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
原本還狂妄之際的沈一帆心中猛然一沉,急忙從梨花木的太師椅子上站了卡來,笑容諂媚急急迎接上來。
“您怎么來了?”沈一帆斜瞪葉卿棠,這小妮子怎么真有傅懷硯的人脈。
難不成她說的是真的?傅懷硯真看上她了?
隨即,沈一帆又覺得不可能。
傅懷硯身居高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葉家沒落前葉父不過是個尚書,兩人交際圈都不在一處,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
“沈大人。”
傅懷硯看著沈一帆臉上神情多變,不禁饒有興趣的瞧著他,語氣輕佻,“想什么呢?這么專注?”
沈一帆身體一抖,猛然驚醒,“沒,沒,這不是想著什么風把傅大人您給吹來了嗎?”
“沈大人,剛才本官在門口怎么聽有人說本官是個快死的,已經不成氣候了。”傅懷硯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修長的手指輕撫青瓷茶杯杯口,語氣平淡,態度卻滿是冷意。
沈一帆臉上一陣青一陣綠,急忙討好。
“大人,您聽錯了。”
“聽錯了?”傅懷硯深邃的眉眼微抬,“沈大人是說本官耳朵不好?”
“不是大人,卑職的意思是您是當朝宰相,自然是身體康健。”沈一帆額頭冷汗直直冒,封建社會,官大一級壓死人,他真怕他這戶部侍郎還沒坐穩當,人頭就落地了。
“定是府中傭人聽了什么邪風,隨口亂傳的。”
傅懷硯明顯沒打算這么輕易的放過沈一帆,“那麻煩沈大人找出來吧,本官最討厭穿謠言之人。”
葉卿棠斜看傅懷硯一眼,只覺得神清氣爽,原來裝大波還能裝得起大波是這種感覺,難怪小說里那些朝臣都目中無人,原來是真沒人感忤逆他們。
既然機會送上門了,那就沒有白白浪費的道理。
葉卿棠雙手環胸,掃過剛才為虎作倀現在卻畢恭畢敬盡顯小人作態的眾人,清嗓,“茶月兒,你剛才不是說傅大人身體欠佳不足為懼嗎?”
“葉卿棠!”茶月兒嚇得聲音都變了調,“你胡說什么!”.
“就是!”沈一帆厲聲呵斥,“葉卿棠你不能因為嫉妒茶月兒就滿口胡言,簡直一點教養沒有!”
教養?
在臉比城墻厚的廢物面前不需要講教養。
葉卿棠沒好氣的沖沈一帆翻了個白眼,開始一條不落的從頭復述茶月兒和沈一帆口中所說所講。
當特工那會兒,葉卿棠體能,武功都不是最好的,但她的記憶力可是頂頂出名,再復雜的機密文件,她只需要讀兩遍就能記個**不離十。
沈一帆跟茶月兒的話都是沒營養的口水話,一遍她就全記下來了。
“本官竟不知沈大人對本官意見這么大。”傅懷硯輕抿杯中茶水,周身氣壓冷冽,“沈大人,妄議朝廷命官按大盛律法因處鞭形十下。”
傅懷硯語氣冰冷,像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要知道,十下鞭刑下去就算身強體壯的男子也得皮開肉綻。
“傅大人,葉卿棠她胡說的啊!”沈一帆眼淚都快下來了,他真懷疑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歷,簡直背到家了。
“葉卿棠,你說句話啊,你難道真想讓你夫君挨打嗎?”
葉卿棠冷哼一聲,充耳不聞。
“葉卿棠。”茶月兒柳葉兒般的細眉都快擰成了麻花,傅懷硯看著可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這一鞭子下去她非皮開肉綻不可,何況她還懷著孩子呢!
葉卿棠看著神色慌張焦急的兩人只覺得心中一陣惡心。
她眉頭微挑,轉向傅懷硯,刻意提醒,“茶月兒畢竟懷著身孕。”
茶月兒一喜。
這賤人還算有點良心。
“再怎么樣也不能打壞了身子不是?”葉卿棠語氣一轉,眸偏向沈一帆臉上,態度懇切“不如把茶月兒的錯也算到相公頭上吧,相公不是說跟茶月兒一生一世一雙人,此生非她不娶嗎?”
“為心愛之人受點苦,也不算什么吧?”
“你!”沈一帆指著葉卿棠的指尖不住顫抖,他簡直快被這個女人氣瘋了,等傅懷硯走了,他定要葉卿棠好看。
“本官看著不錯。”傅懷硯淡淡開口,“風月,行刑。”
一直躲在暗處的風月聽見指令,快步上前對傅懷硯畢恭畢敬行禮。
“是。”
他抬眸,直盯沈一帆,“沈大人,請吧。”
沈一帆殺豬般的嚎叫久久在沈府大院里回蕩。
“沈大人。”行刑結束,沈一帆潔白的里衣一片殷紅,傅懷硯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睨著他,“茶月兒不過是嶺南茶戶之女,能入沈家已是高攀,何況沈大人已有夫人。”
傅懷硯看著沈一帆背部的血痕,英挺的臉上露出一抹厭棄,掏出手帕抵在鼻尖繼續,“依本官看不如就當個妾室好了。”
他俯身瞧著沈一帆,“沈大人覺著呢?”
沈一帆哪還敢說一個不字,后背皮開肉綻,火辣辣的疼,他簡直快被痛昏過去,“丞相所言極是。”
傅懷硯滿意的點點頭,“沈大人身體抱恙,不如婚禮就算了吧,闔家小聚一下也就可以了。”
“不行!”
茶月兒終于坐不住腳了,急急從一旁走上前來跟傅懷硯理論。
八抬大轎,明媒正娶,是沈一帆對她千金不換的承諾,更是她畢生夢想。
況且她還想靠著這在沈家樹立威信呢!
要是連婚禮都沒了,那她不就正成人人看不上眼的外室了?
“有什么不好。”傅懷硯冷睨她,他身高體長,雖然因為中毒的原因原本勁瘦的身體羸弱不少,但身居高位的威嚴卻也極盡壓迫,生生壓著茶月兒喘不過氣來。
“你忍心讓沈大人傷口開裂嗎?”
“那可以等一帆身體好了我們再結婚。”此時此刻,茶月兒也不管尊卑教養了,她沒有婚禮豈不是連野草都不如,她不要過這樣的日子。
“茶月兒,你現在懷著孕呢。”葉卿棠幽幽開口,“到時候肚子大了顯懷了,那些吐沫星子照樣能淹死你。”
“依我看,不如就三日后吧,我呢是沈一帆嫡妻,到時候就由我來住持婚禮吧。”
葉卿棠一臉誠懇,像是真為二人考慮,“傅大人,還望大人賞臉三日之后來沈府當個證婚人。”
京中日子向來寡淡平常,好久沒生過這么有趣的事情了,傅懷硯不僅開始對葉卿棠興趣倍增,“好,本官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