yàn)?*和暴怒而扭曲變形是臉,像一張猙獰的鬼面。
他身體壓下來,沉重的陰影籠罩著她。
空氣里混雜著著濃烈的藥味和沈池舟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屬于施虐者的氣息。
她被子下的手,已經(jīng)悄然將匕首的鋒刃調(diào)轉(zhuǎn)了一個方向。冰冷的金屬緊貼著她的指腹,蓄勢待發(fā)。
“葉卿棠,我們成婚三年了,我都沒舍得動你。”沈一帆的眼神里閃著孤注一擲的瘋狂,指尖輕輕撩開散在葉卿棠額前的碎發(fā),“我會輕輕的,好好愛你的。”
他說著就要吻下來。
葉卿棠猛然發(fā)力,刀尖狠狠插進(jìn)沈一帆下壓的肩頭。
鮮血,濃稠滾燙,帶著濃烈的腥氣,一顆一顆的落在葉卿棠蒼白得近乎透明的鎖骨上,綻開一朵朵刺目的紅梅。
沈一帆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肩頭。
劇痛如同燒紅的烙鐵,瞬間燙穿了沈一帆的暴怒和淫邪。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短促而扭曲的抽氣,整個人僵住。
呃啊——賤人!!”
沈一帆爆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
臉上的溫柔假面徹底碎裂,那只沒受傷的、原本撐在她身側(cè)的手,反而像鐵鉗般猛地攫住了葉卿棠握著匕首的手腕,五指如同鋼爪,帶著骨裂般的劇痛狠狠收攏,試圖將那兇器從她手中奪下。
或者直接捏碎她的腕骨!
葉卿棠只覺得腕骨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捏碎。
后背撕裂的傷口因這劇烈的掙扎再次崩裂,劇痛讓她眼前陣陣發(fā)黑,冷汗瞬間濕透鬢角。她咬緊牙關(guān)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對抗那只鐵鉗般的手,纖細(xì)的手指死死扣住匕首的柄,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慘白凸起,指甲深深陷入木柄的紋理中,甚至摳出木屑。
“放手!葉卿棠!你想死嗎?!”沈一帆雙目赤紅,額角青筋暴跳,肩頭的劇痛和失血讓他動作有些遲滯,但力量依舊遠(yuǎn)超重傷虛弱的葉卿棠。
他拖拽著她的手腕,試圖將她連人帶匕首一同從床上扯起來,另一只手則兇狠地抓向她的脖子。
就在這一瞬,葉卿棠借著沈一帆拖拽的力道,猛地屈膝,用盡全身僅存的氣力,狠狠撞向沈一帆受傷的肩窩!
“呃——!”
沈一帆猝不及防,肩頭被重?fù)簦瑐诜路鸨凰毫验_來,劇痛讓他眼前一黑,鉗制葉卿棠手腕的力量驟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