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棠,你給我等著!”
眼看傅懷硯足足走了快有一炷香,沈一帆才在茶月兒的攙扶下從地上站起來,惡狠狠的警告葉卿棠。
“啊啊啊啊啊!”
凄厲的嚎叫劃破晚霞,葉卿棠擦著指尖的血痕,“沈一帆,皮開肉綻還不能讓你嘴閉上嗎?再說一句我擰你十下。”
“葉卿棠,他是你夫君,你怎能這樣對他!”茶月兒滿臉心疼,忙拿帕子去拭沈一帆額間冷汗,望向葉卿棠的眼神里滿是惡毒。
“啪!”
茶月兒漂亮的臉蛋不受控的外向一旁,杏仁一樣的眼睛里滿是震驚。
五根鮮紅的指印緩慢卻又清晰的從她瑩白姣好的臉蛋上浮現。
“你竟然……”
啪!
又是一巴掌。
葉卿棠甩著手掌,語氣森冷,“怎么了?我打就打了,你爬我夫君的床還打不得了嗎?”
她眼神冰冷,閃過如刀刃般的寒意,“茶月兒,我是沈府大夫人,按照規矩你該稱我大夫人,你現在直喊我名諱,實乃大不敬,我打你兩巴掌有錯嗎?”
茶月兒覺得葉卿棠哪里變了。
沈一帆不是說葉卿棠從小就生性怯懦,連跟人大聲說話都不敢,平日里更是一忍再忍,怎么如今跟他說的完全不一樣。
茶月兒還在想,回神的時候葉卿棠已經消失不見了。
沈府偏院,葉卿棠推門走進屋內,然后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這一天天的兒,都什么事啊!
她原本想著好歹穿越到尚書之女身上,少說歹說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夠富可敵國,好歹是吃穿不愁,那不如就過兩天打魚三天曬網的咸魚擺爛生活。
現在好了,才剛來一天她就把命給賭出去了。
“葉卿棠啊,葉卿棠……”葉卿棠翻身平躺在榻上看著床頂帷幔止不住的嘆氣,“你說你為什么就不好命一點,眼光高一點,不也就沒我事了?現在好了,這一堆爛攤子你一走了之,一了百了,我怎么辦啊!”
“吱呀……”
屋門被人從外輕手輕腳的推開,葉卿棠眉頭一擰快速從榻上翻起,下意識去摸腰間匕首,摸到了才又想起來自己已經穿越了,轉而拔下發釵握在掌心防備。
“夫人!”
一個十五六歲丫鬟模樣的少女站在門口,雙肩顫抖喜極而泣,“夫人!真是您!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您了!”
葉卿棠看著少女猶豫了一會兒,才遲疑道:“雙兒?”
雙兒是原主貼身丫鬟,二人自幼一同長大,原主成婚后雙兒就作為陪嫁丫鬟一同入了沈府,原主在沈府日子艱難,雙兒是唯一一個真心對原主的。
“好端端的,你偷偷摸摸做甚?”
“雙兒以為是進賊了。”雙兒哭哭啼啼,邊抹淚邊走到葉卿棠榻邊,“夫人,你去哪了?”
葉卿棠莫名覺得有些好笑,雙兒細胳膊細腿的,發育都不完全,忍不住打趣她,“要真進了賊,你抓得住他?”
“雙兒可以喊人。”
“行了,別哭了。”葉卿棠指尖輕蹭掉雙兒臉上的淚痕,“我不是好好的嗎?”
“雙兒,這些年苦了你了。”葉卿棠握住雙兒布滿老繭的雙手,她清楚,沈一帆苛待原主,日常里削衣減食也就罷了,冬日里炭火跟是嚴重不足,府中傭人也跟著刁難原主。
雙兒這樣等級的丫鬟,理應不該再去做那些粗活重活,可雙兒手上的繭和凍瘡是冬日里生生洗衣服洗出來的。
葉卿棠越想越覺得虧欠。
在她的世界,十五六歲正是家里寵著的時候,可到了這卻白白挨欺負。
“夫人,奴婢不苦!”雙兒看著葉卿棠握著自己雙手眼翻淚花,又想起葉卿棠昨天整天都消失不見,一下慌了神,把事情往極端處想。
她急急跪在葉卿棠面前磕頭,“夫人,夫人待奴婢是一等一的好,奴婢不要離開夫人,求夫人別發賣奴婢!”
“停停停!”
葉卿棠眉頭緊鎖,這丫頭年紀不大內心戲還挺足,“我啥時候說不要你了?”
雙兒眼泛淚花,晶瑩的淚珠懸在眼眶里打轉,要掉不掉的,看起來委屈至極,“那夫人是什么意思?”
“你先起來。”
葉卿棠實在不習慣有人跪在她面前講話,伸手將雙兒從地上拽了起來,“以后不要隨便跪,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兒膝下有金山,你越跪錢越上,你想讓我沒錢嗎?”
雙兒頭搖得像撥浪鼓,“奴婢想讓夫人發財,奴婢再也不跪了。”
“雙兒。”葉卿棠躺在床上,臉上神色凝重又認真,“以前確實是我對不起你,我活得太窩囊了,現在我想換個活法,從現在開始,沒人能再欺負你,更沒人敢再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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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刻,繁星正密。
“沈夫人倒是有雅致,這么晚不睡,在屋頂數星星。”
坐在屋頂的葉卿棠身體后仰,看著傅懷硯一襲黑衣,踏著月光瓦片走至她身側。
“傅丞相,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身上的毒可是攻擊心脈,你隨意用武,小心毒發身亡。”
傅懷硯好像心情很好似得,輕笑一聲,沒吭腔,坐在葉卿棠身邊。
“你還會武功?”
他問的隨意,葉卿棠渾身卻莫名一緊。
“父親教的,防身用,花拳繡腿罷了。”
傅懷硯偏眸細瞧她臉上皮肉,月光昏幽,映得傅硯懷眼中神色也模糊不清,“葉大人可不會習武。”
他微頓,繼續,“據本官所知沈夫人自幼學習的是琴棋書畫,女紅一類,未曾聽過沈夫人學習過武功。”
夜風起,氣溫驟降,也襯的傅懷硯周身氣壓愈發森冷。
“還是說,你不是葉卿棠。”
葉卿棠睫毛輕顫,手指掐入掌心。
傅懷硯狠辣的手段她見識過,哪怕生重劇毒她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為了活命。
她必須是葉卿棠。
“傅丞相。”葉卿棠緩緩睜眼,望著夜空中皎潔的明月,“你憑什么說我不是葉卿棠?”
“我父親叫葉書海,是禮部尚書,母親叫方舒宜,是江南富商方旺之女,七歲那年冬天,我貪玩失足落入冰窟,母親為了救我落了個坡腳的毛病,十歲那年,我性子劣貪玩,往父親鞋里撒了癢癢粉,被父親罰在院子里跪了兩個時辰。”
葉卿棠輕輕吸氣,“大盛45年,我父母在回鄉途中遇匪,我因為已經嫁入沈府,所以才逃過一劫。”